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16日星期一 19--30度)
今日必做事:写稿,买菜,做晚饭。
今日欲做事:洗被,晒被,去煤气公司开户,办理银行代扣。
今日想做事:泡一池热水里,蒸桑拿,做水疗,游泳。
最后,从7:00到8:45,喝了一壶茶,看完张国荣电影《红色恋人》后,便掐灭所有计划,决定什么也不做。
“太阳出来了,一只鹰,飞向空中,突然停住,凝固了一样……”电影里,这句话一再重复。由张国荣说,由梅婷说,由“佩恩”说。我看着听着,一滴泪,不知不觉流出。
这一刻,我觉得,我仿佛触摸到张国荣深藏心底的浓稠忧郁了——即使片尾,解放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在舞动红绸扭起秧歌的热闹画面中,幻出梅婷的灿烂笑脸,如艳阳般娇媚,而张国荣在人群里同样舞着蹈着,大幅度的欢快动作,仍掩盖不住眉宇间与生俱有的深深忧郁。
他的与生俱有的深深忧郁从何而来?这个义无反顾以坠楼方式终结自己的电影人,活在尘世时,谁真正读懂得过他心底的快乐和不快乐?
懂得也好,不懂得也罢,张国荣已经香消玉陨——我愿意用“香消玉陨”这个词来说他的离开。他的檀郎玉貌,他的烁烁其华,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所思所想,消亡就消亡了,留给活人的,有什么呢?对于张国荣来说,在决定跳跃的那刻,俯看滚滚红尘,熙来攘往的人间,一定是无情意,无颜色,无留恋。
我的屋外,太阳也出来了。没有鹰。有鸟鸣清脆,不停歇地叫。有玉兰的白花一小朵一小朵,躲在绿叶间,隔3米远,我闻不到它清逸的香。有太阳的光线凝固一样,牢牢敷在5米远的老屋红砖的墙、红色的瓦上,让墙和瓦,显不出年龄老旧。
有没有一样的太阳,一样的明亮光线,可以使人的心,显得不那么苍老如旧屋呢?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苍老了——没有繁杂心事,没有强烈欲望,没有进取精神,没有“我的心里有些晃晃荡荡”——这样心情,不是清透的明白,是俱灭的明白呀。
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去要。不要记忆如影随行。不要现刻黯然心动。不要未来繁花似锦。我要的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让屋外的车马凌乱离我远远,让与我有纠缠的人事离我远远,让异彩纷呈的世界离我远远。
光影徘徊。
心意荒芜。
瞬间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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