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目连戏”在南戏中的遗存——为今年中元节北京恭王府中国目连戏展演暨目连戏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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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捉刘氏
“目连戏”在南戏中的遗存
徐宏图
一、明人改本
二、明清选本
南戏“目连戏”自明末清初衍化为高腔之后即广泛流传,盛演不衰,浙江、安徽、福建、湖南、江西、江苏、四川等省尤盛。调腔、蒲仙戏、弋阳腔、青阳腔、祁剧高腔、川剧高腔、辰河高腔、湘剧高腔,以及昆剧等地方剧种,都有目连戏文剧目。现择其要者简述如下:
1、调腔目连戏
调腔又称“绍兴高调”、“新昌高腔”。有人认为余姚腔的遗音,也有人认为出自弋阳腔,或受弋阳腔影响,总之它是南戏的谪传。调腔“目连戏”流传于浙江绍兴、新昌、嵊县一带,以明代为最盛,时人祁彪佳《远山堂曲品》“杂调”及其《祁忠敏公日记》所谓“凡百有九折,以三日夜演之,哄动村社”,“全不知音调”云云,或即有感于当时的演出盛况而发。张岱的《陶庵梦忆》则有更详细的记载。遗存的剧目有:清咸丰十年(1860)新昌前良村传抄本《目连戏总纲》、清光绪九年(1883)敬义堂杨杏方传抄本《救母记》、民国初年新昌胡卜村传抄本《目连救母记》、民国九年绍兴斋堂本《救母记》,此外还有多种单篇。分别简介如下:
清咸丰十年(1860)新昌前良传抄本《目连戏总纲》。原藏新昌县前良村老艺人家中,1992年潘肇明先生发现,同时发现的尚有该村民国三十六吕顺铨抄本,现均由新昌调腔剧团收藏。1995年,潘先生曾以咸丰本为底本,校以吕顺铨抄本,由台湾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出版。(5)共167出,分仁、义、礼、智、信五集。案:前良抄本《目连戏总纲》除上述两种外,尚有民国十五年(其中有一册抄于民国19年)三月新老义和班抄本,赵景深生前收藏,笔者藏有复印本。共167出,亦分仁、义、礼、智、信五集,内出目名称及次序与咸丰本稍异,卷首附《声调注解》。赵先生肯定其传自明代,在《从〈下山〉到〈僧尼会〉》一文中还论述了它同郑本、青阳腔及昆剧的关系说:
我所收藏的浙江绍兴光绪九年的抄本《救母记》和浙江新昌的抄本《目连戏》(即前良抄本《目连戏总纲》)此出,却是兼采郑之珍和青阳腔改本的。这两个抄本时代虽都很迟,但我相信这是从明代传下来的。开端【蛾郎儿】和说白用的是郑之珍本,接下去唱【山坡羊】、【采茶歌】、【哭皇天】、【香雪灯】以及【风吹荷叶煞】,就全用青阳腔改本了。但这五曲与昆剧《思凡》也颇有不同。如【山坡羊】从“小尼姑年方二八”起,直到“他与咱,咱与他”都是相同的;这下面,却比昆剧多了上些句子(下略)。其中有不大通顺的句子,但也有热情澎湃的句子,如“哪怕他碓来舂,磨来挨,小尼姑不怕不怕真不怕”,就说得斩钉截铁。无视阎君的高压,反抗性强烈。这正是民间文学刚健的本色。(下略)昆剧将“也不曾犯法违条”改成“又不是男子汉”,就味同嚼蜡了。(6)
清光绪九年(1883)敬义堂抄本《救母记》。即清绍兴敬义堂杨杏方抄本,抄于光绪九年(1883)六月。赵景深生前收藏,笔者校以斋堂、前良、胡卜诸本,于1997年由台湾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出版。(7)从卷末所附的一段祭祀文字看,敬义堂当是昔日绍兴某道士班的称谓,杨杏方为其中的成员。分上下两卷,共39出。大体相当于前良本的“义”集与“礼”集。情节主线虽与郑本基本相同,其曲词与念白却颇多不同,更有不少穿插性的关目为郑本所无,计有“大会”、“四景”、“假霸”、“偷鸡”、“骂鸡”、“回骂”、“出吊”、“训父”、“雷击”等九出。这些关目大多可单独演出,戏剧性特强,为观众喜闻乐见的民间小戏。其中又以“偷鸡”、“骂鸡”、“回骂”、“出吊”、“训父”最为精彩,其念白纯为绍兴方言土语,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刻画世态人情入木三分,当是历代人民群众口头集体创作的结晶,正如鲁迅所说,是“真正的农民和手工业工人的作品”。此外尚有些关目,如“思凡”、“落山”、“相调”等,内容虽与郑本相同,曲白却大异,如“思凡”,除开头【娥儿郎】与郑本相近外,其馀与郑本全异,而与江苏的阳腔本目连戏相近,可见它与郑本未必出自同一母本。
民国初年新昌胡卜村传抄本《目连救母记》。原为该村目连班老艺人胡奇中保存,后归浙江省戏曲志编辑部资料室收藏。笔者校以斋堂、前良、敬义堂诸本,于1998年由台湾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出版。(8)共109出,分斋、僧、佈、施四卷。本剧较之郑本,除文字通俗、更加口语化以及大量使用绍兴方言土语外,主要是穿插更多为郑本所无的折子戏,它们大多与情节主干关系不大,甚至无关,计有“金玉缘”、“四景”、“假霸”、“偷鸡回骂”、“男吊”、“女吊”、“打吊”、“训父”、“出金刚”、“大斗”、“逼妓”、“调五伤”、“白神”、“邋遢”、“悔愿”、“捉常”、“打吊”、“起兵”、“探子”、“争朝”、“闹龙宫”、“符官”、“沙鳅”、“后济贫”、“登仙”等,凡25出。它们大多早在郑本出现之前即已在民间演出,诚如祁彪佳《远山堂曲品》所谓“全不知音调,第效乞食瞽儿沿门叫唱耳”之类民间小戏。其中如“男吊”、“女吊”、“调无常”、“偷鸡回骂”等,早已成为保留的折子盛演不衰,更显示其民间性,更富泥土气息。而其中的“金玉缘”、“大斗”等出,则为全国各地目连戏所无,更表现其自身的独特性。
民国九年绍兴斋堂本《救母记》。原为民间目连班传抄本,1956年为“绍兴艺人之家”所征集,1958年收入《浙江省戏曲传统剧目汇编》(内部)第76至79集,为油印本。现藏浙江省文化厅资料室。笔者校以前良、胡卜、敬义堂诸本,于1994年由台湾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出版。(9)全剧共108出,凡9本,第1本演傅相私造大斗小秤盘剥小民,玉帝闻奏,放散财星下凡,投傅家为子败其家业,此本为郑本所无。第2本演傅相改恶从善,玉帝收回散财星,改放喜真星下降,投傅家为子,是为傅罗卜即目连出世,此出亦为郑本所无。第3本演傅相於会缘桥济孤贫,郑本压约缩为“元旦上寿”、“斋僧斋道”、“刘氏斋尼”、“博施济众”4出,情节远不及斋堂本丰富。第4本演傅相因行善积德,玉帝差金童玉女接引上天,其中“放鹤”、“收鹤”2出为郑本所无,“思凡”、“落山”、“相调”3出亦与郑本有异。第5本演刘氏接受胞弟刘贾的挑唆而开荤杀牲,其中“男吊”、“女吊”为郑本所无,而在调腔目连戏中则是最精彩的两个折子戏,尤以“男吊”之“七十二吊”杂技表演驰名,颇有明代“旌阳戏子”之遗风;“训父”亦为郑本所无,其饥讽“世道衰微,人心不古”更为各兄弟剧种所莫及。第6本演刘氏开荤、杀害牲畜、烧毁僧房、打僧骂道,无恶不作,玉帝闻奏,差五方恶鬼捉拿归案。第7本演刘氏地狱受苦,傅罗卜辞官辞婚,出家为僧,挑经挑母投拜西天佛祖求救,其中“白神”、“邋遢”2出为郑本所无。第8本演傅罗卜十殿救母,终获大团圆,曲词与郑本大异,念白纯以绍兴方言出之,为地道的民间小戏。
总之,调腔本目连戏既与郑本有一定联系,又保留很大的相对独立性。这一现象说明,调腔本另有母本,它在传承这一母本的同时,又吸收郑本的营养。
2、莆仙戏《目连》
莆仙戏,原称“兴化戏”,是在吸收南戏的四大声腔尤其是弋阳腔的基础上产生的地方剧种,流行于福建莆田、仙游两县及闽中、闽南等兴化方言地区。保存有《蔡伯喈》、《王魁》、《刘文龙》、《张协状元》等大量古南戏剧目。莆仙戏《目连》即其中之一,分上、下二部,上部名《傅天斗》,下部名《目连救母》。《傅天斗》又名《目连全部》,演梁武帝与目连曾祖傅天斗、祖父傅崇、父傅相的故事。现存下列4种抄本:
1、莆田福顺班台本重抄本。福建省戏曲研究所于1963年重抄,现藏福建省艺术研究所。原抄本于“文革”期间散失。分上、下两册,上册22出,下册14出,合计36出。
2、近年于仙游县发现的草台本。抄写年代不详,题《目连全部》,情节与上述莆田本《傅天斗》相同,惟出目稍异。分四册,合计34出。下部《目连救母》现存莆田抄本及仙游抄本。莆田原有万福班本及珍宝班本两种,均已于“文革”中散失,现存仅万福班重抄本一种,系莆田县编剧小组于1958年重抄,现存福建省艺术研究所。凡37出,
3、仙游本存郑牡丹本、祥和班本及1964年重抄本。重抄本较齐全,共三本(册),凡78
出。
4、重抄的莆仙本《目连救母》。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资料室藏还有上世纪五十年代抄本。经刘祯校订于1994年由台湾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出版。(10)分三夜,每夜又分上、下本。首夜上本18齣,下本9齣;次夜上本九齣(缺首齣),下本10齣;第三夜上本缺,下本12齣。合计58齣。
3、弋阳腔《目连传》
弋阳腔是宋元南戏流传至江西弋阳后,与当地方言、民间音乐结合并吸收北曲演变而成的声腔,深受民间百姓的欢迎,明清两代在南北各地迅猛发展,成为活跃于民间的主要声腔之一,通称“高腔”。其剧目来源,有相当部分是继承了宋元南戏传统,如“荆、刘、拜、杀”以及《琵琶记》、《金印记》等。其中“目连戏”的剧目,原有《目连传》(分作《劝善记》、《解司记》和《罚恶记》三本)、《梁武帝》(又名《台城》)、《西游记》、《精忠记》、《紫竹林》(又名《大香山》)等5种。其中《目连传》现存清同治十年(1871)手抄本,1982年江西省赣剧团据此本铅印收藏。全剧凡7本,共188出。纵观全剧,其情节主干尽管与郑本接近,但所穿插与主线无关或关系不大近百出小戏却为郑本所无,如第1本共30出均为郑本所未收,第2本共21出也只有“庆贺新年”“遣观三等”、“兄弟求济”、“孝妇卖身”、“嘱子升天”等少数关目为郑本所汲取,可见它另有所本。从这近百出小戏绝大部分可从浙江的前良本《目连戏总纲》与斋堂本《救母记》中找到看,它与浙江调腔本目连戏当出自同一祖本的南戏“目连戏”剧目。流沙在《弋阳腔中的目连戏》一文中也一再指出江西弋阳腔目连戏即传自浙江南戏目连戏剧目,他说:“由此可知,当年由杭州传至江西的南戏,即有一种专演目连戏的班社。”又说:“在这种情况之下,作为南戏之一的《目连戏文》,从浙江传入江西不久,弋阳、貴溪等县佛道两教就组织人员搬演。”(11)
4、阳腔目连戏
安徽、江苏两省的南戏“目连戏”都唱阳腔,所谓“阳腔”,一般认为即弋阳腔,如流沙在《弋阳腔中的目连戏》一文中就说:“所谓阳腔,其实就是弋阳腔的简称。其中徽州和开化班唱的阳腔,与江西现存的赣剧弋阳腔很相近。而祁门、南陵和江苏高淳的阳腔目连戏,在唱腔上都有很大变化,但是它们遗存的弋阳腔音调,仍然非常明显。”(12)江苏省剧目工作委员会编印《阳腔目连戏》“校注说明”也说:“艺人称这剧种的曲调为‘阳腔’,并说就是弋阳腔。”(13)但也有认为是青阳腔,只是含有弋阳、余姚等腔成分罢了,如施文南《关于目连戏声腔的议论》一文就说:“万历年间,青阳腔已正式名噪于声腔戏坛了,则盛行于江南的目连戏当然是早期青阳腔的腔调,这时青阳腔也必然含有弋阳、余姚等腔成分,……但是,在青阳腔产地的目连戏‘阳腔’,理当就是青阳腔了,被公认为最好听——‘雅气’的南陵目连戏,其‘雅’者,我想一定是‘徽调’之‘雅’在目连戏中音迹。”(14)总之,无论是弋阳腔或青阳腔,都是南戏的遗音。
安徽阳腔“目连戏”有多种手抄本,其中《南陵目连戏》最具代表性,抄写年代不详,1957年刻写油印,现藏南陵县文化局资料室。凡3卷,151出。南陵目连戏早在郑本之前已有演出记载,据《南陵县志》载:“陵发报赛酬神专演目连戏,谓父乐善好施,子取经救母。王阳明先生评《目连曲》曰:词华不似西厢艳,更比西厢孝义全。亦神道设教义也。”(15)王阳明去世郑之珍才正十岁,可见早在郑本诞生之前,南陵已有目连戏演出了。纵观上述151个出目,比郑本多出近50出,其中如上卷“儒释道”、中卷“卖螺蛳”、下卷“刘龙保讨饭”等等,均为郑本所无,而中卷的“下山”、“相调”被郑本收入上卷作“尼姑下山”、“和尚下山”两出,并有明显删改的痕迹。所用曲牌251个,登场角色168个,均比郑本多。可见,南陵本早于郑本,后又参照郑本作某些改动。
除上述南陵本外,安徽所存手抄本尚有:清光绪二十五年韶坑本《目连救母》,又名《劝善记》,共五本123出;光绪二十八年长标本《目连救母》(残本);栗木本《目连戏》,共四本129出,年代不详;周贻白藏本《目连卷》,共三册117出;民国二十五年郎溪定埠本目连戏,凡24出。均唱阳腔。江苏阳腔目连戏亦有多种手抄本,其中以高淳《阳腔目连戏》与超轮本《目连》为最著名。《阳腔目连戏》系高淳县文教科于1957发掘、记录本,后经丁修询校注,收入江苏省剧工作委员会编印的《江苏戏曲资料丛刊》(内刊)。共三本110出。超轮本《目连》亦为三本,共105出,较之《阳腔目连戏》虽然少了5出,但内容与关目都相同,只是出的划分不同,有的被合并,有的被分开了,前者如“送鸡”并入“骂鸡”,“相会”并入“剪发”;后者如“嘱别辞世”分为“辞别”、“辞世”2出,“过孤凄”分为“孤凄”、“交先生扛轿”2出。
纵观上述阳腔目连戏,其情节主干尽管与郑本基本相同,但依然有许多不同之处,首先,一些游离于主干情节之外、早在民间流传的生活小戏如“训父”、“骂鸡”、“寻常”、“九殿”等,未见于郑本;其次,“求子”、“出神”、“脱凡”3出,写东方亮逼妻自缢引出缢、溺二鬼争相找替身的故事,出自早于郑本的《西游记》,可见在郑本产生之前,这三出戏早已在民间演出。第三,“何家”、“打瘫”、“老驼少”、“孝妇卖身”、“倒事”等5出,到了郑本之后合并为“博施济众”1出,留下明显删改、合并的痕迹。第四,插演了许多“武场”,如“盘台脚”、“钻布眼”、“堆罗汉”、“爬杆子”等有如张岱在《陶庵梦忆》所述旌阳戏子搬演目连戏所用“度索舞絙,翻桌翻梯”等杂技性表演,这些“武场”亦早在郑本诞生之前已在民间经常演出,为老百姓所熟知,却未被郑本所吸收。可见,阳腔目连戏于郑本问世之前已在民间演出,郑本产生之后,在采用郑本的同时亦保留了不少原有的折子。
5、湖南高腔目连戏
湖南祁剧高腔、辰河高腔均源于南戏弋阳腔,是弋阳诸腔繁衍的产物。前者流行于湖南的祁阳、衡阳、邵阳、零陵、郴州、怀化一带;后者流行于湖南沅水上、中游一带。其剧目来源大多为宋元南戏与明清传奇,如《琵琶记》、《白兔记》、《金印记》、《投笔记》等。二者均保存有南戏“目连戏”,但所演剧目却不一样,祁剧高腔只演与目连救母故事有关的《目连传》,分《目连正传》与《目连外传》。而辰河高腔除《目连传》外,还有《梁传》、《香山》、《封神》、《金牌》,凡五大本连台戏,其中《目连传》又分为《前目连》、《花目连》与《后目连》,总称“四十八本目连戏”。祁剧高腔目连戏现存剧目有:祁阳老本《目连传》,系祁剧老艺人口吐,欧阳友徽记录校订,现藏祁剧团。共7本192出。名目如下:第一本(天)称“迎佛降祥”,凡36出。第二本(天)称“汤饼大会”,凡28出。第三本(天)称“傅相升天”,凡17出。第四本(天)称“大开五荤”,凡29出。
辰河高腔目连戏剧目有《梁传》、《目连传》、《香山》、《封神》、《金牌》等5大本。其中演目连救母故事的仅《目连传》一种,现存石玉松记录本,包括:《前目连》凡61出,收入《湖南戏曲传统剧本》第56集。《花目连》5本,即:《火烧葫芦口》、《蜜蜂头》、《耿氏上吊》、《攀丹桂》、《庞员外埋金》,均收入《湖南戏曲传统剧本》第60集。《后目连》,大多以郑本《劝善记》为演出本,惟略有增删。
此外,湘剧高腔还存有《目连记》1本,凡3卷,现藏中国艺术研究院;《目连传》残本,凡4出,收入《湖南戏曲传统剧本》第56集;《南游记》,凡3本,收入《湖南戏曲传统剧本》第24集;《岳飞传》,凡14本,收入《湖南戏曲传统剧本》湘剧第6集。
纵观上述祁剧高腔、辰河高腔以及湘剧高腔目连戏,如暂时撇开《梁传》、《香山》、《封神》、《金牌》4大本不说,专就《目连传》而言,与郑本是基本相同的,正如老艺人所说,是直接采用郑本,只是有所增删而已。可见,在郑本产生之后,湖南目连戏基本上是传承郑本的,诚然,在传承的过程中亦保存了不少民间演出本原有的折子,如《花目连》的5本及《前目连》的部分出目即是。至于《梁传》、《香山》、《封神》、《金牌》等4大本,则是借目连戏盛行之光而加入其中的,并统称为“四十八本目连戏”,其实它们与以目连救母故事为题材的目连戏原先并无直接联系的,而是经过精心策划才使之有了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详后)。下文川剧高腔目连戏也有这种情况。
6、四川高腔目连戏
四川高腔亦源自南戏弋阳腔,据李调元《剧话》载,楚、蜀之间称之为“清戏”。所保存的剧目,有所谓“五袍”、“四柱”、“江湖十八本”,其中大量是宋元南戏剧目。四川高腔目连戏与湖南辰河目连戏有诸多相似之处,如两地都“四十八本目连戏”演法等等,因而流沙先生说四川目连戏传自湖南并非无据。(16)与辰河目连戏一样,四川目连戏在敷演目连入冥救母故事的同时,也加入了大量与之有间接联系的剧目。据李树成抄本《连台戏场次》载,这48本目连戏为:《大伐(发)猖》1本、《佛儿卷》1本、《西游记》4本、《观音》3本、《封神》12本、《东窗》12本、《台城》3本、《目连》12本。这并非随意编排的,而是精心设计的。其中《大发猖》排在首场旨在保一方平安,以示搬演目连之初衷;目连救母须靠佛法,故有《佛儿卷》、《西游记》、《观音》紧接其后;救母需入阴司地狱与众多神鬼交涉,故又有《封神》、《东窗》之目;至于《台城》,则是为了追述目连的祖辈家世,自然更有关联了。因而艺人们将上述演目连入冥救母的称《目连正传》,演目连祖辈家世和他转世故事的称《目连前传》与《目连后传》,以上合称《目连本传》,其他称作《目连外传》与《花目连》。这种安排也与上述辰河目连戏相似。四川高腔目连戏现存剧目,主要有以下2种:
清光绪十年(1884)敬古堂何育斋寿记刊印本《新刻音注劝善目连救母行孝戏文》。因刊本封面烫金,故称《音注目连金本全传》,简称《金本目连》,为四川各河道目连班所宗。凡3卷105出。本剧是何氏据郑本删定,主要是把上卷“观音劝善”内“插科”部分改为《插科骗僧》;中卷“过金钱山”分出“过破钱山”;“过升天门”分出“善人升天”;“过烂沙何”分出“擒沙和尚”与“梅岭脱化”,因而比郑本多出5出,其余与郑本基本相同,故卷首标明“新安郑之珍编辑,津邑何育斋删定并刊”。值得注意的是卷末所附的“化目化财”、“拆书逼嫁”、“阳告阴告”、“白马驮金”、“众友从良”、“三坐受戒”、“剌螺埋螺”、“王婆骂鸡”等8折均为郑本所无,而多数为各地目连戏原有的折子。可见《金本目连》在传承郑本的同时仍不忘吸收民间固有的出目。原本藏川剧艺术研究院资料室,1958年,川剧传统剧本汇编辑室以此本为底本,校以光绪二十九年益州王龙宣抄本,改名《目连传》收入《川剧传统剧本汇编》第10集。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郑紫儒抄本《目连传》。系江湖条纲本,许音遂收藏。1957年由重庆市戏曲工作委员会翻刻成油印本,现藏重庆市川剧研究所资料室。许氏藏本只十本,刻印时,又补入李正芳口吐《降菖蒲》(即《白花岛》之半本)为附录,因而统称为“十本半”。各本名称与出数如下:
《白花岛》(20出)、《双鸾飘》(20出)、《灌湖城》(15出)、《反台城》(13出)、《三家店》(16出)、《降二星》(35出)、《降白螺》(20出)、《刘氏开斋》(16出)、《烧葵花》(17出)、《盂兰会》(28出)、《降菖蒲》(半本,5出)
本条纲也是在遵循《金本目连》基本格局的前提下,从当地的风俗、语言与欣赏习惯出发,作某些修改与加工而已。
此外,尚有李树成抄本《连台戏场次》,为现存资料最齐全的48本目连戏出目,艺人称之为“大目连”,现藏重庆市川剧研究所资料室。1957年由胡袷华、许音遂等整理的重庆市鉴定演出本《目连传》,凡4本37折,此本大体依照《金本目连》的格局,只是进行较多的删节与压缩,如删除傅罗卜与曹赛英的婚姻线索等,曲词、念白也更地方化。
结语
综上所述,目连戏取材于佛教《盂兰盆经》,先后经过了经文、变文、戏文三大历程,终于成为南戏的早期剧目。然后从南戏的发源地浙江传向江西、福建、江苏、安徽、湖南、四川等地,以弋阳诸腔到处传唱。起初大多在农村演出,与中元节盂兰盆会相伴进行,艺人们往往从当地的语言、风俗以及欣赏习惯出发,凭借口传心记演出,因而产生了千姿百态充满生活气息的民间演出本。其体制既有长篇的连台本戏,也有各种短小活泼的折子戏;其演出形式则除了文场之外,还包括百戏杂陈的各种技艺与武场,场面热烈火爆,如明张岱《陶庵梦忆》“目连戏”所描写的“度索舞絙、翻桌翻梯、觔斗蜻蜓、蹬坛蹬臼、窜火窜剑”之类的杂技,更有“凡天神地祇、牛头马面、鬼母丧门、夜叉罗刹、锯磨鼎镬、刀山寒冰、剑树森罗、铁城血澥,一似吴道子《地狱变相》”至使观众无不“人心惴惴,灯下面皆鬼色”的惊心动魄场面,深受百姓喜爱。自从明万历初郑之珍囊括了民间各种《目连传》演出本然后精心改编为《劝善记》之后,由于改编本具有突出忠孝主线、紧扣救母情节、曲文通雅、科介细致、较多地保留发民间演出本原有优秀出目等优点,因而深受艺人的欢迎,使各地目连戏大体上被纳入其框架,从而成为当时城乡演出通用本,目连戏的发展从此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尽管如此,各地的目连戏仍与郑本有一定的差异,如有大量的出目为郑本所无就是明显一例。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早在郑本产生之前,各地已有目连戏演出,有许多精彩折子早已为观众所喜闻乐见,虽然郑之珍出于某种考虑不收这此折子,而各地目连班却依然作为看家戏予以保留。除上述提及的《思凡》、《下山》、《骂鸡》、《训父》等折子外,又如出生于郑郑本刻印之后的张岱看到的目连戏的《招五方恶鬼》与《刘氏逃棚》等,均为未见郑本,而旌阳戏却照演这些演熟了的折子。可见,在目连戏演出史上,确实存在着郑本与民间演出本并行不悖、各行其是的现象。由此可以推知,各地的目连戏的母本一般都早于郑本,郑本正是根据这些母本而改编的,只不过郑本产生之后为各地所采纳并产生巨大的影响,从而给人以各地目连戏均传自郑本的错觉,南戏“目连戏”在民间扎根之深于此可见一斑。
注释:
(1)《周贻白戏剧论文选》,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页130。
(2)湖南省戏曲研究所、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编辑部编《目连戏学术座谈会论文选》(1985,内部)页3。
(3)湖南省艺术研究所编《目连戏研究论文集》(1993,内部)页3。
(4)孙崇涛《风月锦囊考释》,中华书局2000年版,页48。
(5)肇明《调腔目连戏咸丰庚申年抄本》,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台北),1997年版。
(6)赵景深《曲论初探》,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页159。
(7)徐宏图《绍兴旧抄救母记》,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台北),1997年版。
(8)徐宏图《浙江省新昌县胡卜村目连救母记》,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台北),1998年版。
(9)徐宏图《绍兴救母记》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台北),1994年版。
(10)刘祯《莆仙戏目连救母》,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台北),1994年版。
(13)江苏省剧目工作委员会1957年编印《阳腔目连戏》(内部)卷首。
(14)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安徽省艺术研究所1988年合编《目连戏研究文集》(内部),页83。
(15)
(16)流沙《明代南戏声腔源流考辨》页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