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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组诗)

(2012-12-28 15:33:06)
标签:

诗歌

博客

幽兰谷夭夭

文化

分类: 诗歌

活着

我承认 每一个晨昏都是寂寥的

天地广阔 而人群忧伤

这些年 我用活着向生活一点点靠近

这多么好 即使我走过的街道没有喧闹

即使我爱过的人舍下了往昔……

尘世是一面被缝补过的镜子

那裂痕曾经波涛汹涌

那碎过的心安详如昨

 

我忍不住轻轻啜泣 为我道别过的

窗口 落日与秋霜

活着多么不易 当万物弯下了脊背

当山河耸动 苍松闲云终于慢慢垂落

太多的感慨 我如何才能告诉世人

我是时光深处的光和影

是欲望的悬崖边苦苦挣扎的浪荡子

 

我用活着让岁月从身上平静的走过

直到光阴一寸寸柔软下来

院落多安静 我亲手织成的夜晚正沉沉睡去

而心底的悲喜依然在慢慢生长

 

我的爱

我爱那个流亡在命运里不肯低头的人

爱那个忍着哀伤的赶路者

我是爱的影子啊

我如今是轻的 是落在岁月额头上的炭火

我渴望燃烧        

渴望在灰烬里数着隔夜的念想

那倾泻而来的春天

与我有着绿丝绸一样的牵绊

 

长夜里 我与世界相互取暖

太沧桑了

我这个红尘里最端庄最灿烂的女子

举着一片忧郁的荒野

在满目萧萧中站成一截耀眼的时光

 

我只是被时间爱过的灯火

在新愁旧怨里长成一片森林

在新愁旧怨里长成一道寡言的闪电

因为爱 世事才这般柔软

因为懂得 所有的恩怨都成了一张纸

成了薄薄的过往

 

宽恕

原谅那个在风雨中收起辛酸的人吧

生活的风鼓荡着

而海水一遍遍要把礁石拍成

粉身碎骨的幸福

呼喊如同昨天的藤蔓

沿着时光向上攀爬   ……

这一切 掠过我们心底时

曾令世界轻颤了一下

 

我如何能稳住这一切

如何能让那个在月下把酒言欢的人找到自己

 

原谅那颗怀春的种子吧

原谅它的决绝 它的百转千回

原谅一截寒柳忧伤到死的美

如果再见无期

就此别过吧

如果我曾是一个少年波涛汹涌的爱

如果有人还在往事里艰难跋涉……

但现在 我要抱住那个遥远的陌生人

用我略带悲伤的手指抚平他命运的荒芜

你看 岁月的骸骨散落一地

岁月的呜咽之美挂在生活的屋檐下

 

不安

这些年 我在身体里喂养着一个不安的国家

喂养着一群秘密的子民

我从未说过——

我的痛苦来自这春天的奢华

我手边的岁月是更深的向往

草木太多情 而人世太寂寥

倘若我是一个带罪的灵魂

倘若我屋后的斜阳还是那么热烈

就允许我忧国忧民吧

我告别过父亲的村庄 母亲的庄稼

也舍弃过那么多战栗的枝桠与叹息

 

我是自己的昏君

我苦于更早的懂得了世故人情

我苦于穷途末路 陷入更深的俗世

我的不安来自这世界的执着

来自一个内心阴郁的人

在爱恨之间 我仍不知道

世道多险恶 人心多寒凉

我不能阻止星光散漫

也不能忘却旧生活里滚烫的遭遇

我年复一年守着褪色的国家

守着这一轮又一轮的不安

大地上春风依然荡漾

而活着那么痛苦 那么闪耀

 

黄昏中的街道

薄纱般的黄昏从四面涌来

行人侧目 他们要把目光折成一盏灯

或一座温暖的庭院

黄昏中的街道立在那儿

像一个承载无限担忧的老者

而陷在白昼里的人将起身

将要跋涉千里 去找寻另一个秘密的自己

 

街道上走过愁肠百结的少年

走过薄雪般的故人

走过居心叵测的猎人和他心里的马匹……

到处都是活着的痕迹

玉兰花开了又谢

那个要等的人已死于心伤

那个要等的人已从暮色里倾泻而下

 

黄昏中的街道如同心头的迷乱

人群是一根根野生的藤蔓

他们要把镶满幸福的肉身

和就要到来黑融为一体

看啊 黄昏中的街道颤抖着

为就要陈旧的今天

为大地唇边的未归人

                    

暮春

这迟暮的美人早就被惊醒了

她横在那里 以忘情的名义

以郊寒岛瘦的名义

身体里的分分合合越来越轻了

一切都那么美 那么忧伤

仿佛每一寸光阴都是一个冰凉的魂魄

苍穹广阔 仿佛只剩下这褪去喧哗的行走了

 

大地呢喃着

大地的诉说是一场苍翠的战争

红尘陡峭又清凉

没有人替我掏空爱恨里的狂躁与轻浮

也没有人为我抖落一身的荒芜

世事多温良 那洋槐树下的少年郎

早已长成两鬓斑白的父亲

 

一切都那么慈悲 草木顶着岁月的动荡

红尘里 我再也说不出这浩渺的悲喜了

再也挺不住这庞大的恩宠

当春天死了一回又一回

当我遇到那个和我蹉跎时光的人

一切都那么安静 那么灼人

一切都在地老天荒的路上

 

沉默者

是的 我已寡言多时

我的言语里一片荒芜

而世界从不肯为谁停下

现在 我依然有着同样的担忧:

我是弱者 一个被红尘所伤的人?

 

我揪心很久了

这么多奔涌的爱恨情仇

这么多春天 这么多的我

究竟还要辗转到什么年月

我知道 人生太真实

而活着太热切 我懂的

繁华逝去时 我唇边奔跑着陈年旧事

那是我藏匿已久的风暴

那是时间执意留下的灰烬

 

我的沉默沉甸甸的

仿佛要坠入生活的深渊

难道我也有话要讲?

忍了多年 往昔早已冷却

在滚滚人流中

我多么不忍说出:那个神色忧郁

欲言又止的人就是我

 

为一棵树哀悼

也许 树下的生活也跟着腐朽了

薄霜般的月光披在身上

仿佛披着一千年的仇怨

这样的时刻 该沿着时光走回去

走到紧闭的唇边

走到一句说不出的话里

 

一棵树以告别的名义倒在自身的颓废里

那沙沙的响声被秋风一遍遍咀嚼

此刻 我心底涌出的除了河流

还有那苍茫的被时间削去颤栗的呼号

 

再也回不去了 身影都泛黄了

也许 树下的人去了远方

也许 那么多斑斓的过往只是瞬间的流淌

一棵树终于停下了盛大和轻狂

此刻 我站在这里

以哀悼的名义去寻找一棵树的清晨与傍晚

此刻 刚光刚好

一群奔忙者从它身旁走过

他们年轻的身体里锁着薄凉与热烈

 

又是清明

那旧了的名字 那落在青草间的叹息

那匍匐在我们心底的光洁的灵魂都醒了

为了活着 我们说点什么吧

时光悠长 而悬在空中的哭声温暖又潮湿

多年后 我站在这里

眼底盛满了春天的肃穆

暮色多沉重 它也将成为怀念

消失于生活的静默里

起风了 风声疲倦

像一双手突然狠狠地攥紧昨天

 

那曾经的人早已睡了

在怀念与怀念之间 有隐秘的暗流

有一大片无法替代的空寂

一些凉透了的话语就此搁下吧

花正好 哭泣不深也不浅

就把过往放在这里 随着暮色归去

随着风声缓慢又柔软的消失

 

那断肠人停在一阵颤抖里

促膝交谈的夜晚再也不会醒来

原谅我 把自己贴在陈旧的伤口边

原谅我,无法拦截这悲伤的弓弦……

这清明的雨 这小路和黄昏

他们如何懂得将这哀伤埋葬

 

寻找

我一直在寻找

一头叫嚣的小兽隐在我身体里多年了

这些年 我一直在寻找那薄凉时刻的温暖

寻找物是人非后的烟波浩渺

 

我是山川的爱人 在时光里沸腾已久

等到朝代一个接一个老去

等到金戈铁马都卸下了白天和夜晚

我将成为谁绵绵不绝的念想

我散落的悲伤

要什么样的泪水才能配得上

 

我的寻找如同更深的灯火

它要烧毁这肉身带来的痛苦和波澜

它隐于尘世间

它是风干的阴影

是扑向万物的豹子

 

我想呼喊 想用寻找多年的

嘴唇说出:这沧桑 这觉醒

这被生活之斧头砍下的沉默和爱

 

故乡已经很远了

故乡已经很远了

她的脸上刻着低缓的黄昏

洋槐树哗哗地响声已经很旧了

一些落叶成了灰烬

另一些张开枯黄的怀抱扑向秘密的大地

野葵花在山间裸露着余生的荣耀

一条河眼含忧伤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一些谷物已是丰收的模样

麦苗依然茁壮

那个在命里弯腰劳作的人多安详

哦 我和她多么相像

我们手中举着一样的明月

一样的贫瘠和富有

 

故乡已经很远了

远到泪眼模糊

远到每一句问候里都长满了碧绿的庄稼

一座村庄隔着千山万水敞开胸怀

一座村庄坐在时间里

一座村庄要把自己老成秋天的田园

田园里的野花正小朵小朵的凋落

如同曾经大朵大朵的盛开

 

馈赠

我如何能说出这馈赠之美

天地间 我是一个伤口

是一道温顺的闪电

亲爱的你们 我苦于过早的

挥霍了绵绵旧事

人世多苍茫 该把眼泪流到

满怀忧思的人身边

 

不要说人心叵测 物是人非

我怀揣着被审判过的乌云

它是风暴的爱人

是陷进叹息里的野马

是含着火焰的惊世之美

它早已投身风尘仆仆的万物中

 

人生多辽阔

那个被生活灼伤的人那么远又那么近

那个被生活灼伤的人像一张纸被骄傲的撕开

这潮湿的流着慈悲之泪的给予是更深的馈赠

就让我闭嘴吧

让我去寻找一根流亡的针

去缝补红尘里的恩恩怨怨

去黑暗里 闪动着遗世又倾城的清愁

 

多年以后

是时光里的叹息倒在回忆的嘴唇上

这朝飞暮卷的时刻

大地裸露着奔忙的人群

我们缄默无声

哦 言语多么多余

这明月孤悬的时刻

请不要留恋我汹涌的青春与欢颜

 

总有一些人要离去

没有人懂得 那年

我爱过寒光 怨过麦穗上未熄灭的春天

也没有人披着夜色

在前生对我抱拳说声:后会有期

 

这荒蛮的时刻

抵达是最静谧的荣誉

多年以后 我把自己长成一棵菩提树

在时光经过时默念:我是你的

 

这绝望之美

这遥远的今生来世……

 

这些都是时光留下的痕迹

这些都是曾经鼓荡的明亮与幽暗

倘若我仍不知道生活的姿态

而隐匿的幸福已溢出了眼眶

长夜里 我把自己弯成一根弦

去寻找曲子里的烈焰

你是知道的 是时光褪去了我心底的衣衫

 

我是就要被叩响的柴门

我尘封的闪电和春天是更深的爱恋

这刀削斧刻的日月

如何能安抚我的淡薄 我的高贵与卑微

天地茫茫 没有哀叹

也没有草木在歌声里燃烧

只有我揪着往事

像揪着一段不朽的情爱

 

这最美的人间烟火

刻在晨昏浩渺中

你看 我这么忧郁 像一株流浪在荒野的麦穗

我浑身都是辽阔的悲喜

我浑身都是岁月之美

 

颂歌

逝去了 就在心底深深地歌颂吧

新愁旧怨都是利剑

日月如梭中 我渴望有人掏空

我身体里的暗淡

那耀眼的欢聚 终究成了一场

盛大的离别啊

我沉湎的过去 只是一首潮湿的

翻滚着波浪的歌

 

时光沸扬 仿佛要收走我手里的破碎

往事多安静 它们弓着身

它们的沉睡只忠实于某盏彻夜醒着的灯

它们和我一样不安

这多情的时日 这刺目的收割

如何能让一个人和他的热爱再次重逢

 

就唱一支颂歌吧

为这凉了的花前月下

为钟声和钟声里的年少轻狂

逝去了 就用心里的寂静抬着

抬到世道人心里

让它们缠绵悱恻 与世无争

 

我从未见过这么忧伤的眼神

他站在台阶上远远的眺望                                        

一群放学的孩子像一支支箭

嗖嗖地射进他眼里

此时 落叶是飞舞的来来往往

马路上的今天整齐又慌张

秋天这么凉

他眼里的眺望光滑又绝望

 

那个殷红的早晨一直在

滚滚红尘里

一个清澈的灵魂正低头亲吻土地

哦 四壁都是哀鸣

鸟的 树的 草地的……

四壁都留下了揪心的呼喊和活着的疼痛

 

世事这般莫测

没有人能捂住他眼里的苍凉

也没有人赶得上他眼里的道别

他一直深深地望着那个悲伤的早晨

一直望着

直到秋天把他凋零成一颗树

直到风把他哆哆嗦嗦吹到中年丧子的地方

 

灯火

这些年 我心里的灯火从未熄灭

我承认 在天亮之前

我仍是黑暗里的一声叹息

是时光遗落在悲喜里的赶路人

天地间 我渴望有一扇窗为我日夜洞开

有一双手替我稳住抖颤的命运

 

我终究要成为谁荒废的前尘

我终究要与冷月寒天为伴

你是知道的

我是姐姐 是母亲

是留在沉默里的一根刺

我日夜辗转 欲说还休

 

就让心里的灯火一直亮着吧

亮到世事无常的地方

亮到日子的斑驳处

让爱我的人都来看看

我日渐陈旧的伤口和卑微又高贵的宿愿

 

月光如水

它们肆意挥洒着轻与薄

野槐树仍生长着朴素的枝叶

星光依然散漫 似乎一直有一双不眠的

眼睛在打量这个世界

似乎一直都有沧海桑田在我们心头漫溢

这是命 还是被这月光所伤的诉说

这月光如水的时刻

我忍不住回到那个年轻的亲吻里

哦 请原谅

我把自己当成了时光的宠幸者

 

那是多年前 麦秸在月光下闪着灼人的光芒

瓦檐下有渐瘦的树影

小路上开满了淡紫色的野花……

月光早已把这一切照耀成相依相偎的风波

我怎么能承认

这月光是隐于我心里的千军万马

 

这月光如水的时刻

该交出深藏的山河岁月

让时间在它们身上刻上青春 美德

不安与幽怨

刻上姹紫嫣红 刻上三生有幸 

 

寂静的站台

这寂静的站台

没有重逢也没有道别了

只有铁轨孤独的立在那里

仿佛要向路人昭示什么

仿佛繁华过后

仍有一双喧闹的耳朵在倾听

那亭下失去荣耀的草木早就心凉了

那疾驰而过的生活多迷人

它们奔跑着

以绵绵不绝的光和热

以一段岁月枯骨般的庄严奔跑着

 

站台上的人早已走远了

他们不知道

一列火车要带走多少旧生活

他们心里的屋舍古老又明亮

但现在 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铁轨在喃喃地说着曾经的镜花水月

 

这寂静的站台终于露出了蛮荒的命运

它曾经是伟岸的

它旋风般的热爱还停留在道路旁

如今这空空的台已褪去了辛酸

如今这空空站台只有

与回忆纠缠的人才配得上它

 

故人

从今以后 你就是松涛的兄弟

是一地落红的见证者

原野里 豌豆花开的光洁 隐忍

那是什么样的年代

我带着满怀的动荡一路赶来

为了重逢 我卸下了早春和暮秋

我站在这里 像一截静止的光阴

我站在这里

等我亲爱的故人交出辛酸和疼痛

 

总有一天 我将放下心里的山岗

去醒来的早晨温暖那些梦与回忆

亲爱的故人

你再也看不见我落泪的样子

薄霜已落了一地

它们不知道我的寒凉比它们更深

 

我站在这里

我热爱过的植物依然风华正茂

我留在大地唇边的呜咽依然情深似海

亲爱的故人

你再也看不见我与愁为邻的样子

再也不会为我的凋零而万箭穿心了

 

2012 12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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