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禅意反观现实生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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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复彩对禅有着多年的参悟研习,他的散文与别人不同之处,在于他将自己对禅的理解不动声色地化在简朴典雅的文字叙述中。多年来,他出入于古寺,行走于山野;他胸怀禅意客居城市边缘;他既在正常生活中又超然于现实生活。可以说,他是独自行走在尘世路上禅的追寻者与布道者,诉诸笔端,则处处是用其空灵朴拙的笔调摹写着人生与现实。
《乌篷船》这部散文集亦不例外,书中有不少篇幅是作者对童年生活的追忆(最早的一篇写于1987年4月《哑舅》),诸如青花瓷、戏班子、石板路、马头墙、清字巷、乌篷船、黄泥街……细品之,文字背后无不包含着作者对人性中最原始最本质的品性的感悟,无不充盈着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的禅味和佛意。
纵览世间,我们发现大自然的一些现象虽说是偶然,而实际上一切却并非偶然。在黄复彩看来:“大自然一切圆满,法法自足,它不以我们的意识而改变,也不因我们的努力而增减。只是,我们并不明白这原本简单的道理,这才是我们始终沉浸于痛苦的真正渊薮。”(《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顺着这一禅念出发,我们方可做到澄心内观,回到人性源头,让心性纯然自持,不迷失于喧嚣红尘。
前几年读黄复彩,多是小说。近几年,他的散文集一部接一部。读完此书,我在反思,小说家的散文有什么特点?汪曾祺先生言及这一问题时说:“我看没什么特点。一定要说,是有人物。小说是写人的,小说家在写散文的时候也总是想到人。即使是写游记,写习俗,乃至写草木虫鱼,也都是此中有人,呼之欲出。”确乎如此,这本集子中九姑、说书的瞎子、棉匠老戴、何大丫头、麻大姑……这些个性鲜明的人物,成为作者无法抹去的回忆,亦是读者心中可亲可近之人。
从另一角度看,小说家写散文,或许还偶尔使用小说技巧,但在人物精神和情感指向上颇实在,人物立得住。如《爱的坚守》分明就有小说笔法,洪哥与扣子甜蜜永久的幸福让人敬佩、感动。读这一类“有人物”的散文,就仿佛和作者笔下的人物成了“邻居”。书放下了,你还会深深地惦记着他们。因此,黄复彩为自己的呈现和表达找到了一种方式,即通过事实和经验来悟出禅意。他的散文,既有小说家的物质性,又有禅思者的精神性,有情趣,更有理趣。
除了那种不动声色的顿悟与禅思外,更多的是能感受到作者为文的真。黄复彩坦陈:如果说,在小说的舞台上,我扮演着各种角色,而在散文写作中,则是直接站在舞台中央,面对着我的观众,就像你们看到的,没有涂抹任何油彩……因此,1962年冬季一袋如石头般坚硬透着泥土和火粪气味的山芋、9岁时在狮子山吃过的馒头……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值得反复回味的散文,就是那些在平常的外表下蕴含着不平常精神空间的篇章,是有情怀、有心境,很真诚的。
其实,黄复彩对于生命、世界与现实生活的体悟,应有更多的人来分享,成为点燃更多人心灵之灯的一束柴火,既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