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

红灯笼点缀的大门

F城的一所省级重点小学喜迎百年华诞，一批海峡对岸的知名小学校长们到访。得到通知，便和两位同事一起前去采访。

学校位于F城中心繁华的街道上。红红绿绿的各单位祝贺彩带将教学主楼装点得喜气洋洋。正是早上上课时间，操场空无一人，琅琅书声从各个教室里飘出来，让人想到激励着整个少年时代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时候，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没在眼前完全打开，未来和理想联系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单纯、美好。

仅一墙之隔，书声却将校园从闹市里远远地推开去了。

在校园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受访者，又打电话给校长，方知6位受访者临时改变了行程，早上来不了。悻悻然。下课钟敲响了，一楼的一排教室猛然蹿出好些个孩子，他们像赛跑一般，甩开双臂向操场方向飞奔，呵呵，原来是抢着去上厕所。那是一年级的学生，脸上还未脱去娃娃班时的稚气，有的小男生和小女生正手牵着手，高高兴兴地说着话，每张小脸蛋都可爱极了。不禁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模样，也是圆圆的脸，天真的表情，不管孩子长得多高多大，回想起他的小时候，做母亲的心中总是阵阵柔软。

将出校园，忽然撞见被一道铁护栏隔开的一座灰瓦覆顶的旧民居，一道窄窄的月牙门开在面向教学楼的粉墙上，门眉写着三个草书：“堂前燕”。这是所刚刚整修过不久的民居，在一片挤挤挨挨的现代化建筑中显得卓而不群。出于好奇，我们绕过护栏，步下几级石阶，沿着狭窄的甬道，找到民居的正门。

旧式红漆对开大木门上挂着大红的灯笼，两只灯笼间是大大的中国结， 一道照壁对着一座一进四厢的老房子。厅堂里木桌椅端然，正中供奉着孔圣人。

石板铺就的天井打扫得干干净净，几尾金鱼在大瓷缸里自在悠游，盆裁的植物一派青翠，雕花木窗棂和明式家具透出古意。在院子里绕来绕去，发现还有后花园，厢房，井房……俱是优雅明净。

步移景异，别有洞天。盘恒片刻，见整座院落空无一人，只有丝竹之声在音响里放送，缭绕满墙的书法字画，而茶具们正默默地等待着客人……

熙熙攘攘的街市，童声浪漫的校园，这当中，竟有这样一座古居偏安一隅，像是脱离了尘世，这情形，让我们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偶遇“堂前燕”的早上，给了我们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