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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足球踢来“盲目的凄凉”

(2006-06-14 17:52:14)
    德国那边如火如荼的“世界杯”踢得天下足球满地滚,不但欧洲人,就连“臭脚”中国人都疯了。冷眼旁观,那些日以继夜观看球赛、谈论球星、争执输赢的“发烧友”们,真是匪夷所思。
    说来惹人笑话,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体育盲”。也就是体育竞技方面的“瞎子”,不但没有任何体育实践,摸不清竞技规则,甚至连观赏顶级比赛的兴趣都没有。相比之下,真正的“瞎子”,整个世界都是漫漫长夜、一片黑暗;倒霉的是我这种“睁眼瞎”,爱,爱不成;恨,恨不得。谁叫自己没有体育爱好、也不具备鉴赏能力呢?活活儿地辜负了一流的赛事、错过了全世界球迷共同的节日。做旁观者、做看客是极端孤独无聊、相当凄楚痛苦的,漫说年纪轻轻,即便老年人也不愿意自己被时代抛弃。不懂“球”,等于丧失了一种享受激情的福分,恐怕读书、写作、品茶、听戏之类“清静的爱好”也难以弥补这方面的缺憾。
    古人说:“无情何必生斯世,有好终须累此生。”想想——敢情这两句诗是“正确的废话”,两头堵,好话都让它说了。没有任何爱好吧,活着没滋没味;爱好太芜杂、太痴狂呢,又容易沦为玩物丧志、拖累人生。究竟怎么好呢?琢磨了很久,个人兴趣之内的爱好十有八九要上瘾,比如吸烟饮酒、下棋搓麻、唱歌吹牛、赛车旅游……甚至嫖娼、吸毒、偷盗都属于这个圈子——爱好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它们只是受命于人类的天性,其中有正常的要求,也有非分的意欲,一旦套上了道德的绳索,就出现了所谓高雅、低俗、健康、病态的帽子。说到底,任何真真切切的爱好,都难免羁绊人生。深入骨髓的爱好都具有“毒品”的性质:上瘾,而且难以戒除。这些吃喝玩乐的小玩艺儿,像影子一样追随人一辈子,扔都扔不掉。
    刘伶好饮,希望死在酒缸里。路易十三好色,情愿死在与美女云雨交欢的高潮中。李世民迷恋书法,愣叫王羲之的《兰亭序》殉葬。猫王爱车,竟一下子买了十几辆凯迪拉克赠给亲朋好友甚至陌生人……谁能断言自己的嗜好带来的是福是祸,是吉是凶?有一点可以肯定,拥有爱好就是享受人生的开始;否则,百年尘世,未免丧失了最起码的色彩和情调。
    当然,也确有“累及此生”的爱好,无非是贪、嗔、妄、痴之类的痛苦。即使很累,也毫无办法,嗜欲上身,便是宿命,休想轻而易举地戒除。俗话调侃:屁股臭是自己的——扔不了。每当要掐灭一项多年形影相吊的爱好,人生就多一道伤疤。除非万不得已,何必呢?
    这些日子,“世界杯”的欢呼声通天彻地,真是羡慕得流口水。对于没有任何体育爱好和竞技常识的“盲人”来说,只能寂寞地旁观。我做不到附和那些行家参与到火热的“世界杯”里,既然此生没有这点福分也就算了,犯不着模仿清人赵翼的诗句出丑:“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论短长。”我情愿枯守着无限凄凉,看这个世界像海潮般沸腾、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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