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鲁生开车送我去潜山,回来时路过怀宁段一处时,忽然想起我的一个学生在此做中学教师。不见他有十年了。鲁生听我说到他这位同学的名字,当即有些兴奋,说想见见他。我知道,当年在池师做我学生时,鲁生与他这位同学关系不错。于是,我们辗转几次,终于找到这所位于潜怀公路附近的乡村中学,找他的目的,也是准备在他这里打发午饭。
我们的到来,让我这位十年不见的学生有几分激动,他匆匆地把学生安排妥贴,就在前面骑着摩托引路,然后把我们带到这个小镇最豪华的一家酒店。陪同的是该校的一位语文老师,姓范,我们称他范老师。
我不喝白酒,学生让人端来一箱青岛啤酒。但他还是要来一瓶洋海大曲,于是,同去的张医师与他以及他的这位同事范老师喝白酒,我喝青岛啤酒,鲁生要开车,只以茶代酒。酒喝到一半时,话题不知怎么扯到怀宁诗人海子身上。范老师忽然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吧,海子其实根本没有死,他在九华山某寺做和尚。”范老师一言既毕,满座皆惊,以为他喝醉了,看他神情,却又不像。我便笑说,你这真是海外奇谈,你要是把这当新闻正儿八经地放到博客上,肯定立即就有成千上万的点击量,也会有成千上万的海子迷去九华山寻觅海子的真影,九华山各大小宾馆旅社也一定日日暴满。
张医师说,海子是在山海关撞火车而死,当时有警方前来验尸,哪会有错呢?
范老师说,海子是我的校友,我对他的情况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就是海子的父母,至今都一直在怀疑儿子死讯的真伪,据说当年他们只看到用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具尸体,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儿子海子,也是不能确定的。
范老师说得有鼻子有眼,倒让我们不好再把他的话当醉话或是笑话了。鲁生说,黄老师在九华山做客座教授,对山上的情况熟,海子到底是在哪所寺庙当和尚呢?范老师于是就说了一个寺庙,更是我熟悉的一座寺庙,我不能不再次笑了起来,我问范老师,你是怎么知道海子在九华山做和尚的呢?
范老师说,几年前海子的一个老乡到九华山旅游,在一座寺庙,他远远地见到一个小和尚,太眼熟了,正要追上去问个究竟,那小和尚似有所觉,立即就不见影了。这个老乡问寺庙里的当家和尚,刚才那个小和尚名叫什么?当家和尚说:海子。
他们三人把一瓶洋河大曲直喝到瓶底朝天,我们终于开车走人。范老师向我们挥挥手说,有空再来啊!
回来的路上,我与鲁生及张医师把这个当作笑料再说了一遍。我说,就算海子没死,可他为什么要到九华山做和尚呢?以海子那样的性灵尤物,他不会不知道当今的佛门并非“面朝大海”,也没有“春暖花开”,没死的海子真会把佛门当作自己的皈依所在吗?他俩都说,是啊,是啊。
从潜山回来几天了,现在在办公室等报纸大样出来,顺手把这个酒桌上听来的奇闻写到这里,并非为求点击量,也并非在为九华山做旅游广告,当然,我更希望海子迷们别真的循着这个酒话,前往九华山寻觅海子,我相信,不管海子现在何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地方一定是他愿所往处,也一定是他自己灵魂的安息所。我想,生活在喧嚣中的我们,还是别破坏他用生命寻觅到的那份宁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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