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我要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怀念向光灿先生

(2024-11-13 12:53:14)
分类: 人物

我要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怀念向光灿先生


 

 

因为安徽大学文学院从2018级就开始在龙河校区招生,我从20219月下旬就在文西楼阅览室316室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我们这个阅览室在龙河校区文西楼316室,对面是院务办公室,文学院黄烈书记在这里值班,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通过黄书记,我才知道向光灿先生已于2023215日去世了。向先生的丧事没有贴讣告,只通知了院里,否则,我肯定要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黄书记说向先生夫人是知识女性,非常通情达理。在这个新冠感染还没有全部结束的时期,不愿麻烦大家,选择了这种悄悄的方式让向先生从公众眼中消失。

20219月,我从文学院赵凯老师的办公桌上看到了向老师送给他的小说集《涛声》,得到了赵老师同室的刘飞老师的允许,就拿回阅览室一阅,应该在当天,我就写下了下面的文字:

大学时的《美学》课程老师向光灿出了一本小说集《涛声》,是自费印刷,非正规出版物。这位向先生和我始终没说过话。尽管1985年我留校时,我们经常在一起开会。1992年,我在学生阅览室值班,文艺理论教研室的教师政治学习安排在学生阅览室,我在内室看书,他们在外室热火朝天地讨论,时有争论,主要内容是反思高校前两年的事情,老师们的声音都很大,弄得我都不敢到厕所方便。向老师那一次是运用普列汉诺夫理论来分析问题。

2003年,我到爱知书店购《万象》合订本,出来时,我和向先生在一起,显然他认出了我,但是我们却站在屋角,默默地停留一会,向老师身体晃动了一下,我什么招呼没打就走了。向老师脸很红,一如关公,头发稀疏。

对向老师的《美学》,我只有他有一节课都放幻灯片的印象,都是经典绘画,他一边放,一边讲解。

先生这本《涛声》最早的小说写于1997413日,名《失落的爱情》,是写年轻教师和年轻学生一场未能实现的爱情,主要是成分从中作梗。程尚斌是爱自己学生赵明艳的,赵明艳也爱老师程尚斌。赵明艳在课堂上就喜欢老师的滔滔不绝和严密的逻辑推理,程老师的课程结束以后,适逢“文革”爆发,学生停课闹革命,矛头多指向校长、书记等领导。赵明艳到程老师教工宿舍,主动邀请程老师和他们学生一起串联,他们到兰州、宝鸡、成都、绵阳,每到一个地方,都有革命大串连接待站,乘车不要钱,吃喝住有人提供,相当于免费旅游。在绵阳时,文革串联被中央叫停,但他们仍然步行到重庆,然后才返回学校。途中,程老师和赵明艳还交换了佩戴在胸前的领袖像章,并且都是由对方别到另一方胸前。因为赵明艳是串联小组负责人,需要掌握时间,程老师把自己的女式手表借给了赵明艳。串联结束,赵明艳想,如果老师把手表作为爱情信物送给自己,她就接受爱情。可是赵老师因为自己是小地主的儿子,赵明艳是贫农的女儿,非常自卑,怕影响明艳的政治前途,便不敢表示。赵明艳还手表时,一声谢谢,程老师一声不用谢。一场爱情就此夭折。

这场爱情的悲剧是对“文革”的控诉,包括在政治包裹下的串联,皆为荒唐。小说是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的结合。这篇小说有向老师的个人经历,他和程老师一样,也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文革”时他风华正茂,一表人才,是年轻女学生的偶像。

对于向老师的履历,我知道得很少。大学时教我们《马列文论》的刘秉书老师以及周中明老师告诉我,向先生北大研究生毕业后先是在内蒙古大学任教,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调入我们安徽大学中文系,刘老师说,他的家庭很好,而这种好是指向老师家庭成分高,这在“文革”时期是要遭罪的。

向老师是著名的文艺理论家杨晦先生的弟子,杨先生一共招

过四届研究生,第一届有严家炎,第二届是1960年,招收了五名当代文艺理论研究生,他们是:吴泰昌、毛庆耆、王怀通、向光灿、徐汝霖,其中吴泰昌是中国文艺理论界泰斗级的人物,可惜我在今天才得知先生曾有过这样的同学以及师出有门的光辉。

向先生是北大中文系1955级的学生,和教过我的朱一清、李汉秋先生以及曾是我秘书教研室的袁有芬老师同事是同学。北大中文系1955级很出名,这届学生在大学时就集体编著、出版过《中国文学史》。当然这个时候要打倒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不让当时的老师和先生辈参与,这个教材很不成熟,但初生牛犊般的青春气息是有的。

我突然想起,向先生要离开苦寒之地,从内蒙古大学到安徽大学任教。原因除了安徽是他的家乡,回安徽可以为家乡的文化事业服务,不排除也是奔着和朱一清、李汉秋老师的一份同学情而来。

一位听过向老师课的学生说,向老师是鹅毛音,很轻柔的音色,青年大学生不是很习惯。其实鹅毛音音色很温柔,轻飘飘的像鹅毛一样,能给人很舒服温暖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青年人喜欢高音,黄钟大吕才过瘾。这位说向老师是鹅毛音的同志前几年还见过向老师来学校,他主动将其送回,但向老师已经不记得当年在安徽大学中文系讲授《美学》时的事情了。这也难怪,人到了风烛残年,哪还有好的记忆力。

向先生作为文艺理论的教师,理论文章不多,主要有四篇:《坚持文艺与生活的辩证关系——批判“四人帮”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创作思想》《形象思维是文艺创作的客观规律》《克莱夫·贝尔与科林伍德美学思想之比较》《论科林伍德的表现主义美学》,这不算多,这些文章都和文艺理论以及美学有关。我以前没看过,我打算抽时间一阅。我今天稍微看了一点,觉得向老师对克莱夫·贝尔和科林伍德的原著都认真研读过。我现在只知道贝尔最著名的美学命题是有意味的形式,他的理论对泽厚老师影响很大,李先生的“历史积淀说”应该是从有意味的形式发展而来。

我很惊讶的是向先生退休后竟然写起了小说,他一定是觉得文艺理论离不开文艺创作,才开始了这个转向。从《涛声》看,向先生是从1997年开始写小说,至少到2014年还在进行小说创作。

1985年到2023年,我只有19879月到19922月在安徽大学管理系任教,其余时间我一直在文学院工作。大学时教过我的王文彬、苏宝琳、朱一清、孙洪德,还有老领导徐文玉都走了,现在向老师也不在了。

其实,我在读《涛声》时,很想去拜访向老师。但新冠流行,教学和科研事务缠身。当然,我的学问做得不好,我的修为不够,也使我羞于见向老师。也许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很能表达我对向老师的感情。

我要以树的形象和先生站在一起,这点矜持使我在街头与向老师相见,没有走上前去问候,使我没有主动去联系先生。

先生是安徽大学文学院的过往,我也很快要退休了,但过去的中文系和今天的文学院还会延续下去。

 

202331日写于安徽大学龙河校区文西楼316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前一篇:第一次做冬至
后一篇:追忆袁晖先生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