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原上打着脸面，寒冷在这两天降临，报纸上的消息早几天就预告着，可是竟走到城南来了。少陵原多是要来，但就是没有上去过。那里，深藏着一个杜公祠。

门被叫开，就看见两株腊梅。树栽在杜公祠的院子里，又不是两株，是两丛，两百年的年岁，她知道的太多。不是腊月，花已轻轻绽开。静一静，立着，头顶上逸出来的梅香就闻到了。梅香是什么香？是待在长安，日子过得窘迫的诗人心里一刻的宁静吗？

两百岁的腊梅或许知道，我只闻一闻头顶的吣香。

这原面西的一侧，还摆有一排寺院，也有香，但是是香火，樊川的路上，忙忙迫迫，缕缕香火里终日还有人间五味。

常在寺院里，看见腊梅，红墙灰瓦，枯枝败叶，一丛丛的鹅黄使人犹记腊八节。僧人们到时候开门施粥，他们抡起勺子的时候，总会奇怪地瞥见一个瘦削的人，骑上驴子，沿坡道，从施粥的人面前低首过去。“平明跨驴出，未知适谁门？”就这么一天一天，不来的人也来了，老戏里，常有一个丫头就唤作梅香，转入杜公祠的深院里，没准能碰上她！

少陵原上的风有一刻很柔和，暖暖的成天晒，不到腊月，寒梅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