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满地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五月,正是槐花飘香的季节。
我喜欢开花的植物,更喜欢开花的树。阳台上的花儿开得再美,终不如树上的花,一蓬蓬,一丛丛,开得气势蓬勃。
从阳台上看出去,小区园子里有两棵白腊,四五月间开着粉红的花朵,花期一月有余。开到最后,原先桃杏般大小的花儿缩成豆大,花色也渐渐变成紫色。一夜风过,便散落着一地的花粒,不免有些心生怜惜。
好在此时,槐花也开得正盛。浅浅的白,微微泛一点黄绿,一串一串的结在树上,大多有绿叶间杂着。但其中也有一两棵几乎全是花朵,好像不容叶片生出。
我想,这槐花,如何会开出这样的盛状,沉沉坠坠,把所有的灿烂都倾囊抛出。竟像是应了谁的约定,专待此生来赴。
虽然如此,觉得也只是一季尘缘而已,便有了想法,怎么才能把它们留住?于是,就想到了茶。朋友说,店里卖的茉莉花茶中那些小小白花,许多是槐花。看花色、花形,应该差不多。也许是了,哪里有那么多茉莉花来做茶呢?

茉莉在我们这儿是娇嫩的花。小时候,父亲带回一盆放在院里,宝贝的什么似的。有时候趁父亲不注意,便蹲下身用鼻子嗅嗅,忍不住还要用手摸摸。后来,那盆茉莉只开过一季就枯死了,父亲怪我们总是用鼻子去嗅,所以把花嗅死了。因此知道,茉莉其实是很娇贵的,总不如这满树的槐花,幽香,细小,等到要谢了,才肯让一阵风儿吹落。
用这样平凡易得的花做茶,岂不比需要精心侍候的茉莉来得轻巧些?
槐花的香也是有些隐密的。满树白色的花,不走近,便闻不到细幽的香气。待走得近了,才发现竟是如此的馨香,悠长而细密。待到要再细细的嗅嗅,又觉得不太真切,游丝一般,抓也抓不住它。
再有两场风来,夏意深浓,满树的花就会落了。此时,面对铺陈满地的槐花,无论怎样小心,都会辗碎几朵。我虽然不是怜花之人,但此时彼刻,还是会四顾左右,感叹哪里是可以掩埋花骨的净土。
悲秋伤春,我写不出词人那样婉约而清丽的文字,但仍然为这样不顾一切盛开的花儿震撼。小小的花儿经不住轻细的风,几个回合下来,便再也见不着。
真个是花开易见落难寻,不知能有多少人记得五月槐花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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