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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记忆

(2012-03-06 10: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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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记录

随笔/感悟

文化

杂谈

 

 

清晨,当我步入客厅时,就一眼瞥见了窗外的明媚,阳光明晃晃的,就象有一束温暖的光线宛如一泓清泉似地汩汨地流进了我心里。久违了,我想,连日来的灰晦天气让我们仿佛在太长的时间里未见一丝阳光,习惯了北京的雾霾,那一片被遮蔽的朦胧,心境亦常随着这阴沉的天空消沉了起来。

所以今日的阳光让我惊喜,以致我好象忘记了上一次它的光临是在哪一时刻。感谢阳光,它让我心境瞬息间变得敞亮了起来,我亦以为那是一个人生中的灿烂时刻。

记忆有时就是这么的恍惚,这么的朦胧与模糊。

昨日我匆匆写下了一家报纸的约稿。八千字我是如此完成的?居然一时恍惚了起来。依稀记得是周日的早晨开始动笔的。此前还一直在犹豫,在踌躇。没有感觉,那是我的第一印象,该说的该写的都在我的《活着-张艺谋》一书的后记中叙述过了,我不爱重复书写,那怕它对我宣传新书很重要,我的每行字都来自于我的一次生命体验与感受,一旦完成,就意味着在宣告一项使命的完成,我为什么要重复?

但那位约稿的编辑说起了我们的一面之缘,而在此前,她只是在说我们好象见过。见过吗?我拿着通着话的手机,在记忆中搜寻着,没有一丝印象。她又说我的电话本里还有你的电影号码,一点没变。是的,一点没变,从九十年代《有话好好说》制片人送了我和艺谋一人一个相近的号码和手机后,我的电话就一直没变,有人说“没变”意味着在这个时代这个人身上没有发生“故事”,一旦一人的电话突然发生了变化,那么你基本可以肯定他有不可告人的“故事”了。果然,有一些我的蓦然变换了号码的朋友被我问起时,嘴角会迅疾旋起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种笑在我看来是意味深长的,于是我也就不再深问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我没变,就象我这个人,时时警觉着自己的变化,审视着我的内心,我是害怕失去深藏在我内心中的那个“我”的,那个在我的童年的照片上可以显现出的那个真实的我,天真而稚拙,还有一丝羞涩般的腼腆。一直到三十多岁还会脸红,尤其是见了陌生人或女孩,后来慢慢克服了,以致让人看起来有一张严峻的面孔,它遮挡了我这个面具后来真实的我,形成了保护我的一面强大的盾牌。我需要一面这样的盾牌,能让我藏身于它的背后,将我时时会发生的羞涩遮掩,我希望让别人见到的是我的冷酷和严肃。

这个世界越来越奉行森林法则了,优胜劣汰,而一个腼腆的懦弱者是要被淘汰的了,于是我必须为自己武装一个面具,尽管我是那么的讨厌面具。

后来那个编辑在当晚发来了一条短信,说看了我的博文,让她想起什么来了。她说,我们是在李陀那见过的,我跟他也很熟。记忆的雷达又开始搜寻了,但仍然一无所获,我有些沮丧。哦,记忆,我的记忆总是处在失忆中。李陀是我在八十年代的好朋友,我在心里甚至视他为我的恩师,我能来北京,就是在他闻听我在河北省文联被人排挤与折磨后,与他的妻子著名女导演张暖昕每人写了一信将我召唤到北京的,从此我间接地踏入了电影界,虽然那时我始终不承认我是电影界的人,尽管张暖昕导演是我的直接上司,但我时常跟随的还是文学界的李陀,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除了谈电影与文学,谈各种文艺思潮,我们似乎无须再去探讨任何庸俗的话题,我们的谈天说地甚至可以直接录下在杂志上刊登,甚至引起反响。

但我还是想不起这人,最怪的是,她说有我的电话号码,可在八十年代我连个BB机都没有那来的电话?

但我只是确信了她也是李陀的朋友,也就是说,我有了一份责任为她撰稿,我并不在乎她所说的中央一级的人物也会读她编的那一大版,那对我太不重要的,只是为一个曾经的朋友而写而已。

我匆匆写下了一个开头,感觉还行,便给这位编辑朋友发了一短信:我开始写了,放心。洋洋洒洒的几行字飞快地在电脑上形成,可我又开始惦记着听古典音乐了,那个由音响发出的“声儿”实在是诱惑着我,让我欲罢不能。

周六上午又接着写下了几段,看字数好象距离要求的八千字挺遥远,心想写哪算哪吧,我写作从来是信马由僵、一气呵成,我不会去顾及人家的约稿要求,这是我现在的写作心态,我唯一要关心的是这些文字是否字由心生,笔随心动。

周一上班又接写,写到一个感觉后看了看字数,哟,近八千字了!有些微的吃惊,这是我没料到的。于是我想到了最后的尾声,我想让这个尾声有一种突然悠荡起的感觉,然后戛然而止,我居然做到了。

杨诉跑来问我,你看了我新发出的博客了吗?那是我写回忆的第二章,我说一会儿看吧,我刚写完我的文章。他亦惊,你八千字就写完了?你真快!我笑。

我先扫了一眼杨诉的博客,有点小惊,他仍在延续着自己的童年记忆,那个刻骨铭心的儿时的记忆,历历在目的记忆,可我为什么失去了这份记忆呢?连第一天上小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下午坐上杨诉的车去见他的一位老朋友。在车里,我对杨诉说我真的佩服你能忆起你的儿时。他笑说他能记起三岁时的往事。我说怪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就连我当兵的头几天都忘了,以致有一次几个战友在北京聚会,大家聊起那几天的情景时我大惊失色,因为我一点记忆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那几个战友看着我面面相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是我们人生的重大转折呵,怎么会不记得呢!随后他们纷纷给我补充记忆,诸如我们那几天住在海边,可以望海,当时住的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我们通通打着地铺睡在地上,诸如此类,可我依然是一片空白,这让我太沮丧了,以致我现在的小说写到当兵的那段经历,都是根据战友当时的提示而非记忆写下的。

为什么竟会这样呢?杨诉甚至能记起老师、同学的名字,而且他告我几乎所有的细节亦能历历在目地忆起。我告诉他,我一直痛恨自己的这种失忆,我的记忆方式可能是感受式的,所以写《六六年》时,我只能根据记忆的片段——在我脑海中贮存的记忆都是静态照片式的片段,依据想象来连缀成篇,我说我的想象力或许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否则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

汽车一直在长安大街上飞驰着,而我,沉默地想象着自己的记忆故障。我忽然想起,我的记忆似乎也不尽然如此,比如我对2006年发生的事,甚至每个细节,别人的每一句关键台词我都能纤毫毕现地想起,甚至对方语词里的音容笑貌亦能浮现。

记忆于我永远是一个不解的谜。

我不能再去追究记忆之谜了,就让它永远存在于别处吧,而我只是用我的笔,小心测量着我的人生轨迹,探究着我内心世界的秘密,于我,这就足矣了。

 

                 20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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