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渣的17岁

（5）

尽量的想把这个章节写的更长更远一些，但算上进厂的那天跟保安抽烟见到李兰穿着牛仔裤，白衬衣从眼前经过，知道她是重庆人，知道她叫李兰那一刻开始算。我们不过两个月时间，如果要写得曲折回肠是很难的事情。没有韩剧编导们十天不让男女主角见面的勇气，也实在没有太多的东西去填充。毕竟，那是十年前，而我与李兰的那段时间重复着每一天的年少甜蜜。故事进行到这时候，我已经尽力。如同当初李兰与我的故事里，我们都真的在意彼此。但，那时候深圳年月，那时候的我们种不下爱情。

新坡塘的民房里住着无数的重庆人，潼南人。房东把小小的土楼隔成了许多单间，60-150不等。基本上象我跟李兰这样的单身小青年是不会租房的，当然发展到那一部的话可能。但鉴于那时候的工资来说，还是去投影厅比较划算。可能有数学家会分析出5X30=150这样的算式，来反对我的观点。但坐在办公室里的数学家们是肯定不会把流水线工人无条件加班算在里面的。更何况，我是决定回家的男主角。南和没有进厂，平时跟着老乡们一起接点凌散的泥水活。他老婆跟我在一个厂，因为进厂比较久的缘故，工作相对轻松。工资好象是四百还是五百。而我因为是新员工，只有230。现在想起那段场景，自己都纳闷，我哪里来的钱去谈恋爱？读者朋友不要问这样无聊的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但，有一点是必须肯定的，要是现在能象先前那样的开销。我会过的非常幸福再把幸福乘以20或者更多。但，毕竟回忆只是回忆不是回去。有个女歌手曾嗲着声音唱过一句话，亲爱的，我们都回不去了，对不对？

南和的吼声曾让我误会他在夜里的这场锄大地之中，结果走近。再发现，他当时是充当了一个类“中国球迷”的角色。文雅一点说，他在替古人担忧。通俗一点说，关他鸟事。但他专注不亚于三位坐在自制木凳上的参赌选手。因为我叫了他两声直到走近拍他肩膀才有反应。因为凳子都被三位选手和观众们霸占了。我跟南和就靠水沟的水泥矮墙上坐着抽烟。他在我喝多的时候会想起一个香港演员——任达华。黑黑的，切结实。只是人家是健身来的。他是在老家种地和在外面提扛拉抬练出来的。按照物理学的解释，好象原理似乎一样啊。由此得出一个泛概念，明星有时候在糟蹋钱。他还是贼贼的笑着。

“你什么时候回去？”

“看买到什么时候的票吧。”

“打算买什么时候的？”

“后天吧。”虽然十一月份很好买票，但我还是尽量把日期延期了。无论是有意或者无意，终究我给自己和李兰多留了一天时间。

“哦，那你什么时候去买票？”

“就现在吧，一会儿你带我去。”

“行，抽完这只烟就去。”

“你不换衣服啊。”

看着他大裤衩光膀子拖鞋，我真是庆幸影响市容没纳入当时深圳的法案。

“换什么，我还怕人看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让李兰就去屋里和南和老婆聊天等着，我跟南和边走边聊着。他玩笑着说，父母要抱孙子了。而我违心的说，玩玩罢了。或许这就是江湖人的面子，总希望把感情装得很淡。让别人认为自己拿得起又放得下。直到现在，人们依然会认为流氓是没有感情的，对于女人只是需要或者床或者门面装点。其实，流氓也有感情。只是他们的感情被掩埋在了自己的伤疤里面。偶尔会和伤疤一起疼痛。虽然麻木得近乎遗忘。但都会清晰的记得她在哪里。而南和是相信我说的。毕竟，在传统的农村里面，象我玩的疯狂的人不多。或者至今为止我不算第一个，但至少是唯一的一个。

顺利买到车票，是第三天的。路上依然聊着可有可无的东西，闲侃着不好笑却能笑得爽朗的话题。189离新坡塘很近，穿过深惠高速公路，过天桥就是。两个月前，我来深圳的时候。就是在阳光里面看着189的镀金字在牌坊上闪闪发光。或者是灯光与日光还是有区别的。那夜再看189的颜色，黯淡了些。回到新坡塘，李兰和南和老婆聊得似乎开心。临乡的肖朝生还玩笑的说，小外公，小外婆不一起回去啊。虽然他比我大出许多。还是因为辈分的关系。他应该叫我外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李兰有些许失落。但转瞬消失，换成了羞怯的浅笑。或许，她是因为看见我的老乡对她的认可吧。被那短暂的幸福掩盖了我即将离去的现实。

新坡塘离保安乡不远也不近，新坡塘——水浸围——228工业区——保安乡。走路不过20几分钟，跟许多俗气的感情故事一样，李兰说，一直走着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