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与小人     文_红肚兜儿

——本文已刊发于《都市时报》小事记2011年11月5日

正吃晚饭，忽闻楼下一声尖锐的女高音刺破夜空——谁扔的啊？有没有道德啊！窗户是扔垃圾的地方吗？我忍你三个月了，你天天扔天天扔，我这儿刚要吃饭，你“叭”一袋垃圾丢下来，让别人怎么张嘴啊？

刹时，整栋楼都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呼息听这女人的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骂的词汇越来越难听，想是三个月的积压终于全面爆发，按都按不住，非要把那个扔垃圾的家伙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是啊，谁这么缺德，住得有高度，做人没高度，乱扔垃圾，扰乱环境，破坏邻里关系，真是一肚子坏水。

我简直能想像扔垃圾的人在扔的过程中那一系列惬意的动作——静静地望向窗外，然后温柔地弯腰，提起垃圾袋，迎着凉爽的夜风让胳膊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嗖”——“啪”！充满节奏感与畅快感。然后双手一拍，缩回屋去，仿佛做完好事一件。

怎奈楼下终于忍无可忍，你扔垃圾扔哪儿不好，偏偏扔我窗户前头，还正对着我的厨房，正对着我一桌子饭菜，此情此景，你让我们怎么咽得下这顿饭？于是女高音愈骂愈勇，见楼上均无一人探头出窗回应，她干脆拉着同仇敌忾的老公一路寻上楼去，挨家挨户地敲门，挨家挨户地诉说兼痛骂。

当然，没人会承认是自己亲手丢的垃圾。女高音的怀疑对象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来一出“空城计”，佯装不在家，你又能怎样。不出所料，有胆儿扔没胆认，典型的小人作派。

说实话，可能大家都知道从高空中向下丢东西不对，可有些人就是愿意这么干。前不久广州还因为楼上抛砖砸死了楼下三个月大的女婴。人命关天，却只因楼上那位一时兴起或一时疏忽，这真是祸从天降。

这种事，往大里说是害人性命，往小里说是道德败坏素质低下缺乏教养心术不正。一袋垃圾垂直降落到别人面前，不不不，还未必是一袋呢，说不定是“散装”的，就那样“原形毕露”地近距离展现在他人眼中，任谁都会怒不可遏兼恶心万分——除非是被一包钞票砸到，否则谁会开怀大笑呢？

那些图一时方便而采用“高空垃圾投掷法”的人，住得越高，胆子越大，扔起杂七杂八来毫不手软。不知是否人住得太高就会飘飘然不知所以，当楼上的垃圾飞到楼下并激起反胃与怒骂时，楼上那位手脚不识闲儿的“投掷高人”，究竟是在悔过还是在得意？我看，是鬼崇。

这么说吧，任何人不准从高空随意向下投掷任何东西——除非你是伽俐略。

——本文已刊发于《都市时报》小事记2011年1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