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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经之路鬼门关 且喜路边捡巨款 (《曾经的乡土》之23 )

(2012-12-16 11: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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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曾经的乡土

必经之路鬼门关 且喜路边捡巨款

由于大的时代背景和不知情的具体原因,1958年秋,我们何家寨小学搬到了约30里外的发王寺,改为发王寺小学。顾名思义,这里原来是座寺庙。寺庙年代久远,青砖瓦房建得极为精致。特别之处更在于,佛龛建在没有楼梯、只带露台而可望而不可及的二楼,将佛像与香客烟火完全分开。以我后来在全国各地所见,这种设计构造是绝无仅有的。

唐朝诗人杜牧在《江南春绝句》中写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其实,在我们家乡大悟县这片山区热土,新中国成立前夕仍然存在的大小寺庙就有数百处之多,仅一个小小的宣化店地区大概也有近百处寺庙。可惜,解放后不几年,不论有无历史文化价值及宗教研究价值,都一律毁于现实之手及其人为破坏。发王寺小学校舍,就是几间未被拆完的庙房。搭个梯子,清除了佛像的佛龛就是我们学生宿舍。

发王寺在我家的东北方向,离我家大概有近二十里的路程。从家里到发王寺上学,沿途要经过吴油榨,过小河后经稍箕凼(这是一段直路却较偏僻,可从万畈绕行),过大河后经冯家田、余家河(余家河村住户全部姓席,我的一位近门二姑妈也住在这里),翻过山岭后进入山冲,顺山冲经连塘、舒家湾等地,再往前可到学校。我家学堂榜与东面的宣化店、何家寨与北面的发王寺,正好是个梭形。大概一个学期之后,为了给别人腾房子,发王寺小学一分为二,我们一部分搬到了冯家田,校舍安在一个祠堂里。冯家田离我家大约五六里路,处在那个梭形的“梭心”。

在发王寺小学和冯家田小学上学期间,同样要带粮、带菜、带柴。我家离发王寺路远而难走,似乎没有带过柴,但那时上课不多,很多时间是参加劳动,曾与部分同学一起,到很远一个名叫九寨沟的大山里打柴。记得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十来个男同学去那里打柴,一路说说笑笑,无拘无束,十分快乐。有的同学还讨论起女人是怎么怀孕的,小孩是怎么来的,用似懂非懂的生理原理,胡说八道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激起阵阵肆意而无邪的笑声。到了山上,看到有很多曾经砍树留下的树枝和“树头”(树冠部分)。这是最好的枝条柴,用砍柴茅镰将枝丫理顺就可以上捆。但是,这样的枝条柴比较重,自己贪多,结果回校的路上挑不动,走得非常吃力,远远落在后面,回到学校时天已黑了。有位年长的董姓大个子同学,是个棒劳力,不仅最早下山回校,而且他的柴担子最大。

在这里上学,好像是春天,时间不是很长,由于在何家寨小学吃肿了脸的前因,没有再带兰草根吃。开始是带点盐豇豆和“盐菜”,后来无菜可带,就不吃菜了。有的同学家庭条件较好,一直往学校带菜吃(主要也是盐豇豆和“盐菜”)。学校前面是个很大的水塘,同学们吃饭时就捧着碗站在水塘边,边吃边说笑。有的把碗里的咸菜往水里扔一点,看谁的菜里油少、谁的菜里油多。菜一入水,彩色的油花会一圈圈地扩展开来,油少的泛起的油花就少,油多的泛起的油花就多。我也跟他们比过,我的菜明显油少。知微见著,这些不同的油花,可以从一个侧面照映出一个家庭的生活状况。当然,那时生活水平普遍很低,当时的富有者,以今日之衡量,也是困难户。

在发王寺上学,也是一个星期回一次家。本来我可以同本村的宁文明、新桥的赖琼枝姐一道走,可不知为什么,经常是我一个人走。由于路远且翻山越岭与过河,有时临出门太阳还挺高,可一上路就发现天色已经不早。这一路上,大段的路段没有村户,也很难碰见行人,传说最爱出鬼、常出恶狼的“野”地点还挺多,很多大人都不敢单独行走。所以,我一路走着,就不时毛骨悚然起来。

特别是过了余家河,再往北走便没有人家,翻过山去,就是高山下的大山洼(山谷)。很“野”的山洼里,满坡的坟墓,坟墓前的一条羊肠小道就是必经之路。那些高大的坟头,虎视眈眈,恶风嗖嗖,枯草齐摇,夕阳下或落日后的暗幕中好像随时会跳出恶鬼来。有一次,星期六下午回家,走到舒家湾和连塘附近时,太阳已落西山之顶,顺山冲爬到那片坟墓的前面时,山洼里已经发暗。我头皮开始发麻发紧,两眼盯着那些坟堆,双脚加紧爬坡。这时,“呼”地一声,坟堆间半人深的茅草里蹿起一只狐狸(家乡土话叫毛狗),吓得我嗓子眼儿发干发咸,喊都喊不出来。宋诗《清明》曾写“日落狐狸眠坟上,夜归儿女笑灯前”,虽然我打扰了狐狸,可狐狸这条“活鬼”把我吓的不轻。世上原本是没有鬼的,可是环境的恐怖吓人与迷信没有关系。多次的周末回家和返校,我由于走得太晚且独自一人,都是这么战战兢兢、一步一回头地走过这段山谷。直到走近两头的村子余家河和舒家湾,心中的恐惧才被村里恶狗追咬的紧张所取代。因此,每次经过那处“野”山洼,就如同过一次鬼门关。心想,要是把这一山洼坟墓全部平掉,不让它恐吓过路的行人该多好。

在这条路上,我也有一次很走运、很开心的经历。那一次是从家里去学校,时间比较早,天上飘着薄云,山里刮着田水起皱的南风。过了余家河,走上山边长长的田埂。突然,右侧田坎的草丛里,一张破纸片映入我的眼帘。我伸手捡起来一看,天那,竟然是两毛钱!一笔巨款啊!

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两毛钱算是一张很大很大的大钞。我高兴着,激动着,把这张有些破旧的纸币装进口袋,算计着说不完的用场,想像着是什么人、为什么弄丢了钱……那时,雷锋还没有出名,也就想不到学雷锋,但是本人的品质还是不错的,从来没有手脚不干净地要沾别人的便宜。可是,要找这两毛钱的失主,也不太现实。后来在学校,自己买了点灯的煤油与人共同“沾光”,还帮助其他同学买过一次灯油。

我们家乡的老人有一种说法,就是捡回财物会带来“晦气”,引起生病、长疮什么的,所以捡到衣帽之类要先送给别人穿戴几天,捡到钱了要主动咒骂一下自己,或者分给别人一点。缺乏文化理论的山里人,用这种朴素的说法规劝人们不要贪占外财,远比当今那些不起什么作用的空洞说教和“道理”更具潜移默化的教化力量。这种农业社会的道德制约机制,也有着它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1959年春,我们发王寺小学的一部分转到了冯家田。我转到冯家田上学时,由于离家只有三公里路的样子,晚上基本不用住校,但中午不便回家,在学校随便做点饭吃。主要是带点小麦面,做一碗疙瘩汤或面条之类。就像在何家寨一样,张传礼、宁文明和我仍在学校旁边开了一小片荒地,种了苋菜和荆芥,做面食的时候掐一点儿放进去。另外,在老师的倡导和组织下,我们开展了生产劳动,例如开荒种豆。自己大概表现不错吧,学校还给我发了奖状,并奖给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嘿,不知这本子后来丢哪儿了,如果留到现在,就成家里的文物了。

冯家田小学做教室的祠堂是两间破旧瓦房,非常简陋,又处在河道附近。入冬以后,河风劲疾,教室里四处进风,奇冷无比。我的双脚,脚后跟早已冻坏,溃烂出两个坑来,用棉絮包着,鞋也不能提上,只能踢踏着,阵阵彻骨地疼痛。现在想来,即使穿上皮袄皮鞋,坐在这里都不会暖和。我们学生听课时,都把手插进袖筒里,可老师要一手拿课本,一手写黑板,肯定更冷。我印象最深的是,家住三里城的宋建章老师给我们上历史课,教室里那么寒冷,他却讲得极其认真,嘴角上时常讲得泛出白沫,很是让我感动,并由衷地对他产生佩服和敬意。

2008年12月5日(星期五,郑州,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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