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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耳来了》
下午,谭五昌带了两大前美女诗人张耳、马兰来了。这是在昨天约好的,五昌一说到张耳,我马上知道是第三代为数不多的女将中的一员,自然很欢迎大家有个交流。
两位女诗人都已经是美裔华人,马兰因为先生是耶鲁大学教授,时常往返于国内外,见的机会比较多,张耳就是第一次见面了。
一直觉得第三代这批人神出鬼没的,忽然一下子就都出国了,忽然又回国了,或者在中国和外国之间来回穿梭。于是问到张耳这个问题,张耳说,那时候有这个环境,签证各方面比较容易,但是她出去不是因为诗歌,而是因为求学。
看得出张耳年轻时是个漂亮姑娘,现在看来,也依然漂亮。她送我两本诗集:《没人看见你看见的景致》和《山缘》。前者是早期的作品集结,和伊沙、中岛、唐欣等归入“零点地铁诗丛”,后面这本据说是新作,我略翻了一下,感觉很好,口中就说,语言保持得很好,感觉都在。
张耳笑道:就一个“在”字?
我说,“在”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写着写着就掉下去了。
张耳在第三代女诗人里本来就是很出色的一员,下午的谈话因此显得绕有水准。
谈到北岛,我和谭五昌都认为他出国后的写作极力往现代派靠,并且用上了超现实主义等手法,但因为先天的不足,显得很勉强,也很失败。张耳基本认同,张耳和北岛也是老朋友了,她对北岛诗歌写作上的见识很独到,觉得北岛在诗歌语言上才气不够。张耳认为,如果北岛当时有条件如大学的话,会是很成功的研究者或学者。
张耳说,从人的角度,北岛很朴实,从诗的角度,北岛很钻研。
张耳对臧棣的诗歌很推崇,觉得臧的诗很妙,对事物的观察很细致,张耳说,她读臧棣的诗都很有感触。我和谭五昌则认为,臧诗技巧性太强,感性和灵性不足。
张耳问我,什么叫感性和灵性。我回答,感性就是有温度和湿度,灵性就是原创性的东西,灵光闪现、神来之笔的东西。
张耳让我举个例子回答我的标准,我好不犹豫说到海子,我觉得海子的诗歌就是原创性特别强的那种,他使用的意象,他句子的构成,都是让人耳目一新的。海子在诗歌写作上很大胆,有时一首诗就几个意象在那里反复使用,却又充满野生的力量。
张耳则觉得海子的优秀在于他用大词写出了很个人情感的东西。
我以为然。
谈到桌上放着的《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诗选》,张耳已有这本,她说,她读了一下,只喜欢我和鲁西西的诗。
我说,我也觉得鲁西西和我才构成对手。
我说,是那种惺惺相惜、英雄爱英雄的对手。
五昌说,安琪又狂了。
说到庞德和艾略特,都认为庞德更具原创性,艾略特更容易模仿。张耳说,艾略特的注很多是他自己编的,为的是和当时诗歌写作的潮流做对,而国内就扎扎实实把那些注翻译得很认真。和艾略特的本意相反。
张耳说,她会认真地看每个人的诗作,一本书到手,总会翻阅一遍。而网络上太杂,她没时间看。
问我要诗集,我说,我自己一本都没有了。心里很遗憾《任性》那部诗集如果有的话真是应该给她一本,相信她会喜欢的。只好跟张耳建议到我博客看《轮回碑》等长诗,或可代替自己和张耳交流。
说到的关于诗歌写作的深层见解,就非本文所能复述。
一个下午的交流,使我对张耳印象深刻,并且藉此得到了很多诗歌的进步。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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