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逃花劫

文、周瑭

写在前面的话：有观众朋友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每一个章节都有一个女孩呢？其实这样的问题很俗气，什么叫女孩？那叫感情。但作者是需要回答这些问题的。我也不知道给出的答案会不会让她失落，或者让他伤心。答案——是。对于网络文化独有的以标题盖全篇的通俗手法，我至少掌握了九牛一毛。这个冬天来的很早，我在群公告上表情凝重的写下一句话，记录着这个时代应有的景色，文字如下：

这是一个闷骚的季节，树下散落着别人走失的小娘子。

第二章：圆谎

（1）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鸡蛋，只有逢年过节或考试的时候才能吃上。为了节省油盐，就直接把蛋放水里煮熟便好。虽然当时特喜欢吃煎鸡蛋，但的确是容不得我挑三拣四的。直到把这个本是节日的奢侈变成了习惯，多少年从来没变。有人说荷包蛋是煎的那种，但我还是觉得和蛋壳煮的才是荷包蛋。之所以费尽力气去解释一个荷包蛋的概念。是因为有人说过，喜欢吃荷包蛋的男人比较怀旧。所以，我又去了深圳横岗，还有我的堂弟一起。在时隔一年之后。

横岗大厦的边上，是众所周知的飞“鸡”场。入夜之后嫣嫣艳艳好不热闹。150！50？100！50？70！50？——好，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叫价砍价声此起彼伏，也不乏还没发工资的打工仔们到这里来嗅点女人气息。当然也有动手动脚的，但多还是验货罢了。就算是去菜市场买米，也得先抓一把看看成色。更何况是在深圳一个繁华的镇上。他们的习惯很好解释，而我喝南和去那里闲逛也很好解释。虽然他一直在横岗没有回过老家，但这并不防碍他去观赏“鸡”市的热情。毕竟，那些街边的女孩里面没他熟人，更没我的。唯一给我的感觉是，横岗如年前那般弥乱依然。

找厂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有过230月薪的我来说。也不算是新打工一族了，所以自己吃过早晚也知道去工业区里转转。看厂门口有无站着一堆人，如果有，那肯定排上去。但，一堆人的厂的铁门多是锈迹斑斑。在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看见一个崭新的铁门前站着一群人。我一个健步窜了上去，手里死死拽着绿色的高中毕业证。看着身边几排和我一起排队的青少年男女们或空手或拿着红得反光的初中毕业证时，心里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忍不住的扬起头来，欣赏着象鸟笼一样新修的厂房。虽然日头有些猛烈，但丝毫不影响我对新工作到来时候的欣喜。看着前面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到几十个人垂头丧气的出来时候。信心渐渐丰厚了。轮到我了。递上毕业证，身份证。看毕业证时，招聘的中年男人和女人都露出了微笑。那一年，高中生做普工的并不多。更何况还是五官端正的我。我象一台加满油的跑车，准备笑。

突然，在看我身份证的时候。中年男人眉头紧了一下。用被老婆揍过的嗓音问我。

“四川潼南的？”

“是。”

“我们这里不招潼南人。”

一句话，把心里那辆加满油的跑车拖车了。接过自己的证件，走了出去。我应该走的比先前那几十个帅些吧，心里如此安慰着。回到新坡塘的时候，顺便买了四瓶珠江啤酒。南和也买好了菜。中午南和老婆是在厂里吃饭的，听说那厂现在好多了，一年时间装修了厂房不算，还吧临近的一个厂房租了下来。但由于历史遗留问题，我是不愿意去那厂门边转悠的。毕竟，我这张脸定有人还记得。人是要脸的不是么？虽然我的脸在当时是不值钱的，但毕竟还需要自己珍惜。因为上午的遭遇，下午就看南和他们锄大地，直到六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南和的老婆说。厂里最近大招，因为刚到横岗她就跟我讲过李兰的事情。所以吃饭时候只是对我进厂一事做了讨论。说我不是跟保安队长先前关系不错，可以找他说说，并说第二天去帮我问传呼号。在晚饭中，在他们的劝导中。我决定好马去吃回头草。虽然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在我当时看来。那是因为那些马走过的草都被自己踩坏了，想吃也吃不了。而我的回头草，还在郁郁葱葱的生长着。

第二天傍晚，我从窝肚村的住处再去新坡塘。南和的老婆把李勇的传呼号给我了，就在小店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很快就回了过来。那时候的传呼机基本上算是顶级配置。记得早些年有人收到天气预报都要拿手上看半天。更有无耻如我高中某朋友一般，虽然他那时候已经上大学了，买了一传呼机。无聊时候就用电话卡打去传呼台跟传呼小姐聊天。这还不算，最无耻的是，他居然泡到一个传呼台小姐。当时在我们兄弟圈里认为是年度最该被雷霹人物之首。这本身就是一个很遥远的事情，而话题又扯这么远实在不应该。李勇电话里听说是我，很是惊讶。毕竟临走前我也告诉过他，回家教书了。一个不可能再出来打工的人。而惊讶归惊讶，我叫喝酒，他还是肯定要出来的。看起来他真混的不错，骑着一辆轻骑125跑到饭馆门口。

在推杯把盏之间，他说，明天记得九到厂门口来啊。

我结完帐，躺在窝肚村二楼的矮房间里。听着房间中或公或母的蚊子愉快的声音，心情不错。本来这房间也是一整租小楼的老乡送给我住的。记得我说给钱时候，他说了一句很豪气的话。你一个人租什么房子？搬进去就行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或许是酒的原因，或者是蚊子的原因。脑子里渐渐有问题出来。

——这次，我会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