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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刀锈剑一相逢

(2007-01-05 20:34:51)
昨天买了一本去年4月的《时代文学》,翻到小小说栏,第一篇是《磨刀》,飞快地读完,眉毛一跳。
 
磨刀的人
作者:戴存伟
       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村东的小河边就会传来“唰唰”的声音。如果有月亮,借着月光,就会看到一个人在小河边的石头上磨刀。
       他弓着腰,一只手抓着刀柄,一只手捏着刀尖,让刀在石上来回游走,发出“唰唰”的声音。有时,一些火星溅起来,落到水中,一下就灭了。
       小河淌水,河水里的月光映着刀发出寒光。
       没人记得他从哪一年的哪一天开始磨的刀,开始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磨刀。有人问他磨刀干什么,他回答:“杀仇人!”再问他:“仇人是谁?”
       他总是不语。再问他,他就闷闷地反问:“你知道他,你能帮我杀他吗?”
       这样一问,村里问话人就无法得到答案了。
       就这样,天还不亮,他就在村东的小河边磨刀。没有月亮的时候,能够让人看到刀在石头上的火星;有月亮的时候,就会看到刀锋上的寒光。
       开始的时候,那把刀,有二尺长,需要他双手张开,磨起来,非常费力;刀越磨越短,先是一尺九、一尺八,后来磨到了半尺……村里人替他着急了,刀这么短了,怎么还不动手?问他,他总是不语。再问他,他就闷闷地说:“不着急,再让他活一段时间!”
       终于有一天,这把刀磨成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他再磨刀时,不用如以前那样费劲了。而且作为杀死仇人的武器再合适不过了。
       这把小巧的匕首,在他的手下,在磨石上发出轻快的声音,擦出的火星落到水中。
       然而,他还是每天打磨它。于是,这把匕首变得越来越短,开始手还能够握住刀柄,后来,刀柄就再不好握了。
       最后的时候,刀身磨没了,只剩下了刀柄。
       他握着刀柄在小河边,再也看不到刀锋的寒光了,再也没有火星落到水中。
       然后,他把木质的刀柄扔到小河里,随着小河水,刀柄流走了。
       村里人问他:“你不杀仇人了?”他说:“不杀了,让他活着吧!”
       他说的这话很轻,就像木质的刀柄扔到了河水中,他的随着河水流走了。
       后来,村里的最智慧的老人这样评价他,说他磨的并不是刀,而是心。
 
       原文:磨刀的人
       原发:《时代文学》2006年第4期
 
从前我写过一篇作文叫《磨剑的日子》,当时读高中,十六班的同学们可能还记得。那次作文让写《……的日子》,我突发奇想,不知死活,写了一篇武侠小说。更惊奇的是语文老师给了我高分,还当范文朗诵了。那可能是我最得意、也对语文老师最感激知遇之恩的一次。后来,大一那年,就着当初的构思重写了一遍,还是叫《磨剑的日子》,贴在了榕树上。当时还热衷于堆砌辞藻,现在再看实在太难看了。
 
磨剑的日子
       我的一位江湖朋友的师父跟我讲,要十拿九稳而且不着痕迹地杀掉一个仇家,最好的方法就是抛却这江湖上和你心湖里的一切喧嚣浮躁,然后赴悠南山磨剑十年。老先生跟我讲这一席话的时候我正在构思报复裘衾的计划,因为那位号称“裘武王”的邪派高手刚刚在一夜之间将我苦心经营十余载的昧爽山庄变成了一片烟尘袅袅的瓦砾堆。然而,在我生活着的那个江湖时代里,理论家尚是一个深受人尊敬的职业,而且这位罗非前辈在许多年以后被人们送了一个绰号,叫做“九鼎公”,言论的分量是不用怀疑的,所以我沉思良久,大约用去一朵茉莉花由萌蕾到绽放的时间,然后点点头,说,有道理。
       清晰记得是在六月初一,因为我一直认定六月初一是我的黄道吉日。而事实上那天也确实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灿烂得足以令涉江湖未深的少年开始赞叹生活的美好并期待美丽的爱情。而就在那个凉浸浸的清晨,我背着秋瞑剑走入了新雨后空空的悠南山。
       第一年,我感觉自己脑袋里毫无尘滓,干净得就像江湖郎中家里常设的停尸房。悠南山的寂静层层包围而来,我慢慢习惯于边磨剑边思索“秋瞑剑法”的第N式该怎么使。我每天寅时起身去三十里外的柳清溪担水回来,以备卯时磨剑。然而直到刚刚由西域江湖传入中土的圣诞节过去都快半年了,我才发现,原来就在磨剑石背后十余丈远的竹林里有一道清流潺潺的小溪。
       第二年里,我开始关注绿色。我视野中那片有魏晋名士风度的墨绿竹身常令我无端想起我的一位叫做载驰的朋友腰里的竹骨剑鞘,以及鞘中凛然如长虹的宝剑;而在晚风中沙沙吟唱的那些翠色竹叶,渐渐的,恍若我早逝的妻子浣儿在仲夏夜穿起的绸衣。
       到第三年,我与一头麂子做成了朋友。我的这位麂子朋友拥有一双忧心忡忡的褐色眼睛,这双眼睛常常默默凝视我磨剑的双手,我们经常相偕坐在黄昏里听从远方吹来的风掠过竹林的上空,直到暮色苍茫。第四年,一切迹象表明我的麂子朋友拥有了初恋女友,我于是明白原来重色轻友的风尚并非我们人类独创,整整一年我只见过麂子一面,是在雪痕尽敛的初春时节,我的麂子朋友褐色眼睛里不再密布浓重的忧郁而是跳跃着幸福的光芒,它告诉我它已经找到了另一半,蜜月旅行将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开始,届时它们将结伴流浪,流浪远方。
       我学会读月亮是在第五年。在月亮地里放飞思绪是最忧伤的,而忧伤据说最可以催生灵感,我慢慢觉得如果说漫漫长夜是一件梦的衣裳,那么月亮就该是这件衣裳的纽扣,一旦纽扣成圆,解开便是对于过往的揪心的惦念。慢慢的,我从月中读懂了我的麂子朋友离去时的眼神,那分明是一个爱情的富翁施舍给贫民的深深同情。我在月亮地里一声叹息。
       在第六年,我重新放弃武林中人不筑房屋只以调运内息御寒的传统,开始伐木建屋。白日辛劳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到夜晚独对一轮冷月了才慢慢明白。第七年,我终日孤独地坐在宽绰的家里或者说屋子里酝酿着一种隐晦的激情,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这间屋子从没有灵魂的枯寂中挣脱出来,我一遍又一遍环顾四围,每次都悲哀地发现,我的这个家像极了据说在西域江湖遍地皆是的、无人忏悔的小教堂。
       第八年,我以第三百六十二式秋瞑剑法从山贼的刀下救出一个叫做桑柔的女人,一个像小猫一样温柔而安静的美丽女人。我不受封建礼教,不是一个很高尚的人,所以,我没有征求她的很多意见就娶她为妻了。从此,亘古以来便寂寞而无趣的悠南山拥有了灵魂和诗意,成为我们的桃源乐土。第九年的圣诞节前夜,我儿子的第一声啼哭在我听来如同老贝的第九交响乐,开始谱写悠南山新的诗篇。我为他取名叶荻声,悠南山九年的荫蔽和细无声的滋润使我忽然拥有了诗人的心情。柔柔的眼睛里不再有委屈,代之的是满足,慈爱,沉淀后的宁静以及越来越让我感到沉重的最巨大的信任。
       第十个年头的中秋节,柔柔抱着荻儿在月光下睡去,月光温柔如柔柔的鼾息、荻儿的呼吸,我一宿无眠,守了她们一夜。转眼间时间的车轮抵达六月初一,清晨我陪爱妻到溪边浣洗衣服,我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下面掏了很久,没有掏到螃蟹却抽出了一柄绣迹斑斑的铁剑。妻抿了抿耳畔飘扬的长发,指着铁剑手柄上以指力刻的极深的四个字“誓诛裘衾”,轻轻地问,阿归,谁是裘衾?
       裘衾?我睁开眼睛,谁是裘衾?裘衾是谁?
 
       原发:磨剑的日子
 
太有意思了。我在网上查阅戴先生的资料,他是济南人,写过许多精彩的小说。我们两个山东人心有灵犀了。这就去拜会一下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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