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日记——老陈的“疯言疯语”2

2007年6月14日  凌晨   雨

  每次上街，我都顺便买份报纸回来看。我看报纸时，喜欢点燃根香烟，在烟雾缭绕中，辨别报纸上的字。老陈瞧见我的样子，认为在工地干活的人，看报纸，简直就是装腔作势。他是个疯子，我没与他计较。

  我看完报纸，就随手扔在床铺上。为求我学上网，小杜最近佩服我，学习我，我看过的报纸，他也捡起来欣赏。

  看了就看了，小杜把在报纸上看过的东西，吹嘘地向其他人讲，好象他就是个“百事通”，天下的事，他似乎都知道，不要个狗脸。

  小杜又在说：“不得了，前几天有个地方发地震，到现在，地上还在晃，人都住在帐篷里；这几天，南方又发洪灾，洪水都漫过房顶，死许多人；南方遭水淹，北方天旱，有的地方，夏天的粮食，颗粒无收呀！”

  老杨问：“你瞎说，是真的吗？俺们呆的城市，风调雨顺嘛！你造谣吧？”

  小杜砸吧嘴唇，说：“报纸上说的，报纸，不信你问他。”

  小杜指向我，好象我的发言，在工棚比较有权威。我知道，只有老陈不买我的帐。

  老杨得到肯定后，似乎感慨地说：“在这干活，感觉苦，苦是苦，可比较起来，那发地震的地方，那发洪灾的地方，那遭旱灾的地方，特别是因天灾人祸死去的人，比较起来，俺们还活着，俺们不是很幸福吗？”

  小杜严肃地点点头，说：“是呀，这点苦算什么？习惯了，其实不苦。什么活都要有人干，不是吗？好好活着，安分守纪，比什么都强。看报纸上写的，多可怕。过去发牢骚，这不好，那不好的，唉，比较比较，俺们的日子过的够强了。

  听见老杨和小杜的讨论，我正要接过话头说几句，一旁的老陈抢先地说：“呵呵，你俩还关心起天下大事了呢？另人刮目相看，呵呵，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考虑考虑，怎么把前几个月的工钱要回来吧！好好活着？说的好听，有种活法，叫生不如死？”

  好好的话，经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道。

  小杜不服气地冲陈疯子说：“你怎么还活着？”

  陈疯子眨巴眨巴眼睛，平静地回答：“我肉身活着，可心死了……”

  看样子，陈疯子的疯病越来越严重。

  我、老杨、小杜，都冲陈疯子瞪眼，狠不得把他塞进搅拌机里，搅碎后，和在水泥里，一并浇灌在工地楼房柱子里，让他永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