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何处不凸凹

（四川万源）水自流

张鹏打来电话，说是凸凹先生回来了。彼时我还站在后河边，凭吊这个秋天最后一片落叶。我不懂得默哀，却把一声嗓子喊得响彻万源，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能唱和——
    听说凸凹先生归来，我竟忍不住悲伤，放声大笑起来。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我在万源守侯了一年，等的不就是他么？
    他和我并肩往花鄂山顶一站，那就是一块永垂不朽的丰碑啊。天地间有此二人，足以诠释人生的意义：不管前路如何凸凹不平，还得像水一样自由流淌。
    然而在凸凹的眼中，张鹏更是大巴山的骄傲。他称鹏兄为整个达州片区（包括巴中）最早在《诗歌报》发表作品的诗人，其情诗冠绝川东。谈起当年白沙工农区几个诗社的辉煌，凸凹更是眉飞色舞，激动得不能自持。作为当今中国诗坛的大哥级人物，他盛赞大巴山是“大师出没的地方”，并报出了数位万源籍诗人的大名为佐证。
    凸凹站在它山之巅吟唱故园，赢得了大师们的尊重，而故乡却有一些老诗人对其颇有微词，纠其原因，乃因《元稹治地：巴渠诗人的貌景分走与根脉集合——达州百年诗歌疏议》一文。这篇在达州造成轰动效应的总结性文章，并未将一些“大师”列入其中，反而力挺不少青年才俊，惹恼了几位过气的霸王。幸好文学领域从来不缺少争议，也就未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惑。而东施效颦的《水自流版达州十大文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时间引来满城风雨。兹是闲话，暂且不表。
    却说凸凹回乡之旅来去匆匆，仅能在万源歇息一夜，而这一夜又要会见当地的朋友，焉得“歇息”？除了他的老同学蒲和平、周跃军、沈宏、谢庆元等人不依不饶要促膝谈心以外，著名书法家、历史学者唐艺也是要和他讨论一些话题的。万源人不认识唐艺，等于不热爱家乡。似凸凹这等赤子，岂能错过相互了解的机缘？唐艺刚刚编写完的万源《艺文志》被国内学者评为“中国最好的艺文志”，凸凹因此向他表示祝贺。二人把盏言欢，果然情投意合。
    文人之间的交谈，往往口若悬河却意犹未尽，只是时间流逝得太快，转眼就到鸡鸣时分。叹一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各自离去。
    水自流一觉醒来，已然红日高照，记下此日记，只为自我慰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处不凸凹？

2008-11-13 08:1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