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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上海

(2008-10-12 21: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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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随笔/感悟

生活记录

文化

杂谈

   飞机在上空飞翔时,我望着机翼外,云雾象棉絮般地在机身之下无尽地绵延着,铺展着,有一种童话般的奇异。我们飞升在云层之上,刺目的阳光下显现出来的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我觉得眼皮在打架了,渐渐地进入了睡眠。是喇叭声将我吵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这才感到机身在向下倾斜,耳朵开始发出一种翁翁声,且有些刺痛。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上海机场到了。

   人声嘈杂。沸沸扬扬的人流忽悠悠地向出口处涌去,我顺着人群漫不经心地走着。就我一人,显得有些形影孤单,向阳本该与我同行,可临了又上了火车。很无奈,我只能一人出发了。

   到了出口四处张望,稼均说好了要来接我的。可在攒动的接人队伍中没看到他。正纳闷,一个人笑呵呵地向我走来,我一恍眼,这才觉出是他。

   一晃好几年没见了,记忆有些模糊,好象那一切都是太久远的往事了,当他立驻在我面前时才历历在目。没有过多的寒暄。或许男人从不会把友情表达得那么的露骨---男人是含蓄的,尽在不言中。

   他告我一天的日程都安排好了,下午见一位他的编剧朋友,晚上要与上影集团的领导见上一面。稼均不象印象中的上海人,一副凡事不愁乐呵呵的样子,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待人处事又是那样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有时会弄得我颇为尴尬。

   我已经记不起来过上海几次了,一切都如梦如幻。

   在童年的记忆中我初次来到上海,是跟随父母住进了上海富明路的姨姨家。那时我才五六岁。一进入上海就觉得这里很大很时髦,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一旦上街我会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一步不拉地跟着,生怕跟丢了,悄悄且胆怯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却又繁华的城市。

   记得夜间从姨夫家的晾台看出去,远处的街上华灯初上,一片耀眼的熣灿,我象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无可言状的迷宫,我会长时间地趴在晾台上看着变幻莫测的霓虹灯,小小的脑袋里会出现许多莫名其妙的故事,那时我就有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幻想的习惯----那都是小时候看童话故事给予我的启迪。

   正好是炎热的夏季,骄阳似火,孩子们太多,我和我的姐姐及表哥表弟们睡在厅堂的凉席上,我的那位乐观幽默的姨夫手里拿了一把硕大的扇子,从左至右地帮我们扇着凉风,哄着我们进入梦乡。

   有一天姨夫带着我们这群孩子去了上海的“大世界”,姨夫让我去了一个镜子前,然后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我。我在镜子前突然发现自己变得面目可憎,而且十分之怪异,奇瘦的我一瞬间变得肥硕无比,鼻子眼睛也象一个魔鬼般吓人。我惊着了。姨夫乐呵呵地告诉我这个镜子叫“哈哈镜”。后来我们又在大世界里看了一出戏,可奇怪的是现在我关于戏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但“哈哈镜”的情景却牢固地镌刻在了我的记忆中,永生难忘----它和我童年记忆中的上海连为了一体,不再分离。

   记得姨夫家的邻居是一位很富态的老人,腰板笔直,仪态庄重,脸上的表情则是慈祥的。经常有一些穿着高跟鞋,着一身碎花旗袍的年轻女子来到她家,很快就会从那里传出一如歌唱般的寒喧声,叽叽喳喳的如同黄鹂在鸣叫,我在一旁听着觉得她们说话好听极了,只是不懂她们的鞋跟为什么会这么高,这在当时的我的心里始终是一个难解的谜。

   后来姨夫告诉我,老人是梅兰芳的老师,那些小姐们是他的女儿,那时我姨姨称她们是大小姐,二小姐……。

   住了一段时日,我们告别了父亲及姨夫家人又跟随母亲坐上了轮船,去了青岛,从那转道胶东老家,上海的繁华市景深刻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再次来到上海时我已然长大成人,而且成了一名共和国的军人,还是住在姨夫家。那时姨夫家已经搬到了华山路,那一栋栋殖民时代留下的小洋楼让我看着希罕,经常跟着表弟走在街上瞎逛,那次上海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漂亮的女孩随处可见,晃得人眼直犯晕。坦率地说,我看女孩会脸红,于是大多时是偷眼看去的。一旦女孩斜眼看过来,我便心惊肉跳得赶紧将目光掉开,生怕她们发现我的小秘密。我经常被闹得一个大红脸。

   有一次和表弟去公园游玩,表弟说照一张合影吧,我答应了,结果招呼过来一个游动的挎着120海鸥相机的女人,她长得太漂亮了,眼睛大大的,双眼皮,皮肤白晢,说起话来轻声慢语,看人的眼神也是温润的。她跟我们说话时我都能感到心在嘭嘭直跳,好在有表弟在与她应酬,我便可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闪在一旁,毕竟我有共和国军人的身份可以遮掩。

   我很快注意到有几个上海小阿飞打扮的男人过来了,他们的头上似乎打上了发油,油光锃亮,梳着小分头,他们盯着那个拍照片的女子,眼神露骨地流露出一种淫荡的目光,我无法想象他们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这种无耻的眼光看着那位漂亮的女人,我自己却羞得恨不得立马钻地逢里去。我注意到那位女子很不在意,似乎根本不关心他们投射过来的是什么样的目光,她让我和表弟站好,拍了几张。我当时就觉得她是一位了不起的漂亮女子,她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至今难忘。

   上世纪九十年代随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剧组又去了上海,而且还小住了一段日子,但基本没怎么逛街。因为大家忙,没人陪我这个闲人游山玩水,我一个又不愿动,偶尔出游,也是同胞们下工时在上影厂附近的几家店内转转,购物热烈的是香港牌子“佐丹奴”,那时在我们的心中那已经是很奢侈了,而且有艺谋的隆重推荐。

   仅有的一二次逛南京路,感觉最明显的是上海的漂亮女孩突然消失了,象突然间消失在了空气中,一个也没见着,这让我非常奇怪。偶尔问起,有人戏言,上海的漂亮女孩要么飘扬过海,要么嫁了有钱人,成了笼中金丝之鸟,所以见不着了,我似信非信,但好象也只是这种解释了,否则,为什么当年路上比比皆是的漂亮女孩,现在一个也未见呢!那时女孩的流行时尚确实是出国或嫁大款。

   再隔几年又去了上海几次,都是匆匆而过,没多留,印象中上海的马路上依然靓女罕见,我感到了这座城市的“没落”。

   直到这一次我再次地来到上海。

   向阳的姐姐住在上海,我们此行是为了采访一些异国恋情,向阳姐认识许多朋友都是与老外联姻,正好是我们的访问对象,事先她联系好了时间和地点,我们就踩着点过去。向阳姐为了让我多了解一下上海的风情,带我们去转了上海的各种景点,和著名景观,一路上我四处溜溜跶跶得随意看着,让我很是吃惊,猛然间感到上海昔日的繁华又荣归故里---漂亮女孩又随处可见,比比皆是了,这让我很是诧异,而且这些年轻靓丽的小女子个个气质高雅,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一如这秋高气爽的季节,空气中都仿佛散播着恋爱的味道。

   我们走访了很多人,职业基本都是城市白领,其中不乏女中豪杰,商界精英,可惜与我理想中的采访对象颇有些距离,因为年龄偏大,都在三十五以上。我想了解的是当下的年轻人,及她们的异国恋情,我想知道她们的相识之缘及后续的爱情,我更想接触另类一些的异国恋。没有一人属于这一路。我的采访对象大多没有惊心动魄的恋情,似乎都很平凡,甚至对方是不是外国人已然不再重要----如果那时她们正好遭遇的是中国人,那么现在的配偶将不再“异国”,仅仅是凑巧那时出现的是老外,仅此而已。

   故事是需要奇特的,甚至奇崛。可惜我没有听到一个这样的故事,只是从她们中的一位口中说出了她朋友的故事,但她谈起这位朋友的经历是轻蔑的,甚至鄙夷不屑----那是一位学画画的女孩,她的故事发生在酒吧(采访者说,很多女孩异国之恋是从酒吧开始的),很另类也极邪性,这让我兴奋,但那只是一个从她的口中出现的“传说”,故事的主人公已身在香港,我无法当面采访,我心里有些遗憾。

   因为她们的故事都过于的平凡,我几乎听完即忘,记忆的功能有时真让人无法索解,凡是无关紧要的就会自动删除。好在向阳的记性好,他说,我会记录下来再交给你。我的鲜活的记忆只有那位没有见过面的女孩,虽然没有听见她的亲口讲述,但她的形象已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最后一天是由稼均的朋友安排的晚宴,本说好在浦东的香格丽拉,临了稼均突然来电,说我在你的博客上看到你说要吃大阐蟹,你来上海没吃到大阐蟹怎么行?我让朋友安排吃大阐蟹吧。因为当时在外,我没有更好的解释,只好由他安排,其实吃于我并不重要,但朋友的好意我无法婉拒,我只希望他们不要过于破费。

   晚上果然是大阐蟹。稼均又邀来了一颇朋友,他竟是如此的钟爱热闹,其间有出版人来洽谈我第二本小说的出版事宜。

   大阐蟹终于隆重登场,热腾腾的,个儿都挺大,这种大个儿的大阐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都是小个的,而且在上海吃纯正的大阐蟹也属处女吃,过去吃的估计均属假冒伪劣,国人干这事在行,其专业水准可以扬名世界,让世人为之动容。 

    果然好吃。这是我没想到的,过去听人说大阐蟹好吃我基本没感觉,我从没觉得一个蟹能好吃到哪里。不就是一蟹吗?可此次领教,可真真知道了何谓为鲜美,何谓之细嫩可口,我吃得啮牙咧嘴的,大赞其好,好的不能再好。

   随后与朋友去了香格丽拉。朋友想与我随意地聊聊天,先开车领我在浦东转了一大圈,灯火辉煌的浦东新区太迷人了,象是置身在一个虚幻的海市蜃楼中,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我的思维那一刻飘然出世,汽车的的音响装置中传来的是“月光之神”席琳迪翁的一首歌,委婉动人,有一种如凄如诉的意味,我突然感到了莫名的伤感,那歌声中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尽管我完全听不懂她的歌词。

   朋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一个足以让我惊心的故事,不是仅仅关于爱情,是关于一个人的成长成名之路,以及后来决绝得放弃。我告诉朋友,换了任何一个人,处在你的位置上,绝不可能如此的离弃,那是与成就巨星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已然触手可及。朋友笑了,说:我做决定就是在那个一瞬间做出的,虽然我很爱唱歌,爱艺术。这一故事足以构成一部动人的小说,可惜我不了解东瀛,那个与我们一衣带水的彼岸,朋友的最匪夷所思的故事都是发生在那里,否则它足以在我笔下成文。

    我说出来,也许对你这个写作的人会有帮助,朋友微笑地说。我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朋友说得很对,这则故事让我看到一个人可以有一种享受尊严的人生,虽然为此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从世俗的意义上看那是一个绝大的遗憾,但从人格意义上又是那样的荣耀。朋友让我刮目了。朋友的故事深深的铭刻在我的脑海中,它的层次及转折,这才发现我的记忆只到这时才恢复了它的活力。

   这是我在上海最后的一个夜晚。离开了香格丽拉,晚风习习地吹拂着。秋天的风、空气都是那样的迷人,我仿佛能听到近处黄浦江流淌的波涛声,可一切都是静静的,这座城市现在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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