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逃花劫(2-2)
(2008-10-08 21:5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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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烂仔流水线大箱谭强横岗杂谈 |
第二章:圆谎
(2)
早上九点前我到了高登厂,果然厂房新了许多。雪白的瓷砖,厂区里远远望去还种了几棵树。看来老板在我回家的那一年赚了不少钱。而谁都知道,血酬定律下,无论多少的商机等着。那里面定有不少我这样外来打工者的血汗。因为李勇的关系,我很顺利的被一主管带了进去,人事部的小姐个子很小,模样也还算俊俏。而那天堂弟也顺利的被南和老婆找人带了进去。居然还考试,虽然我念书被开除,但不代表我成绩不行吧。竟然拿初一的东西来考我。很不好意思的全部答对了。而一年后的工资已经翻了一倍。500,在年钱是一个遥远的数字。现在离我如此之近。我忍住不笑可以吗?有个声音说——不行。
搬出窝肚村的时候,和肖玉权喝了点酒。顺便给送我房间住的老乡买了包烟,虽说比起房租便宜多了,但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应该的。早先被我揍成便宜的阿强也已经离厂了,而先前跟着阿强一起胡闹的“小烂仔”还在。当然,又看见我回去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来到了我身边。还有某流水线组长,谭强。小烂仔是江西人,人长的挺帅。据后来厂里评论我们俩是不一样的帅。或者我的性格张扬,他眉目清秀吧。在跟他们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没想到后来的故事会于他们有关。我在包装部一楼,小烂仔在铁线部三楼,谭强则在生产部三楼。每天十点半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他们和我都会在厂区的小草坪集合,抽烟,瞎聊。不时点评一下,和我同时进厂的打工妹们。那是一个没有眼影唇膏的年代,女孩子看起来都十分清秀。厂里每天都还在招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加班,加班,加班。到深夜十二点或者凌晨。如果是深夜,那第二天正常上班,是凌晨三点后,则放假半天。出货,加班,是主管嘴里冒出最多的词语。而我的工作是整条流水线玻璃相框的中箱包装和大箱包装。在流水线的尽头等着一堆堆的单个相框经过品检的手再到我手上,速度打包,再打包。扛到车间另一头。一次次的搬掉,再一次次的形成一座小山。很整齐的小山。即便这样,我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自由活动。毕竟要形成一箱需要时间,而不谦虚的说,我的动作很利索。偶尔还能跟拉上的姑娘们学学方言。每天晚上冲凉之后很快就睡着了。那是因为太累。。。。。太累。。。。
工厂依然很忙,在去惠州加班把那一批货赶完之后渐渐缓和了下来。每天加班也只到八点或者九点了。而枯燥的车间生活,在那时候其实只是劳累了些。流水线上的妹妹们每天还是会被我调戏。毕竟,我还是一个混混,而混混也会累。我终于明白厂里最近为什么要招那么多人 。的确,业务太好,太好。流水线上的女孩子跟现在的普通女子并没太多不同,可能因为多来自农村。多了一些矜持和温和,而她们的矜持于温和则变成了被我调侃的理由。譬如:
“阿红,跟我学重庆话吧。我娘听不懂白话。”
“王八,今天晚上好冷哦。我们去开房吧,横岗大厦才五十块钱。我们一人出一半。”
“阿丽啊,我把你卖重庆去好不?那里帅哥特多。”
。。。。。。。。。。
或者是工作太劳累,或者我先前锻炼出来的油腔滑调。她们从反感到麻木到接受到配合基本上迅速过度。从另一个层面上说,她们跟我关系都不错。或者那次太累之后,主管叫我装车被拒绝事件给了她们太打的震撼。连续一个月的过度加班,对于我来说已经很累,装中箱,大箱。扛到车间后面堆好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而我愿意坚持,只是因为自己不想跟上次一样逃离横岗。而身体的过度透支,有些乏力,出货时候跟主管说情不去装车时候。主管严厉的说:“人家女孩子都搬,你怎么不行?”
“可是,我搬了一个月了啊。实在不行了。”
“不搬是吧,不搬就罚款。”
在他伸手去抽屉里拿罚款单时候。原本疲惫的我似乎恢复了点什么,把手说用来封箱的胶带机冲他办公桌上一砸。
“我他妈今天就不搬,你有种就炒了我。晚上下班你就给我躺厂门口。”
原本嘈杂的车间突然安静了下来,主管也停止了动作。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去找了一个空箱坐着休息了。没再理他,他反应过来时候,冲其他工人发火,还不赶快搬?说完走了出去。而后来的事情很简单,他报告了老板,说我要砍他。台湾老板姓林,三兄弟。工友们都以大林,二林,三林来称呼。虽然我是个小混混,但我不傻。知道自己承认的话,会经历什么。毕竟,砍人虽然在那时候很正常。但如果还没砍就进里面去了,那就太笨了。所以,我没承认。而叫了无数个工友来询问的时候。就连主管的老乡,也就是我叫她去开房的王八也说没听见我说什么。而老板在明知我说过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了了之。
而由此对王八的调戏也少了一些,看来。这初做人妇的女人还有点义气。而在那事第二天之后。我也不再叫她王八,而是叫她大王八。因为晚上六点半到工厂加班时候,打卡那里和王八站在一起的还有个女孩子,有王八的清秀,却更多一点俏皮。王八说,那是她妹妹。我故做猥琐的看了一下她的工牌,上面写着吴秀——从此我叫吴秀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