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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色主(5)

(2007-03-30 20:49:58)

换了身宽松的衣裤之后,我在音响里插了张肖邦的《夜曲》,坐到窗前,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影。月光如水,树影婆娑。阿瑟·鲁宾斯坦弹奏的肖邦,在月光里幽然飘散。

不知古德在搞什么名堂。也许又像上次派对那样,在跟人谈宗大生意。但从他一直挂在脸上那种微妙的笑容上看,又不像仅仅生意而已。伊芙宁也说,不是生意。那究竟是什么呢?总不会是让那些太太们前来跟我调情吧?就算给她们提供偷情机会,也不该把她们的丈夫一起邀请来呀?难道要我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跟她们打情骂俏?

在皎洁的月光和幽幽的钢琴声里,我的思绪有些纷乱。按说,古德应该给我点什么暗示,或者向我稍微解释一下,今晚的派对有什么用意。可他却消消闲闲地打桌球去了,把我孤零零地扔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不像古德平时的行事方式。也许他已经安排好了什么锦囊妙计,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正在如此胡思乱想,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古德安排给我的惊喜,打开门一看,却是不知哪位丈夫的太太。那女士手中端着酒杯,好像跟什么人聊天突然走散了似的,不经意地路过我的房间。她笑吟吟地问我说,主人,是否可以进来坐一会。

我把她让进肖邦的音乐里,让她对着窗外的月色,在我斜对面坐下。

不知太太您如何称呼?

主人刚才叫我伊芬(Even)。

伊芬,你好。

主人为什么叫我伊芬?是因为觉得我胸部平平么?

不。我想,那是公平的意思。

她笑了,笑着说,就算是胸部平平的意思,也没关系的。

我瞥了眼她的胸部,鼓鼓囊囊的,里面并不平坦。难怪她可以如此潇洒。但我不知道她为何跟我谈论她的胸部,难道丈夫不在眼前,就可以如此放肆?看她的神色,也不像是酒喝多了的光景。只是她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她的声音有点像那个应召的日本女郎,她的脸相又让我想到了一部暴力片里的女主角。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她那身黑色的晚礼服里,藏有许多武器。

阿瑟·鲁宾斯坦用力敲了几下键盘,进入了不无焦燥的片段。

我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回荡在房间里的音乐一样,情绪波动起来。

主人,伊芬啜了口酒说,你看上去有些紧张。

我?紧张?哦,不,那是音乐,让人不无焦燥。

肖邦的音乐,情绪很大的。

伊芬盯着我说,仿佛要窥见我此时此刻的内心深处,究竟在如何作想。我想避开她的目光,却不小心又瞥了眼她的胸口。她的礼服开口很低,胸部有意无意地露出的那两小片白色,足以令人联想到她穿着泳衣在海滩上晒日光浴的情景。也许是经常曝晒的缘故,她露出的香肩是古铜色的,仿佛两面冷兵器时代的盾牌。我感觉她接下去可能要对我谈论起乔治·桑来了。为了不让她说出乔治·桑,我没话找话地问道:

你是跟你先生一起来的么?

我问完之后,才猛然意识到,问得有多么荒唐。只见伊芬抬起头,十分悲怆地看了眼窗外,显然是在为我问出如此一个愚蠢的问题而感到遗憾。但她随即又从眼角上瞥见了我的阢陧不安。她为此重新转过脸来,不无揶揄地问道:

主人是不是想跟我先生聊聊?

噢,不,我没这个意思,除非你觉得跟我说话太没趣了。

我是听主人说话觉得有趣,才特意前来陪主人聊天的。

谢谢。我其实不善言辞,让你见笑了。

我知道。主人不喜欢世俗的话题。其实我也讨厌太过世俗地谈论一些无聊的事情。不瞒主人说,我非常喜欢契诃夫的戏剧,我认为,他的戏剧比他的短篇小说还要精彩。

是么?这让我不无惊喜,有些激动地说,我也这么认为的。

从他的那些戏剧里,我发现契诃夫其实是个很恋旧的人。

没错,我也很恋旧。

比如那片樱桃园,真有那么重要么?卖了就卖了,有什么依依不舍的?

这个……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随便卖给别人的。

就像你的这座古堡一样?

我不由楞了一楞,朝伊芬看了眼,反问道,你不会是对我的城堡有兴趣吧?

不,我只是对城堡的主人有兴趣。

这么说,我还真问对了。

什么问对了。

你是不是跟你先生一起来的。

哈哈哈,伊芬仰起脸大笑起来,仿佛我说了非常可笑的话一样,她笑着问道,主人跟女士谈话,经常会想到人家的先生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对婚姻表示一下我的尊重。

这可能是主人处在婚姻外面的缘故。要知道,在婚姻里面的人,很少把婚姻当回事的。

那是因为婚姻不太美好所致吧?美好的婚姻就像人的眼睛。人们平时不把自己的眼睛当回事情,一旦眼睛出了问题,就会觉得眼睛的重要和美妙了。

主人这么看重婚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我有过两次婚姻。

啊?有过两次婚姻还对婚姻如此痴迷?

因为我现在没有婚姻。人总是对没有的东西充满向往。

伊芬摇摇头,脸上出现了一种不知道怎么表示为好的表情。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推开虚掩的房门,朝里面探头探脑地看了眼。我定睛一看,是南丁格尔。南丁格尔看见我正在跟伊芬聊天,朝我们咯咯一笑,拉上房门就走。

肖邦终于平静了下来,进入如同贝多芬《月光奏鸣曲》那样的悠然和宁静。

伊芬看着我说:

也许我应该去把她叫回来。你好像更想跟她说话。

没有这个意思。除非你想离开。

假如主人不再谈论婚姻,我倒是想继续谈下去的。

好吧,那就换个话题。

我其实想说,请你最好离开。但我是个很少对人说不的人,尤其是对女人,能依则依,能顺则顺。

换过话题之后,依然话不投机。与伊芬谈话,与倾听阿瑟·鲁宾斯坦手指下的肖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伊芬终于看出来了,说,主人好像在跟肖邦聊天。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她站起身来,借口出去倒点酒,委婉地告辞了。

伊芬走后,我却静不下来了。刚才伊芬在的时候,我需要安静,可人家一走,我却觉得有些空空荡荡。也许我确实在期待着什么,只是伊芬不是我的期待而已。但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呢?期待别人的太太?这实在是太可笑了。也许此时此刻,那些太太们都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里跟自己的先生享受古堡里的春宵去了。整个派对上,唯有我,形影相吊。

肖邦又情绪起来。虽然阿瑟·鲁宾斯坦的手指相当有控制,那旋律还是很不安宁。

按了下遥控器,关上音响,我起身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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