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回忆或化石上的痕迹

———朱家雄致J

题记：下面的这篇文字，是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应该说，信中的内容是酝酿很久了的，我其实是想永远埋在心里的，之所以在这里“奉献”出来，实在是因为《北大情书》太需要有一批具有牺牲精神的同胞从沉默的大多数里无私无畏地挺身而出了。眼看着大家都扛着情书炸药包奔那封闭的巨大营垒冲上去了，我就琢磨，自己太落后了也不好吧?于是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此番不上，更待何时!?只是要请那位年轻、美丽的名人——我在本文中以字母指代的收信人多包涵了，并且，还要敦请列位看官切勿循着那想当然中觉得已露出来了的只只“马脚”东追西究，刨土掏根啥的了。谁要是在光天化日下胡猜乱想，我就敢在夜色中懒懒地说:这篇文字其实是胡编的，绝对是胡编的，不过是为了攒篇文章凑个热闹而已。

     J（注:此字母和本书许多作者一样，仅仅是随机选用的一个符号，一个能指，非指姓首字母）:

     你好!

    和许多人一样，我知道你，是因为多年前的那次国际赛事———你们在那次大赛中取得了光荣的胜利，你们也由此被许多人记住。至于你给大家留下的记忆，大约是聪慧、靓丽什么的———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当时，许多人心里都挺振奋的，我也觉得心情挺不错，但也就仅仅这样了，什么也没多想。只是，我没料到几年后能够有机会与你相识。曾经你是那么遥远，无论是在海边城市念书的你，还是后来在电视荧屏里主持节目的你:曾经你像一个天边的梦，我在人海中往来穿行一百万次，恐怕也难以与你遇见一次。然而，偏偏我就遇见了你，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也许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吧。

    在认识你之前，我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很有限的（我只知道你的名字、所在的大学、系别及使你成名的事迹和已悄然散淡得很的你的容颜），且不说性格、爱好之类，就连你的年龄、籍贯、履历等最基本的情况都一无所知。说到了解，我以为有必要提到你的那本作品选集。我感谢1997年的那个春日，那天，我在北京的三联书店里闲逛，蓦然见到了你新近出版的一本书（你之前出版的几本书我是1998年才偶然见到了，真孤陋寡闻啊!应该说，你的新书是一本精选集，佳作荟萃），说实话，我觉得有点突然，没想到你会出书!你的书里会有些什么内容呢?我无法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我把你的光辉著作藏在怀里贪婪地翻看。扉页间，你清纯逼人的玉照赫然在目，让我刚一展卷，双眼就不由得放出灼灼金光，我好像从来也没见过这么清纯、这么动人的照片，我看得心里直激灵!与照片相邻的文字，是作者简介———关于你个人的信息!我如获至宝，细细研读，嘿嘿!J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与我年龄相当啊（奇怪的念头）!后面的正文，我大致地浏览了一下，同时还挑着读了一些段落，好东西!有意思!我决计马上买下，但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我遍摸各兜，竟然只有几块零钱在身上，好不沮丧!好不沮丧!我只好悄然离去。

    还好，不久之后我就在海淀图书城如愿以偿了，我是在图书城街边一家市场感觉很不错的精致的小书店里买到的。J，你知道我当时的欢欣吗?我细细品咂你的每一篇作品，每一番心语，读着读着，我猛然想起好像在什么地方是曾经读到过你的一篇几万字的作品的，我连忙翻找，果然找到了———是在以前的一本文学期刊上，我说呢。在那些既逝的日子里，我情不自禁地沉醉于你情韵悠长的思绪和文字，我惊喜于你智慧机趣的表达和叙述。你的才情像一脉暖洋洋、活脱脱的温泉，涌流进我在这城市里追寻了多年的梦想。在我看来，这本书固然是你美丽才情的一个集中体现，但其实也同时是你向读者、向外界敞开的风景区;想了解你的人，能在其中找到所要的答案，想靠近你的人，在其中能寻到链接芳踪的路径。

    J，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我曾经想“批判”一下的报刊上连篇累牍的那些明码标价的征婚广告其实是很有时代特色的，什么身高、身材、相貌、学历、职位级别、家庭背景、经济状况、车房有否之类，大体都是一目了然的，甲说刺眼也好，乙觉可笑也好，总之是直来直去。找对象直来直去虽有丧我古国含蓄传统之痛，但也确有其巨大的现实意义，这种方式很符合市场经济的规律，很能帮着供需双方尽快地解决各自的渴求啊。否则，婚介市场怎么这么火呢?征婚的人怎么这么多呢?———现在的人都很忙都很实际的啊。J，我初识你的时候，你正单身，年龄不大不小，按说也不妨仙女下凡般到高素质的人群里去征一下婚来的。但你是绝不用这样的，你之单身，不过是那艘接你而来的爱情航母还没有行到跟前罢了。“待价而沽”的说法是低俗的，以我对你的感觉，J，我想你是在用心选择，用心感受，我想你是要善待自己、善待人生的，哪怕你并没有出名成星。

    事实上呢，J，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然是举国瞩目的名花了（有几次我曾经偶然地和别人谈到过你，但凡知识青年，不论男女，大家表现出来的竟然都是一脸难得见到的赞佩和仰慕，由此不难感觉出你在同代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和特别地位）。你身后的追求者的阵容，应该是不难想象的———强手如林，战将若云吧（这样的情形还要征婚，那就真的是可笑了）。不过，情场逐鹿，人再怎么怎么多，胜方也仅有一家的，看来，激战难免哇!战事再激烈，形势再瞬息万变，这总裁判一职，也只能由你来担任的———也够你忙乎够你给他们打分的了。于是，你那一卷光辉著作里包含着的特定方面的功能和价值在这种情形下得到了最自然、最充分的显示，凡参战角逐者，如能预先购得一册您的自选集通读、精读，做些知己知彼的准备，入场后便不会盲目，作战时才能方向明确，不被人笑，才能心清神定，出招有方，胜机也才可能比较大一些。如此说来，这本书其实是有一点征婚交友的功能的。当然，即使是这一种捎带的功能，比起报刊上登的那些征婚广告来，功效也绝对大多了，好多了，可以说这是一本进攻J氏城池的必读书，乃至红宝书。（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