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一组(《海港区文艺》2012年第1期)
(2013-04-07 17:2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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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区文艺秦皇岛安琪快餐店第三说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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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
我又一次行进在夜晚的街道
风那么沉
仿佛沦落被它背在身上。
砖瓦散了骨架
木梁在堆积
幽暗的欢乐瑟瑟发抖比如你我
一些事在过去
我又一次行进在情感的困难腔腹里
铁青的面孔不知所措地解释
一些事没有主人
所以就显出单纯
(也可以说它是复杂的)
而街道却像失败的投资商包容不下
我们的混乱
我们的对话。
当沙砾保持它的亮度
梦想的升腾变得可能(可能吗?)
我感受轻微伤害把无个性当作个性
街道知道这一切——
焦急的声息霉变后得到证实
好像也就这样
无数风的嘲笑作为化妆品被我享用
我无数次站在街道
把车停在手中
我在等一个人
或者仅是暴躁的拜访
我在等它从斜波上滑下带着
来不及刹住的眼神。
《讲座》
安琪
讲座总像一种折磨催促我
尤其在这样一个夏天,阳光无意义地咬着
空气中的耳朵像获了二等奖一样兴奋
排列在我前面
我身着白衣,头发聚束到脑后
桌子上面空敞的话筒需要我填补
我坐了上去,胆怯得像十足的虚无
讲座总像一次回忆到达沸点
泪水打着补丁夺门而出那是我的真实
在图书馆,在你空出的位置中
我把自己分割出来
从一大堆惊愕的聆听里
我学不会微妙地表达自己
手势显得虚弱
精神尚未聚集起足够的语词
也许我更适合隐藏自己在讲座背后。
《快餐店》
安琪
相对于快餐店的喧嚣
我们的绝密是太奢侈的萝卜青菜
偶尔的争斗夹杂着时间的缩写本
在坏情绪里
隐居,周而复始
搬运地狱到诗的天堂
月光哐哐当当犹如泄漏的原油
在内心里躲避追查
我们装做不认识邻座的招呼
无与伦比的镇定无与伦比!
整个快餐店坚持自己奔走相告的脚步
尽管见光就死
依然练习爱情
像起义的蚂蚁被解剖到暗中的骨头
我们结束愿望
遭遇众多虽生犹死的袭击
诗仍旧是一个词随时随地等我们去捡拾
我们快餐店的理想无限拓宽
绝密只剩下本能
一场大火赶在我们烧着之前燃起。
《值班》
安琪
正是小巷痴呆的时候你去值班
悲哀的拉长
我和另一个我自相辩驳,灵魂也在清点
每天都有一些单位幻觉消化干净
与偌大的寂寞缠绕
才回来就驱使铃声查询去向
欢乐的设计类似一幢木屋的转动,转着转着
就饥饿,纷乱成布片
困惑抑或犹豫堵住瞳孔
那些残疾的思念用着手上的鼠标涂抹阴暗
我会看见吗?
什么都是真的,愤怒是真的
天真也是真的
更少的机敏,更多的笼罩
正是情感清淡的时候你去值班
头颅压迫头颅
苦涩越发显得精细
仿佛有一段鲜血的内容充实到你的工作
低语着,爱戴着
自然变形的躯体把四天包括进去
微笑已不在此停留。
《第三说》
像沿着尘沙无尽的思索实验到存在
我们鹰骨和文字构造的假想敌
第三说——
并且也是无形的
带电的茫然以及众蛇搬运的漳州平原
只是一场稀有的战争
假如我曾与你共同执掌其中
成为诗赤裸的子民,成为声望和哀悼
听到或者想到柠檬桉的细枝多么挺拔
弹奏的甜蜜像要满溢出来
现实完成半个红色,半个黑色悬挂到睡梦
我们昏昏醉了,无限延伸爱的磁场
使打火机的爆炸飘来飘去
渲染着溪流透明的顽石,激烈的甘蔗
也倒下了,止住神经质。
是的,不是审判但却是终结
第三说——
一捆捆生动的绳子发出勒紧的气息。
《角斗士》
安琪
像我在电影院比喻的,角斗士!
可口可乐遗留的痕迹轻风拂面
给予讣告一样的哀愁
帮助我们呼吸的是害怕
脑后长眼,插入窥视的元素,然后连接上婴儿
的芳香,黑暗中的喘息
划过通宵不眠的天上
之间是即兴发挥的表白
收藏的感性有了底线,步步撤退,直到变作沉默
欲望弯曲产生的和睦是假的
有如颓废,尽管指向不明,也会吃掉
平静的生活
情节复杂的电影院终于收场
集中到经历的心跳不再急迫
幸福放弃了我
亲切而又紧张,使我承受着落下泪。
2001年10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