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强/关于凸凹《手艺坊》的片言碎语
(2008-09-08 22: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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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凸凹《手艺坊》的片言碎语
(北京)王士强
近来集中阅读了诗人凸凹的作品集《手艺坊》,大概与我自己的心境有关,它让我读到了宁静,也让我读到了不安;让我心有戚戚,也让我感到一种异质性的陌生存在;它使我振奋与欣悦,却同时又深深地加剧了我的疑虑与困惑……一如当今夏秋之交变幻不定、莫名所以的时令。在这里,我只能说出自己一些初步的阅读感受,它很零散,不系统,不“完整”,不够“形而上”,算不上什么诗歌评论,只是一种聊天式的随感,以与同好交流。
——这个人胡子拉碴、魁梧粗犷,有如“莽汉”或“武夫”,但却心思细腻、敏感多情甚至多愁,他的文字有着坚硬的骨骼架构,却同时有着江南水乡的温婉形容,他把许多逆向的、距离遥远的诗歌因素连接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张力场,一个新异的世界。
——这是一个离“自然”很近的诗人:河流、花朵、树木、鸟、湖泊、沙漠、山川、古建筑、地震灾难……不过在这里它们可不仅仅是自然风光,更重要的是其中强烈的文化蕴涵或者说人文意义。所以,它与民族历史、文化传统以及更复杂、更辽阔的生存记忆是结合在一起的。也可以说,这种写作方式是有“根”的,这种“根”既是自然、地理意义上的,也是历史、文化意义上的。
——“桃花”在凸凹的写作中具有重要意义。他写桃花、桃树、桃林、桃子、春天,写它们的灿烂与凄艳、自在与不安、短暂与恒长、狂喜与哀伤,“桃花”的命运与他的命运产生着深度纠葛。甚至可以说,“桃花”是凸凹为他自己,同时也为我们发现或制造的一种图腾象征。“桃”同时也是“逃”,可是,他逃得脱吗,你我逃得脱吗?
——把标点符号放在句首,这样的做法有创意。我们看到,有的时候标点符号也具有表意的功能,不仅对诗歌的节奏、语气等有影响,而且直接参与了氛围的营造和意义的建构,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我觉得他的某些作品中这种尝试是成功的,但是,这样的方法毕竟属于“非常规”,除非必须,还是应该慎重使用,否则容易陷入为形式而形式的窠臼。
——许多诗歌题目有《XX,或XXX》的句式,它将两种或更多因素并置,相互颉颃,能够产生亦此亦彼、非此非彼等的效果,拓延了作品的艺术空间,有时有意从此角度或者从彼角度来读,竟是大有不同、饶有趣味。
——诗歌是一门手艺,它关乎价值、道义、伦理、人的命运、语言尊严、艺术独立等等,但它又的确是一门功夫、技术、活计、手艺,它应该是熟而生巧、精益求精、惟我所有、不可替代的。实际上,问题并不在于你在做什么活,问题在于你的活做得好不好,我想写《手艺坊》的凸凹兄一定会同意这一点。
……
很抱歉我写下了如此“破碎”的文字。不过,我想“破碎”也许正与凸凹对世界的理解相一致,与他诗歌所呈现的世界相吻合,他没有在虚空中构建自己完整而统一的乌托邦世界,而是在破碎中寻觅、在破碎中前行的。所以,我们似乎也不必一定要去追求什么“完整”:看,我为自己找到了辩护的理由。
2008年9月7日
作者简介:王士强(1979— ),山东临沂人,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诗歌研究,发表批评及评论文章约10多万字。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