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的对话
(2008-09-23 11:4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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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凹魏亦杂谈 |
分类: 访谈凸凹 |
断裂,碰撞,两代人
--父与子的对话
时间:2002年7月12日
地点:成都市龙泉驿区沁园小区
人物:父,凸凹,中年诗人;子,魏亦(本名魏易),成都航天中学高一学生,1986年生人。
子:你是谁?
父:你老爸。
子:不。这会儿,我们处在文学的平台上,我们是平等的,是侃友,也是对手。否则,你大,我小;你上,我下。我看很难谈下去。
父:随你。不过,提醒你一句,即或是文学,也是有血缘的,有承继关系的。起码,最初阶段是这样。
子:古代的文人一出名就家喻户晓,现在的文人名人,只有你们圈内晓得。譬如你,在我眼中还是属于小有声名的那类,但我们老师同学知道你的很少。
父:古人玩的科举是一篇文章,他们只崇尚文章,只崇尚写文章的人。今人就不同了,实用的学科、显示才华的门类越来越多,打量文人的眼光分流了,每个圈子都有了自己的名人。时代在前进,这很正常。
子:你是说文化已不再是当今社会的中心,并已呈现多中心态势,我倒是觉得有中心。正是这个中心,使你们文人倒了楣。这个中心就是万众一心对纸币的趋之若骛。试想,哪个朝代、哪个历史时期是这样?人们只崇尚币,只崇尚持币的人。人们疯了,文人也疯了。你看,这足球世界杯,够热门了吧。“鸡冠头”不知给那些球场外的“球记”制造了多少稿酬,几个裁判的失误惹出来的麻烦被“球文人”一点不嫌麻烦地弄得更为麻烦。这个圈子的墨客就是希望把事情说得越来越难说,难说了,大家被弄糊涂了,便乱说,钱路儿也就说活了。
父:你说的只是部分,坚守的人还是存在的。
子:文学需要坚守吗?需要坚守的一定是易碎的、正在淘汰的。真文学它本身就存在着,自自然然存在着。是的,老舍、海子、顾城、戈麦都坚守过,当坚守不下去时,他们唯一可选择的路就是死亡。这个现实的世界、利欲熏心的氛围是他们的大背景。文学是这样,文化就不同了,你看它与时事、时尚血融得多么完美,一直在与时俱进,它属于多数,而文学却是多数与少数、主流与边缘之间薄薄的“夹层”。从这个意义讲,文学存在着,文学人存在着。
父:照你的看法我算啥?
子:跟大多数文人一样,又想坚守,又想挣钱。因此,既没抱紧文学,又没抓到钱。当然,也可以说得好听一点,是文经结合,软硬兼施,双管齐下,文学和金钱小有崭获。
父:你要知道,人各有各的活法,没有哪种活法一定是对的,也没有哪种活法一定是错的。存在就是合理。
子:这话对。但为什么你老是骂我写的诗这不对那不对的?
父:谁叫你是我儿子呢?
子:又来了。你这叫暴君说法。其实诗没有圭臬,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定义,每个人眼中都有自己的诗。你写你的,我写我的,我们毫不相干。我就喜欢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本质化,把严肃的、高尚的主题诙谐化、随意化,有时,happy or unhappy,又反过来做。总之,我不需要镣铐。
父:你如果能够在刀锋上舞蹈,在针尖上亮招,不是显得更高明吗?你要试着给自己设置难度。
子:照你这样说,我们又何必放弃平仄、词牌和八股呢?现今已不是古代,可以骑一匹瘦马为一个词去搜寻五岳。现今有太多的事要做,不说汝辈吧,我要背诵老师的嘴唇,要一分一分地挣进大学,要看你和妈的脸色,要听Jay,要上网,要编造好理由向妈要钱。设置针尖、刀峰、难度是你们专业的操法,是匠人的做show,是你们没事找的事。想想,现在而今眼目下的读者需要难度吗?No,他们不需要,是你们文人自己需要。难度是你们显示才华的载体,你们不显示就憋得难受。再说了,何谓难度?难度也是没有标准的。我鬼画桃符地写,随意地写,或许也是一种难度,并碰巧是读者刚好能够接受的那种呢。再说了,难度难度,当今社会,有比挣钱更难的吗?
父:不说这些了。说说我的作品。
子:几乎没看,说啥呢?
父:你对韩寒怎么看?
子:瞎折腾,一个泡沫。不过,这也许正是他要的效果。
父:小子,文人不是靠嘴说话,而是靠作品说话。目中无人未必就好。
子:不就是说说嘛。再说我也不是文人,我的作品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