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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溽热连续好几天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湿气,一出门,蒸发出的热浪阵阵扑来,酷暑的难耐,在这一段日子逼近了极限,与此同时雾霾侵扰了大地,迷蒙中,已不见遥遥在望的远山了。
连日来只能紧闭窗户,那只是为了获取可怜的慰安,仿佛如此一来那浓浓的雾霾就会关在了户外,能够抵御毒霾的长驱直入。
终于晴朗了,终于可以远望了,终于又见到西山,终于觉得呼吸变得舒畅了起起,也就是说,终于可以大敞久闭的窗户了,甚至从窗外流进的清凉。
为什么这个清晨我没能聆闻布谷鸟的鸣啼?那总是在清晨“布谷、布谷”地向我报晓,在那么长的日子里,我始终以为那是啼血的杜鹃,直到有一天,我的朋友礼平偶然说起了布谷鸟的召唤,我这才恍然,原来我一直在清晨聆听的,婉转动人的鸟鸣之声,竟是布谷鸟在歌唱。
或许我起晚了,失去了布谷报晓的时辰?但它的歌喉仍在我的耳际中萦绕,就像我听到了它的清亮的歌唱,穿过浓浓的雾霾。穿过城市从黑暗中醒来后的喧嚣,穿过我紧闭的窗户,向着我,阵阵传来。
当身处大自然中的礼平,兴奋地向我陈述早晨的布谷之鸣时, 我心想,哦,惟在这一点上,我们同处自然的恩赐中。
现在我又听到了城市的喧嚣,嘈杂的各种混响,组合成一种怪异的腔调,这一腔调曾在城市化的高歌猛进中被我们所赞颂,就仿佛我们看见了,听见了人类迈向新世界的进行曲,那种振奋人心让我们时时处在一种亢奋中,就如同我们的耳边响彻着德沃夏克那首著名的交响乐《新大陆》。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改变开放后的伟大时刻,而它的加速又来自邓大人的南行。整个北京难以再见到昔日之旧貌了,它被改变了,日新月异地改变,以致我们将许多过往的经历、见闻,只能储存在了怀旧般的记忆中。
而我,总愿意在一个“静态闭合”的环境中———或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或在独处时分,让心灵处在一种超脱于现实的状态中,这时,那些绵绵不绝的往昔,流水般地向无尽般地我淌了过来,这时的感觉,就像少年时待在农村,就一个人,在烈日炎炎的盛夏,跑到了村口,只见一弯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斑的欢快奔腾小溪,曲里拐弯的向远方流去,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像低吟中一首抒情小诗(这是沉浸回忆中而进入的一种感觉)。
我坐在石桥上,双脚游荡着,惊奇地注视着清澈见底的溪流之中,鱼翔水底,然后,一步步地趟入溪流,进入到了深水区域后,开始了游泳。一身的躁热的暑气消散了,四下无人,只有我,一个被烈日晒得发红的赤膊的少年,在水中嬉戏游玩,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现在不敢下水了呢?而在彼时,在没有空调的压抑的岁月里,在刺目的阳光下,有一个人,一个少年,在水中,自由的暢游。
那些日子于我的记忆是敞开的,从来没有闭合,那个少年的我,喜欢一人发着呆,少言寡语,默默地守护着母亲,白天逃学、砍柴、扒草,黄昏时等待着母亲从农田里归来,这时他已然烧好了米饭了。
后来,少年的性格被改变了,他变得多语,富有攻击性,性情倔强、耿直,有话必说,他失去了许多少年时的沉默的特征,但他固执地保留了一份少年就存有的真诚与率直,岁月的摧折不曾将它改变。
回不到过去了,我想,一个人曾有过的纯真的少年时代,惟在记忆中可以一如当年——在溪水中嬉戏,畅游往昔,而一切不仅仅是为了 怀旧,而是为了一份珍惜,一份对人生路向的及时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