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日记——
要“亲热”
1
张小毛一直都在家服侍田地,生活一年裹过一年,倒也自在。
自从结婚添了小孩以后,日子过的越来越紧巴。眼看村里其他人家都盖起了小楼,自家仍是三间瓦房,乡邻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见了面嘴上不说,可在心里,张小毛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光有刺,锥的自己似乎变矮三分。“人比人气死人”,张小毛算领教了此话的厉害。看样子,自己要想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得到翻身,拔掉乡亲们带刺的眼光,比登天还难。
张小毛又想,别人盖了小楼,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却都是通过在外打工,背井离乡赚来的。自己守着田地,守着妻子孩儿,虽然未经历骨肉分离,但也守住了贫穷。
张小毛翻来覆去地想,自己守着田地和妻子孩儿,终归没有出路,万恶“穷”为首,是自己的无能,拖累了这个家,害的家人没好日子过,还遭人白眼。
村里年纪大的长辈也劝过张小毛,说“好男人志在四方”,当时张小毛冲说这话的长辈吹起了不屑的口哨,东南西北中,如果男人都去了“四方”,这“中”间谁顾啊?如今看见别人家都过起富裕生活,张小毛才发现自己错了,“树挪死,人挪活”,此话有道理呀!
张小毛堂哥在建筑工地做小包工头,邀请过他三次,每次春节回来,都说,张小毛你跟我一块做活,比在家种田强。张小毛爱理不理的,气的堂哥骂张小毛把自己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想想堂哥邀请自己时,自己的吊样,他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转念一想,哎!求人家,就别想太多。
张小毛提着心,拨通了堂哥的电话。
张小毛说:“哥,俺想进城,到你工地上做活。”
堂哥在电话里说:“你舍得田地呀?”
张小毛说:“舍得,舍得,都舍得,不种了!”
堂哥说:“那你就来吧!我把工地的地址告诉你。对了,来了就要好好干。”
张小毛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地说:“要的,要的,一定不给哥丢脸。”
第二天清早,张小毛杠个蛇皮口袋出门,妻子要送送他,他说:“莫送俺,俺去打工,又不是出征上前线打敌人。俺这是为了过好日子才出门的,等俺到了城里后,有机会把你和孩子也接去。”
媳妇看着自己的男人,望着离去的背影,有点依依不舍。
2
张小毛跟着堂哥,转眼在城里呆的有两年时间。
这两年里,就每年春节回家一次,家里孩子和田地都交给媳妇照顾。想到媳妇,张小毛在工地偷偷流过两次泪,可苦了她。
今年春节,张小毛要走的前两天的晚上,媳妇说:“你一个人在外赚钱,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够盖房子的钱呀?俺和你一块进城,也找个活,多少赚点,总比在家强。”
张小毛松开抱着媳妇的手,说:“孩子咋办?田地咋办?
媳妇眼圈有点红,说:“孩子给俺娘带。田地要荒就荒着,反正收成又不多。“
张小毛重新把媳妇抱进怀里,长叹口气,然后双手在媳妇身上乱摸起来。
第二天,把孩子送给六十岁的老娘,锁了大门,媳妇和张小毛一起进了城。
张小毛体格健硕,一身的蛮力气,是干活的好把式。而她媳妇却生的娇弱,似乎从小营养不良,如果她是城里姑娘,肯定是个美人坯子,可她没这个命,是农村人的媳妇,浑身没有城里人说的“骨感美“,而皮包骨头的招人同情。
张小毛找堂哥帮媳妇在工地谋个事,堂哥看见弟媳妇的身子骨,真还有些着急,在工地,让她做的活难安排。堂哥托了两层关系,请了一顿饭,化了三盒烟钱,终于帮张小毛的媳妇在业园区里找了家电子厂,答应要她。工资虽然不高,但活轻松,八个小时,上班都坐着,车间里还有空调。
张小毛和媳妇,总算都可以呆在城里了。
3
记得,从前在家的时候,每天晚上张小毛都想和媳妇亲热。媳妇受不了,因这个事,还和张小毛吵过架,白天摔碗砸盆的,更害怕夜晚的到来。有次媳妇说,亲热就亲热,那有天天晚上“要”的,你还要不要人活呀?
张小毛心疼媳妇,但过不了两个晚上,又憋不住往媳妇身上爬。
因为这个事,张小毛媳妇经常回娘家,把张小毛和孩子搁家里,害的张小毛搂枕头睡觉。
到了城里在工地做活以后,真奇了怪,张小毛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想要亲热的冲动。偶然也想想,转念就没了哪个意思,收了工躺在床铺上,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这不,今年媳妇和自己一起进了城,都有了工作,再不能住工棚。张小毛在城市的郊区,租了间民房,张小毛想,夫妻夫妻,住在一起才叫夫妻。
在租住的房子里,头个把月的晚上,张小毛“碰”过几次媳妇,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他自个儿也明镜,有点儿力不丛心。
现在都大半年了,每天晚上张小毛吃过饭看会儿电视,倒床上就睡,根本都没把媳妇放在眼里。
不是不把媳妇放在眼里,张小毛几乎没了“碰”媳妇的心思。
媳妇每天晚上脱了衣服,身子往张小毛身上贴。张小毛是她的男人,不往他身上贴往那儿贴?可张小毛不买媳妇的帐。
每天在工地做活,张小毛仍是干活的好把式。
张小毛有时候想,过去和媳妇亲热,她总讨厌,这到了城里,怎么一到晚上就想和我黏糊呢?她在电子厂上班,轻松,我在工地做活,靠的是全劳力……想归想,从生理还是心里上来说,张小毛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昨天晚上,在被窝里,媳妇的身子又往张小毛身上贴,张小毛无动于衷地装睡,气的媳妇浑身发抖,她怒火中烧地一把掀开被子,用手擂打张小毛的腰,一边破口大骂:“有种,你曾经以后就被碰俺。你这个狗娘养的,俺算是嫁错人了,没用的东西,你说,你有啥子用,
你啥子用都没有啊!”
张小毛转过身子,看着坐在床上的媳妇,结巴地说:“俺……哎!……那个,它……它不起来呀!”
张小毛媳妇说:“那就不能到医院去看看呀?”
张小毛:“俺感觉俺的身体好,不用上医院,就是工地的活太累。”
张小毛媳妇抹把眼泪说:“你明个跟堂哥说一声,不要老把最重的活安排给你做。”
张小毛说:“不行的,堂哥给俺安排的活,工价高。”
张小毛媳妇又哭哭啼啼的说:“这……晚上的日子……可咋办呀?……咋……咋熬呀?”
张小毛说:“等俺们赚够了盖房子的钱,回到了俺的家,俺相信自然会好的。”
说完,张小毛把媳妇扯进怀里。
媳妇在张小毛怀里不停的抽噎。
熄灯后的房子里漆黑一片,张小毛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和堂哥请一天假,好好休息一天,到晚上,让自己的“玩意儿”重新振作起来,给媳妇一个满意的交代。
俺行的,俺一定能够把媳妇“碰”的满意,让她满足地说俺是个有用的东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