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满——记黄献忠医生陈珏
(2022-04-17 09:42:07)分类: 学生小说评论和作业 |
杏林春满——记黄献忠医生
陈珏
黄献忠于1962年出生在福建省厦门市翔安区洪塘镇金柄村,在兄弟四人中排行老二。目前他担任职务的是厦门市中草药学会会长,在自己的家里开了一家小诊所,在他的卡片上,他自称为“疑难杂症专家”,这也是病人们对黄医生的一致看法。
黄医生家祖传行医,至黄献忠医生这一代已经是第十四代了,到他这代可谓达到顶峰。黄医生号脉之精准,不论是皮相或者骨相之疾病,他都能有精准的判断和辨析能力。黄献忠医生的天赋自小便体现出来,他常常跟在父亲的身旁观察病人、采集药草、尝试配药,虽然他参与的诊疗过程并不多,但他相比于其他三位兄弟,黄献忠对医学的敏感性和悟性可算得上佼佼者,颇受父亲的赏识。
黄献忠医生从五岁就开始阅读医学的相关书籍,从自家秘籍到《黄帝内经》,再到《本草纲目》,他出于对医术的兴趣和追求,广泛地阅读书籍,而且据他的家人所说,黄医生的学习能力过人,往往快速通读文章后,便能基本掌握其中的奥秘所在。
他常常追随父亲到山野林间去寻觅、识别、采摘中草药,莆田的栀子、闽侯的瓜蒌、大田的葛根、永定的巴戟天等各种药材都曾被放在过他的药匡中。他还经常外出“淘宝”,购买某一产地的优质药材,许多外省药商在交易过程中结识了黄医生,因此,黄医生的声誉也在福建以外的地区传播开来。
采集来的药自然是要进行加工的,而黄医生的药就被放在一罐罐药瓶里,被病人们称为“秘方药”。
黄医生药房里的三面墙放着高三层到五层的柜子,其中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柜最引人瞩目,柜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大药瓶,后来当我真正走近那个柜子,我才发现药瓶的瓶身上用马克笔写了一个或多个不等的大字,如:肺、胃、肝、生蛇等,瓶身上的字主要对应的是人体的某一器官或者具体的病情,相比大多数中药药房按照药材进行分类的方法,黄医生则以病情为标准来放置药材。而且黄医生的药最特别之处在于,它们几乎都是粉末。据黄医生的儿子说,这些粉末都是用各种中草药研磨而成的,有的粉末甚至是多种中药材的融合体,而且粉末的颜色各异,如碳般的黑色、青褐色、棕黄色、白色等,这各色粉末的背后凝聚着一颗济世救人的仁医之赤子心。
黄医生给病人取药是按照“流程”来的,先把10×10厘米的正方形白纸铺在玻璃柜的最上层,而且每张纸相互倚靠在一起,每列六张,以十四张作为一个小阵营,摆放的小阵营一共不超过三个。不像医院药房里药师配药按照标准的流程,黄医生配药时,他并没有准备工具秤,每次都见他右手握住瓶罐,瓶罐直径约为八厘米,左手食指中指紧凑,准备着对准药瓶发力。至于撒多少粉末在白纸上,黄医生会根据自己对病人病情的判断把握,粉末没有定量的标准。粉末迅速地洒落在小白纸上,每当我看到黄医生配药的场景,我都会萌生一种他不是医生,而是一名游刃有余的厨师的错觉,大夫的配药效率、专业技能都在这个场景一览无余。
今年二月中旬,临近开学,父亲又带我到黄医生家走了一趟,希望黄医生再帮我调理一下身体,刚好我那阵腰部有些酸痛,就又乘车到黄医生家一趟。在我看来,黄医生有个“坏毛病”——拖延。黄医生家有三层楼,一楼约有120平方米,主要分为四个区域,进门的主客厅就可以看到茶室和把脉问诊区,它们中间并没有隔开,而是处于同一个空间内。而药房和治疗室则分别位于客厅往里的两个房间内,治疗室的面积约是药室的两倍。二楼就是黄医生和夫人的居住区了,楼上有他们的卧室、厨房和餐厅。病人到的时候,他要么在楼上吃饭,要么就是招呼客人泡泡茶聊会天,很少见他立刻让病人直接坐在就诊区替病人把脉。所以我每次来黄医生家都挺纳闷的,固然黄医生医术高明,可为什么会有个拖延的习惯呢?这如果是对有紧急情况的病人而言,会不会耽误他们最佳的治疗时间呢?那天晚上,黄医生的就诊室只来了我和父亲两人,黄医生正坐在茶几面前,慢慢地沏着茶。父亲又开始了和黄医生的闲聊,我在一旁刷起了手机。后半段,我隐约听见黄医生聊到“不耐烦的病人”的话题,于是我悄悄地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我说你要是赶时间可以走,下次再来。”黄医生说:“你看她火急火燎地想来看病,又想着匆匆忙忙看完病就走,心在这个过程中都是浮躁的,那依她这个状态,我把脉能把准吗,你说是不是?”他反问到我父亲。我父亲的脸上露出些许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在一旁听后,也有了顿悟之感,原来黄医生迟迟不为病人看病的原因是这样的。黄医生的医术水平果然名不虚传,原来病人一进他的家门,他就开始了他看病的流程。我想,黄医生的看病之道亦可作为我们为人处世之道,不论是待人抑或是处事,正如俗话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骄不躁、缓和心态才是取得成功的中庸之道。
黄医生的拇指和食指握着茶具的壶把,为我们倒着茶,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别看这个装茶壶的小盆是个摆设,它的作用,可能你们没问我,也不了解,甚至没注意到过。”接着黄医生便还原了之前他和病人泡茶时的一段对话,大致意思是病人问黄医生茶壶下的小盘是做什么用的,黄医生便将此中道理告诉了他。原来,小盘并不是出于黄医生的审美目的而摆设的,而是为了预防隐藏在茶叶中的疾病通过茶水传播。泡茶的时候,泡茶人常常将装满茶水的茶壶放在镂空的铁盘上,以防壶底的水沾湿桌面。但我们并未曾注意到,铁盘上可能残留着不同的茶客尚未饮尽的茶水,而这茶水中又潜藏着他们的口水。俗语有道,“病从口入”,大家可能往往想到的是更为直接的饮食,容易忽略看不见隐患。黄医生之所以令设一小盘,就是出于防治病毒隐性的再度传染,这一不同于其他人家泡茶的不起眼的习惯,属实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医者的良苦用心和超人的细心。
黄医生看病,不需要辅助工具,他所运用的方法足够简单和传统,他给病人看病只需要一只手和一对火眼金睛。黄医生和病人没有太多沟通,除了在正式看病前的饮茶期间,他在给病人把脉之后,就能对病人最近一段时间的作息习惯有所判断,也能分析出病人“出问题”的身体机能。不少青年人就被他建议,晚上要早睡,这时这些年轻病人就含笑埋下了头。我上一次找黄医生看病,是因为我腰部不舒服,黄医生把了脉之后,就把我领到治疗室。我把腰部敞露在外面后,我听到黄医生迅速地在他的掌心搓开推拿油,然后毫无预兆地送到我腰部两侧的骨头。黄医生治疗的过程让我感受到从骨头传来的疼痛,我能想象到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好在这难受的时光并没有特别漫长。推拿完后,黄医生走到药材室帮我拿药,父亲问他,我后续是否需要涂抹膏药,黄医生回答,并不需要,仍是吃几包药粉即可。黄医生又解释道,我腰部的毛病还是出在肝上了,不过不是“肉”意义上的肝,而是“骨”意义上的肝。他的这番话,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体内部的器官和人体的生理构造并非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而是多层对应、相互作用的,这又是黄医生诊疗之精确、严谨的体现。如果没有成熟、系统的专业知识和大量的实践经历,一位医者是难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医者。在推拿不久后,我的腰部肌肉慢慢松弛了下来,明显没有那么紧绷了,黄医生治病的功力可见一斑,“见效快”的治疗效果果然名不虚传。
当然,黄医生多次和病人强调,想找他看病就得有恒心,也就是治病不能间断,这也是父亲对我接受黄医生治疗的要求。黄医生对西方浮于表面的医疗手段表示反感,他坚持源远流长的中医疗法,通过对疾病的长期分阶段的观察,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症下药,而不是一次性解决“毛病”,在他看来,也没有能一口气解决的疾病。所以治疗就像一场马拉松,它也考验参赛者的恒心与毅力。
在黄医生的问诊室里最醒目的,莫过于来自五湖四海的锦旗。其中有黑龙江省佳木斯市“良医有情解病,神术无声除疾”、湖南省长沙市“医术精湛,妙手仁心”、福建省厦门市“心系病人,德高术精”、“神医”、“医术克顽疾,医德传九州”等题字的红色锦旗,它们既是对黄医生医术高超的肯定,也是对他医德的赞赏。黄医生即使在茶谈间也很少向病人们提起这些锦旗,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黄医生即是他自己的代言者。
除了在医学方面有所成就,黄医生还有另一个身份——武功师傅。在黄医生的诊疗室里很少看到关于黄医生习武的情况的介绍,不过他在该领域还算小有成就,他的学徒主要集中在福建漳州、泉州地区,不过多为他早年的学徒,近年来黄医生已经逐步淡出武功门派,专心行医救人。
其实我对于黄医生并没有那么熟悉,但这位老医者的行医能力、为人品性、丰富经历都让我感叹其人格的魅力和人生经历的精彩,为这位救助了许多人的医者作传,我认为很有意义。黄献忠医生可能在更广阔的地域范围内是一个无名之辈,但在他所影响的范围内,他已经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个传奇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