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很近,岁月很远
生活中有些回忆,总像轻风拂过,浅浅淡淡。也有些回忆,如眉间春色,潋滟在岁月枝头,似一朵花开。云水深处,桃红柳绿近在眼前,往昔的落花,却随流水飘远
。
岁月,有时很热闹,有时很清淡。生活就是生活,远方就是远方,总有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这世上,迷失的人会继续迷失,相牵的人会继续相牵。
跨过千山万水,想要寻觅远去的曾经,哪知沧海已变桑田。有些事,你越执着,越挽留,反而越走越远;有些事,散落在生命的角落里,始终拼不成完整的画面。但有许多遗失的美好,不论多么近,或者多么远,百转千回后,依然恬静温婉。
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这个“忽然”,就是转眼一瞬间。他是说人生就像沙漏,流年不待细数,岁月忽已老,已觉惶然。
古今著作,入眼的文字,我总是喜欢。每当翻开一本书,我都乐意和文字交谈。和它亲密接触,到了动情处,一个句子,一个标点,都会拨动我的心弦。
合上书,起身,喝口茶,人间烟火的味道,又把我带回熟悉的世界。现实中的琐琐碎碎,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它们始终离我这么近,让我与世界温柔相待。
滚滚红尘,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让我们常常举步维艰。愿景在天上,我们在人间,摆渡千年,任你怎么努力,就是到不了彼岸。人间,很近,天,却那么遥远。
这世上,还有一些无法衡量的距离,虚无缥缈,说近也近,说远也远。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的理解,心若不相通,心门上了锁,就是永远无法走近的远。
记得,电视台有个采访民意的节目,记者问路人,住了这些年,知不知道你家邻居姓张姓田?许多人都摇头,坦言不知道,只是电梯里点点头,或陌路,或擦肩。
水泥高楼,防盗钢网,筑起一个个小小的围城,把人情、把人心,都囚禁在了一方囹圄里面。一座楼里,有那么多人,住的这么近,心却那么远。
城里的月光,被林立的高楼遮挡,有些远,有些暗,没法把每个角落都洒遍。而我捡拾起记忆的碎片,细数童年的月光,歪歪斜斜的,却这么近,就在眼前。
成长虽是一件恼人的事,它在残忍地割碎你的童年时,也会给你留下一些东西,即使是支离破碎,即使是星星点点,只要轻轻的触碰,心便柔软。
这些东西就是记忆,它始终不离不弃,如影随形地伴着我们走过人生驿站。这些记忆,有的离我仿佛很近,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昨天;也有些记忆,像梦里拉伸的影子,一点点踩碎在时光的沙漏里,朦胧杳然,如云如烟,显得那么远。
一朵花开的时间,不曾丈量,我会执念相伴。一片叶子的间隙,只一眼,就融在了筋脉里面。其实,只要喜欢,无论远近,我都会把沿途的风景,装帧成册,留待以后慢慢看。
总是相信,这世间每一种好的背后,都有一份温柔的善意,都保留着一份尊严。只是在静谧的午夜,清理残酷的现实,总是这么近,而梦中的那些美好,终是那么远。
于是,我就经常在漆黑的夜里,无声地穿梭,走在梦境边沿。有时看见一丝光亮,好像很近,走着却又那么遥远。如果我去撕开一裂黑暗,不知道会不会有白云蓝天?
因为有怀念,常会坐在晚风折叠的夕阳下,听碎碎的吴歌,看浅浅的江南。只是,觉得歌声这么近,雨巷却那么远。如果我能撕开云雾,会不会呈现出曾经的若言?
今年春天,曾去寻找遗落的烟雨,寻找那把油纸伞。晨钟暮鼓间,只觉人间这么近,神仙那么远。如果我能拽住灵魂的衣角,是否可以留下那些倩影与翩然?
我知道,流逝的岁月,注定无法重来,时光深处,都是无奈的流年。所谓的明天,也许这么近;所谓的永恒,实在那么远。大概,就因为我的清醒,所以写不出有关风月的诗来。
但愿,沧海桑田后,我们依然记得岁月葱茏中,一起走过的那些山长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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