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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游乐于博客,偶见陈丹青向朱伟“叫板”,颇好奇,觑了一眼,原是为了木心之故,不知为何却弄出了点“硝烟”,并且有些“呛人”?
与陈丹青有过几面之缘,那是因为我的朋友胡安常对我提起他,语中含有敬意。那时我还不知他便是当年名噪一时“西藏组画”的作者,直到约他见面之前,方知他的来历,大惊。因为那一年的画展,于我最心动魄的便是丹青的画了,我在他的画前静立良久,至今未敢忘怀它予以我的震撼,我震惊于那片苍凉中所蕴含的人间伟力,以及高远的西藏在丹青笔下所带给我的那份摄人心魄的力量,我被征服了!我一般不记作者的名字,所以当胡安提起时,我才知那个天才的画作出自一位叫陈丹青的人。
想象中他是位粗壮的汉子,着一脸的的苍桑,待见了心中暗惊,别说是苍桑,就是粗犷于他也丝毫不沾,他分明是个秀气型的才子,还有点古代文人的气质,我甚至觉得此人不开口时还颇有仙风道骨的意思,和他的画给予我的印象判若两人。
那天是胡安请教他应选择什么样的题材作为她的下部电影,他开始还颇为闲雅,和他的形象高度和谐,可几句话下来却大变,变得我毫无准备,那便是他的粗口,几句“国骂”横着就出来了,而且说得掷地有声,让我瞠目,这才知这位貌似文雅的先生与我一样,其实也一“愤中”,而且“愤”得豪情万丈。我不由得将他和“西藏组画”进行一个有趣的縺接:那果然是他的作品,他骨子里是条汉子,一个性情中人,虽说他的形象显得过于儒雅。
我们接着谈艺术,他说他喜欢《刺秦》,这让我不解,无知的我开始和他有了点语言的冲撞,他不“愤”,相反,还从容应对,倒是显得我有失涵养,败落一筹。他的模样就让人相信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谈吐不俗,他爱电影,好像更爱看中国的电视剧,而且给予了极崇高的评价,我倒是不以为然。那天的聊天给我印象很深,因了这个人。
一直想找机会和丹青聊聊,我相信定会受益非浅,但再见时不是在马路上就是在某餐馆里,都是行色匆匆,简单打个招呼便打发这个“机会”,再后来常见有文章面世,细看,文中常有情致,慢悠悠地不时冒出几句妙语,一看便知是个在文字上讲究的人,我喜欢。
和朱伟相识于八十年代,那是个文学的时代,那时我们有一个“革命圣地”---李佗家,我们常在那里商量和讨论文学及思想问题----我很怀恋那个年代,朱伟常出现在那里,作为一个真正有眼力有见识的编辑,他对当代文学的贡献无须多言,只是当时初见时直觉不喜此人,我不讳言我对上海人有偏见,偏偏他的口音及“风度”又过于上海,便让我对他更多了些“意见”.李佗不解我为何对朱伟有看法,当时自恃清高的我说,上海人,我不喜欢。仅此而已。
那时看朱伟的文章,更增加了我的偏见,我以为当时他写的小文均像出自一位女性之手,小家子气十足,因此我曾出言不屑,我们那时没有太深的交往,尽管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李佗。
再见朱伟时他已在《三联生活周刋》“当政”,又加上我突然一夜之间迷上了古典音乐,常见到他的文字,真真把我吓了一跳,几年不见,他的文字之好让我汗颜,而且文中颇有些“夫子”之风,完全不是当年印象中的那个上海人朱伟,已然让人不由得心生羡慕。我又联系上他,向他讨教古典音乐的问题,坐下来聊天,真觉得朱伟是个太有趣的人了,心想自己的当年如何会误解了一位高人呢?他是高度聪明的,只是表现出来的状态是沉稳的,这可能与他现在的位子有关,他像个旧式文人,这又和他现今的文字以及文中涉及的内容一脉相承。
一日无事,看《生活周刋》,见朱伟的文章,记得其中有一篇写的是“冬天”,流贯在文章中的气韵及文字之好,让我大呼过瘾,看完竟给他发一个长长的信息,表露我看后的感受,说真的,我很佩服,这份才情和学问是我没有的,我向来愿意向高人致敬,而且由衷。
只是不知这两人为何“叫板”了?我不知朱伟那出了什么状况,只从丹青的文中略知了一二,好象是为了木心的缘故。我有些不解。
北青报出现丹青高调为木心“呐喊"时,我当时觉得有些不妥,不为别的,只为那天的报道中充满了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圈子“味,而且自我陶醉,自我欣赏,自视高人一等,我不喜这种气味。但我相信既然丹青如此高调,必有道理。于是让友人找了一本木心的书瞅了一眼,看后自觉丹青的高调果然事出有因,木心的文字,让人心仪,让人感怀,让人羡慕不已。虽然那天”高调“的圈子味我依然是不舒服的,但我承认这是一本好书,而且是难得的好书.目力所及,在世的人中能写出如此美文的只木心一人。
那么朱伟的“态度”又缘何而来呢?我以为,丹青可能爱屋及鸟,高调下将木心的地位高抬了,属他个人的行为,他并非在做学问,而是在凭一已之力,以期国人瞩目一下他敬仰的木心,而朱伟用学问的眼光觉其地位一说有误,恐也自有道理了。
窃以为"较量"是会携来些热闹,但不必于事又带上了对人的"另眼”,已致发展到人与人之间的“叫板”,"叫板"的源头反倒被弃之一旁,这便有些“失礼”了,文人之间有时还得讲究点君子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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