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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街 |
分类: 辽宁、黑龙江、吉林、内蒙古 |
10多年前,一部由李幼斌,宋佳等主演描写闯关东故事电视剧《闯关东》风靡大陆,可以说一时间大家围在电视机旁,看着那些千辛万苦、悲欢离合的故事,看电视剧时联想起闯关东母亲家我的二姥爷无论形象还是气质和朱开山都很相像,二姥姥也和朱大嫂很神似,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黑龙江大兴安岭那边的白山黑水,冰雪寒冬,但是他们的大哥带领他们也都是从山东移民到东北大连这个地方。
当时是俄罗斯正在开发这座城市,正在起步阶段,俄罗斯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在东北建设开发了铁路,建设了哈尔滨、大连原来就是江边和海边的渔村,至今仍是东北的大城市,常家在此生根发芽,安居乐业,娶妻生子,形成了一个家族。
太姥爷我没见过,只是听我母亲说她的奶奶是个寿星姥,活过100多岁,而且头脑很清楚,别人问她您老今年高寿,老太太从来不说过了100岁,过了100岁几年,还说自己99岁,怕别人说她是千年万年的,太姥爷是有六个孩子,哥四个还有两个姐妹,我的姥爷排行老三,大姥爷和四姥爷及两个姑姥,我都不是很熟悉,仅仅对二姥爷家很熟悉。
能从山东闯荡到大连定居,一家人十分感谢大姥爷,是他在大连先闯出天地,然后将弟弟们接到大连,安置好弟弟们,他又回山东老家,给父母养老送终,他的子女及一家人一直都在山东老家繁衍生息,真是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山东大汉,二姥爷和姥爷随同大姥爷从山东济南附近的上丘的常家庄跨海迁居到了大连,他们来时这里还不叫大连,而是青泥洼村,从此这家人就在这里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大姥爷回山东老家后,二姥爷就成了在大连常家主事的带头人,常家无论哪家有大事小情,二姥爷出面主事。
从我记事起,就经常到大连去,毕竟姥爷家在大连,而我第一次到大连姥爷家和二姥爷家里,可能是1965年的事情(炫耀一下,本人的记忆力真的很好),当时我两岁,母亲到大连搞“四清”,带我去的,记得是第一次乘坐有轨电车,当时沈阳大部分都改成无轨电车,而大连的有轨电车令我感到很新鲜,到了大连姥爷家,一定要去二姥爷家。
二姥爷家好像住在葵英街山上一座老楼房的一楼,记得外立面是黄颜色装饰的,他们家在的位置是靠近山上的毛石墙,毛石墙护坡上面好像是一个单位,在楼边的胡同可以走到姥爷家,不是很远,葵英街和青云街在山下马路上(原来就是峡谷)乘有轨电车也就一站地,姥爷家的房子是日本人在那里建设的山上青云台住宅区,光复以后,日本人离开大连,政府号召住在贫民区的老百姓搬进那些日本人留下的小别墅里,当时那座小别墅真的非常美,现在回想起来,就是日本京都的缩小版,阳光房、露台、大厅、厨房、厕所、走廊,书房,还有三个卧室,还有一个小院子,那颗玫瑰花树一直在院中间,春天的时候绽放的红色玫瑰,显得十分朝气蓬勃,分外妖娆,即使现代的别墅感觉也没有那时的豪华舒适,旁边的房子也是如此,周围的环境那真的没的说,石头垒起的石头路,非常整齐漂亮,梯形山台一层层的,每个台阶是一片别墅,中间的胡同石道最有日本风格,站在山上俯瞰山下,真的很美很壮观。
现在还修建什么日本风情街,让人骂个狗血喷头,当初保留下来青云台和葵英台,现在就是宝贝,开个日本料理或者日本风格的民宿,坐在原滋原味的日本别墅或洋房里,品味清酒,那绝对是不用到日本本土就会体会到的异国风情。
但是那个年代中国老百姓搬进去后,逐渐的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整洁,姥爷家还很好,可是姥爷家里的邻居,十分不讲卫生,小孩就在院子里大小便,弄得很脏乱,在姥爷家里,我和三姨的两个男孩在一起玩,还爬过房后的毛石护坡墙,被姥爷发现训斥了我。
二姥爷的家虽然没有姥爷的小别墅那么宽敞,但是在那个年代还算条件相对不错的。即使我姥爷家里后来又搬进两户,实际上就没有那么显得阔气了!二姥爷家门厅是一个小卖店,本来是自己家白手起家建立起来的,方便周围的住户的日常生活的,自己家里也能有点收益,就像后来称为夫妻店,现在的小超市,可是解放以后以公私合营的名义划归国营,公私合营这种上世纪中期说是合营,实际上不好听的话有点变相掠夺的意思,那个年代一切都要充公,私字头脑都不要一闪念,大到大城市的工商企业,矿山,小到二姥爷家的小卖店,当时我还看到有顾客来小卖店买东西,二姥姥迎接客人,收钱给货,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
第一次见到二姥爷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显得很严肃,作为小孩子,有点害怕他,二姥姥慈眉善目的,她是大家闺秀,老年间里家里还出过举人,当时他家的几个舅舅还是年轻人,十分帅气阳光,记得我就是对二舅和三舅有些印象,大舅那时好像已经工作了,对三舅的印象颇深是有一次傍晚,姥爷带我从山下的小亭子和几位老人聊天回家,在门口遇见三舅,他还逗了逗我,那时看到他帅气逼人,大连口音特别浓。两个小姨,我对萍姨印象最深,她戴着围巾,红扑扑的脸庞,笑嘻嘻的走在胡同里,阳光照到她通红的脸上,显得十分阳光灿烂,她经常带着我玩,十分开心,动不动就给我几个糖果,那时是奢侈品,那是我儿童时期第一次对二姥爷家的印象。
那个时候大连街面上,还有打把式卖艺的,就是些魔术还有翻跟斗等硬功夫,最有意思的是当观众逐渐圈子越来越小,班头就拿着前面绑着的沙袋的绳子,悠起来转上一圈,观众就退后,场子就大了一些,还有就是每个节目表演结束后,领班的就拿着帽子,转圈收点辛苦钱,虽然大家那时都不富裕,但还是很多观众掏钱扔进帽子里面,卖艺的人也不容易,观众们也很讲究。
接下来好像是1968年,母亲带我和姐姐到大连,萍姨和姐姐年龄相仿,因此很能玩到一起去,她两个经常踢口袋,跳皮筋。那时大连很纯朴,记忆中大连都是美好的事情。
童年的生活一瞬而过,1972年的春节期间,在中美之间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就是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两个二十多年没有联系的国家,尼克松总统从太平洋彼岸飞到中国,伸出了和好的双手。
国家之间发生的来这么大的事,可老百姓却受到束缚,当时迎接尼克松总统不像现在迎接欢声笑语,而是十分紧张和草木皆兵,北京全城不允许外地人进京,父母本来设想回北京爷爷家过春节,可是上面一刀切,不允许进京,因此就到大连姥爷过春节。
这个春节可以说是父亲过的最难忘的春节之一,至今回想起来还是十分激动感恩,就是那个春节期间在二姥爷家做客的经历,父亲一扫文革“臭老九”的阴霾,二姥爷一家全员出动,将一年来集攒的大鱼大肉和豆油(陈三两年代)都拿出来,特意找个朋友来掌勺,热情款待侄女婿,二姥爷家严格延续山东老家的传统,女眷不许上桌,只有家里男人才能上主桌,他觉得父亲是大学生,因此十分高看,山东人的传统,女婿上门一定要招待好,也是为女儿好,父亲十分尊敬二姥爷,向他老人家敬酒,几个舅舅也向父亲敬酒,可以说在上世纪70年代中国物资困乏年代,二姥爷家里也不是很富裕,不仅仅是一顿饭的事,那种亲情至今父亲想起来,都十分激动,他们在大连愉快地度过了1972年的春节。
转眼间1977年春节前夕时隔9年,我和姐姐又到了大连,这次是在大连转船到天津,然后去北京,这种走法十分经济,别笑话那个年代是能省就省,在姥爷家住下来,等待船期,当时姥爷患了帕金森病,手一直颤抖。那座漂亮的别墅被改的没了过去那种漂亮的模样,显得十分破旧,舅舅有了一双儿女,街坊邻居孩子都大了,好像还有一位成为军人,穿着刚刚换装的军装,显得很精神,房间也就更加拥挤了,等船期间我们还探亲访友,去了三姨家,她家就是现在刺儿沟里面,一片的平房,现在说就是贫民窟,当时可是很好的工人村。
我们在舅妈的陪同下,还去了二姥爷家,二姥爷家还在那座房子里,只是小商店已经归公,当时二姥爷的孩子们上班的上班,下乡的下乡,萍姨下乡的的地方就是最近大连闹疫情很严重庄河市,当时就是十分贫穷艰苦的农村,好像刚刚回城,照顾我的姥爷,那次好像就看到了二姥爷和二姥姥,两人是老人了,但是精神面貌很好,二姥爷坚持在他家吃晚饭,我们小辈的哪好意思麻烦爷爷辈,看完老人就回到姥爷家了,可惜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二姥爷,后来二姥姥还到姥爷家串门,二姥姥的形象,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说话嘁哩喀喳,十分干脆,走起路来似乎都带着风,也是十分可惜,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老人家,看到当时两位老人身体和精神面貌,觉得应该是长寿之人。
而在营口,那年春节期间三舅和他的朋友到了营口我家里,帮助我家做了我家第一套木制沙发,那套沙发我们家用了20多年,当时坐的很舒服,那次我们在北京,没有看见三舅和他的朋友,挺遗憾的。
好像也是1977年秋天,万伦二舅到营口出差,到我家来过几次,他当时好像是工作单位的采购员,走南闯北谈起事情来,很长见识,他住在营口一道街的招待所里,记得他到我家说招待所一开始安排房间十分荒唐,竟然将他安排在女同志房间里,后来赶紧道歉,重新安排了房间,那时出差住宿不像现在,在网上点一点就订上房间,那时有钱不一定住上,还得有单位开具的介绍信。
后来接二连三接到二姥爷二姥姥去世的消息,当时我是少年还对生死懵懂状态,后来姥爷去世了,但是二姥爷家一直没散,不仅自家的兄弟姐妹时不时聚会,尤其是大年初一大连的亲人都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享受亲情,我父母曾经参加过一次,父亲也十分难忘那次聚会,说那是1972年和后来在表姐柳柳家聚会之后最难忘的一次。
90年代,宏姨和二舅妈带着她们的孩子到沈阳来游玩,晚上到我家来聚餐,当时看她们情绪似乎不高,后得知本来冲着沈阳的五爱市场来的,没想到钱包被五爱市场的小偷给掏了,因此影响情绪。那次我看到二舅的两个漂亮姑娘,大姑娘后来嫁给了一位法国厨师,厨师这个行业只有法国厨师和中国厨师是世界上最有名的,2010年他在大连富丽华大酒店做西餐厨师长,两口子又有了个孩子,外国人在中国生孩子手续还很繁杂,需要到沈阳的法国领事馆办个手续,我到火车站接了他,到了法国领事馆,顺利地办完手续送他去回程火车站,我的英语还对付,和他聊了不少的法国风情和轶事,他直称赞我是个法国通,那时手机还没有拍照功能,留个影好了,他们的女儿长得像个洋娃娃,十分可爱。
2000年以后,萍姨的女儿小静在沈阳化工大学读书,小静长得眉清目秀的十分可爱。宏姨的女儿付蓉在沈阳音乐学院学习钢琴,经常来我家来玩,付蓉在她们音乐学院还很有名气,2011年全国人民发神经唱红歌时,我们单位邀请了音乐学院的老师来教授唱歌发声,我问她是否认识付蓉,她说当然认识,她是那届里十分优秀的学生,从童年学钢琴是比较辛苦的事情,可以说是没有童年的日复一日的训练,现在她们两个都为人母了,那次还认识了宏姨的丈夫,我称为宏姨夫。
2009年三表姐的儿大婚,我带着父母和妻儿到了大连参加婚礼,这次可是常家人和黄家人及孔家人的大聚会,有的人我都没见过,而且辈分也弄不清楚,好在我当时拿照相机还和常家第三代拍摄了一张合影,可是最近想找出来,不知存到那块硬盘里,一定能找到的。
参加完婚礼,宏姨夫张罗二姥爷一家人和我们一行在一家饭店聚会,在酒桌上我挨个向长辈舅舅敬酒,真的很高兴,喝多了点。
前些日子,通过二舅妈加入到了常家年青人的微信群里,在群里和很多大连的亲人联系起来,尤其是高兴的不仅看到了长辈舅舅舅妈姨姨姨夫,还和常家的第三代联系起来。
回想起来常家闯关东到大连已经也有100多年了,母亲说小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直到光复之后姥爷和二姥爷才告诉她们,我们是中国人,不是满洲国人,可以说经历了100年的风风雨雨,常家在大连这块美丽神奇的土地上,茁壮成长,生生不息,那座小别墅、小黄楼是我们爷爷辈落脚地,是我们的头脑中的美好记忆,可以说山东孔子儒家思想一直根植在常家人心目中,二姥爷一家人是这常家的代表,祝愿常家这种亲情,象这姓氏一样源远流长,祖祖辈辈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