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含着泪读完了白梦的文章,这一次读白梦的诗,依然是含着泪。去年九月在桐城参加所巨遗体告别仪式时,看到白梦红肿的双眼,人异常地憔悴,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捧着一束白合花,真是可怜她。所巨的家人可以当众大哭,她却不能,她只能把眼泪锁在心里,那心里的痛可想而知。所巨葬后不久,白梦到我的办公室,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想安慰她几句,终究没有开口。我知道对于她的痛,是任何语言也无法安慰的。白梦说起所巨去时的情景,问我那是不是往生的迹象,我当然认为是。我也希望他是,我知道这是对白梦的最好的安慰。
03年所巨来安庆开会,在安纺的那间会议室里听一个领导长篇大论的讲话,我们在底下悄悄地聊天。不知怎么说到白梦,当时我们说得十分坦直,我说,人家为你付出太多了。所巨说,我同样也为她付出许多啊。我则说,那可不一样(余下的话不好说)。所巨终于默认了。
想起所巨五十岁时白梦写的文章《先生今年五十岁》,先在本报发了,后来又在《清明》上发。据说初审时编辑写上“所巨好福气。”二审接着写:“所巨真好福气”。终审时,老总又接着写了:“所巨真乃大福气之人。”此为文坛佳话了。
前年五月在鲍冲湖,所巨,白梦,海涛,明润,还有我,几个人一边任小舟在湖里随意地漂流,一边就着酱干和花生米喝着啤酒,相互抢着掌舵,白梦则帮着所巨,当时还拿他俩开玩笑,说所巨真好,干什么都有人帮着。白梦说:“都别嫉妒,以后再开笔会,让陈主席都给大家发一个。”我则笑说:“原来所巨是干这个的啊。”当时真是快意无比。
上岸时,我攀爬住一棵小树,以免跌倒,所巨一步就跳上去了,回过头还对白梦说:“你看,他们还要这样。”谁能想到,一年后,他竟离我们而去了呢?真正应了佛家的一句话:生死无常。
总是想起所巨的一句话:“来桐城喝酒啊。”今年去了几次桐城,是我的学生们陪着我,每次到了桐城大街,我都对着天空叫着:“所巨,复彩来喝酒了啊!”我知道所巨会听见,因为我嘶哑的声音当时叫得够大了,但所巨并没有来请我喝酒。于是我知道,所巨再也不能请我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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