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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非洲遇见的一个人

(2008-04-06 21: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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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文博览

在非洲

遇到一个人

文化

我在非洲遇见的一个人    假如你要买一样东西,却没存货了,她们就会告诉你:“还有还有!”  我有一个吸在冰箱上的磁铁,是我刚到非洲时在一个小店里买的。那上面有一个黏土塑成的女人,绑着头巾,披着毛毯,“我在非洲遇见的一个人。”上面写着。
    巴索图的妇女,喜欢用她们部落传统花色的布料,裁剪成头巾,和宽松的衣袍,有时也做成蓬蓬袖子的连身裙装,秋冬时,几乎人人,都会在肩上披着羊毛毯子。
    开始的时候,我总是想多了解这些巴索图的妇人,她们有着总能把什么东西都顶在头上行走的本领,就像我们曾看过的那些非洲版画一样,她们把取水的水缸顶在头上,还能腾出手来抱着婴儿。直至今日,她们仍然把装着蔬菜的篮子顶着,甚至是沉重的行李箱,或者林间砍下来的枝条都这样顶着回家。
    我曾经问过她们,是怎么办到的,那妇人居然惊讶的反问我:难道你不会吗﹖
    我怎能不被这些巴索图妇人吸引﹖她们回家的队伍,在非洲的剧烈的夕阳下,看起来像是一株株干枯后的向日葵,竟比鲜黄盛开时更动人壮观,她们更能显出这大草原生活的艰难和丰沛。  所以,我试着学了几句巴索图语,像是“打爹”是先生、“阿布几”是少年、“五妹”是妇人、“美基”是水、“都妹拉”是早安,而“佳里呼哈”是谢谢。
    只是我几乎无法从这个语言里找到任何逻辑,倒是遇见不少巧合,例如巴索图语言里的“还有”就是没有的意思,假如你要买一样东西,却没存货了,她们就会告诉你:“还有还有”至于“走鸡”指的则是小偷,用走路的鸡来形容小偷,还颇为贴切呢
    一次,我在咖啡馆里遇见一个年轻的巴索图女孩,她的脸色糟糕透了。“我怀孕了。”她说,似乎有许多的伤心。后来她告诉我,台湾男人真好,负责任,而且会努力工作。巴索图男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喜欢赖皮、贪图享受,而且有太多“野鸡”。她几乎是一边反胃恶心说这些话的。
    “野鸡﹖”我差点笑了出来。后来才知道,“野鸡”是巴索图语,“外面的女人”的意思。
    我想起了另一个巴索图女人也曾经告诉我,她当警察的先生从来不拿钱回家的,“太多啤酒,太多野鸡。”她说。
    后来我就不再觉得好笑了。这些干枯的向日葵将被采摘,被压榨成油。她们因此失去了美貌和青春,却没有应有的疼惜。我看着那个磁铁上的泥塑娃娃,却是那么认命,收敛的笑着。


●林怡翠 选自《时文博览》3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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