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渣的17岁(4)
(2008-10-07 03:34:34)
标签:
人渣新坡塘迷彩服车票李兰南和杂谈 |
虽然偶尔还是跟阿强他们一起蹲在宿舍门外的自来水管道上面,对着路过的女工友打口哨。但李兰下楼的时候,我还是会在他们的口哨声中昂头离去。当然,依旧怪怪的笑笑。他们的眼里写满羡慕,这是很正常的。虽然没学过心理学,这还是可以想到。可能是由于深夜码字的缘故,画面有些模糊。就跟小妹仔那身格子衣服已经想不起款式一样。但穿在她身上的确不错,沿着保安乡过228工业区到水浸围方向,二楼的投影厅总是人头攒动。生意很好,路边卖炒粉的生意也很好。那时候没有城市管理一说,治安代替了一切。一身迷彩服,一个红袖套,提着钢管。样子不是很正规,但还是基本统一。对迷彩服记忆深刻,有一次比较凶狠的群殴中。退伍表哥的迷彩服曾救过一命,再接下来的故事里我会提到。再此按下不表。
投影厅的座椅很好,布局有点象大学的阶梯教室。或者对于在外流浪的人来说,那可以算一个小小的避风港。更何况有着懵懂的温暖。记得有位网络女写手出过一本书,叫我的苦难我的大学。其实想来,谁不是在苦难里行走呢?只是那些苦难款式不一样吧。如果不是李兰,或者我会在离去的时候无聊的找南和他们吃饭喝酒。肖玉权的酒量很好,包括后来到横岗的堂哥。直到现在还是会一起喝酒,而他们多已三十过半。他们见过李兰,而作为同村兼朋友。我们的酒似乎更亲近些。而和李兰喝酒,至今也无法定义。她会给我倒酒,然后傻傻的看着我喝,笑着,有些害羞但专注。在投影厅里她靠在我怀里睡着时候也是笑着,但不久又会醒来。去投影厅看投影,应该是他乡情侣,或者相互取暖的人们最常用的休闲方式吧。
李兰那时候很少说话,而我也是很少说。看着投影换了一部又一部,却记不清楚内容。高过人头的沙发四处都是轻轻的呓语。而我们不需要说话,只是看着,莫名其妙又不知所谓的看着。偶尔会有带某些画面的片子,会四处响起“淅唆”的声音。有几个音符是属于我们的。夜有些安静,有些冷。深惠高速公路上应该会有赶着回家的路人,隐约可以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喇叭的尖叫。一米五的沙发上,两个异乡的青涩男女。或者离别时的拥抱最冷吧,所以更多离别时候他(她)们都抱的很紧。最是难留离别时的那点温度,很轻易就会被风吹得无影无踪。而带走李兰最后一丝温暖的是我的车票。已经拿到工资了,车票迟迟未订。而父母也从老乡的嘴里知道我在这边有女朋友的事情。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在电话里询问着关于李兰的的资料。我如实说了,那时候似乎除了感觉就是感觉,感情经不起风吹。而离爱,离家遥远。
终究爱情的成本是很高的,虽然河粉只需要三块五一盒,虽然投影只需五块钱一夜。但终究都需要钱。更何况还有酒有烟?两个成日浪漫的小孩,容不小多少浪漫。李兰一次次的延长着自己的假期。而我们的钱在渐渐变少。我们尽量把在一起的时间花在路上,在栏杆边,在夜市的街上。在相视一笑的牵手时分。但浪漫的时间还是把本就不多的钱越带越远,把我的归期越带越近。
李兰的话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在我肩上哽咽。她知道,我回家就是老师了。要去教书,而对于当时的农村来说,老师的收入虽然不高。但职业是高尚的,没有补课,没有补习班。更没有客座之类。老师是神圣且高尚的。虽然我是个混混,但乡邻对我的记忆里面。依然是那个三岁多念小学一年级年年考第一,且听话懂事的周瑭。无可否认,就算到高中做校园混混,成绩依然够考大学。不得不承认,那时候考上大学就等于有了工作,饭碗。城市户口。农村人的希望都可以实现。而我,成了一个混混。校园的故事不想记录在这部文字里面,荒唐的不愿意去提。或者是父母有太多的眼泪与期望在里面,我用尽全力,那些记忆已经狠狠的沉在岁月里面,纹丝不动。
李兰也跟许多女孩子一样,问我会不会不好她?会不会忘了她?虽然我们并没有现在比较廉价的有更越轨的事情发生。或者骨子里面,我还是一个保守的男人,确切的说。对于酒与江湖义气远比跟女孩上床重要。多年之后我一直在分析。难道是因为出身教师之家,或者自己本就是个保守的男人。但分析不出,事实是。我们除了拥抱与亲吻,其他都没发生。但李兰的眼泪让我相信,她是喜欢我的。或者在多年厚颜无耻提起的时候,我可以用爱去形容。而我终究还是要走了,车票上的日期写着我们的离别。
买车票的那天,李兰跟我去的新坡塘。和先前带她去南和他们住处玩时不一样,或者没买票,我这个人渣依然在她身边。她的脚步轻快跳跃,笑容干净。而这次的脚步很重,很慢。虽然我有些不舍,但更现实的是我已经快没有住处和更多的钱,她也没有。我们的感情和风里的蒲公英一样飘得无依无靠。终究一天只能彼此遥想。
经过新坡塘治安亭那棵老榕树时候,远远的看见老土楼的门外聚了几个人。南和在其中,听场面的火热,他们应该又在锄大地。这是一个在广东普及的游戏,如我和李兰吧。或者我们玩的一场没有第三家的牌局。不是谁先出牌,而是谁先出完。而我与她,以火车票单张报警了。
——她能让我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