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陈又川
陈又川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0
  • 博客访问:54,968
  • 关注人气:23,179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我期望拍自己想拍的電影

(2017-07-23 14:50:16)
标签:

教育

历史

良知

情感

文化

分类: 中國電影與世界電影

 我期望拍自己想拍的電影

     主持人陳帆(凡)

  受訪人:張中國新生代著名電影導演)

—————————————————————————————————

 按語 張揚,出生於北京,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中國內地男導演、編劇,第六代導演之一。1997年張揚憑借電影處女作《愛情麻辣燙》獲得第18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獎和第5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1999年因執導電影《洗澡》在西班牙第47屆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上獲“最佳導演銀貝殼獎” 。2001年導演的電影《昨天》獲得第四屆曼穀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翼獎” 。2002年出演電影《開往春天的地鐵》 。2005年張揚憑借影片《向日葵》再次獲得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 。2007年執導並編劇的公路電影《落葉歸根》在第57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上獲得獨立影評人(全景單元)最佳電影獎[7]  。2010年張揚首度嘗試的商業類型片《無人駕駛》 。2012年5月8日張揚執導老年人的電影《飛越老人院》上映 2014年張揚執導微電影《大山裏的聲音》。最新執導電影《岡仁波齊》和《皮繩上的魂》無疑奠定了張楊是中國大陸乃至全球最具份量和影響力國際大導演地位。

 

陳帆:對於一位公眾所熟悉的而且知名度很高的青年電影導演來說,由於他的主要作品被公眾所熟悉和認同,人們便很容易形成一個公眾所瞭解到的他,甚至包括這位導演的一些創作之外的新聞軼事。其實,由於媒體的焦點炒作,多帶有鮮明的娛樂性和獵奇的成分,我們對一位有成就的新生代電影人的真實狀態仍然知之甚少,為此,我們希望通過跟張楊的交談,能夠真實的瞭解到他最真實的一面。

的劃分無意義

陳帆:在國內你是一位非常受公眾關注的青年導演之一,我首先想問的是,你認為中國電影人的分代說法科學嗎?近年中,傳媒界不斷的有第6代的說法,並且把你作為第6代有代表性的導演給予評價,你本身怎麼看?

張楊:嗯,我基本上對這個所謂的6的提法沒有什麼特別的認識,我認為從中國電影的實際演進和發展來看,應該沒有這個的概念。其實你問到的這個問題,所謂被定為6的人,實際上大家都沒有這麼一個共識。我感覺,這種所謂的分法,很不科學非常的模棱兩可。按我的觀念,好像我自己就不應該是第6代,如果按照這幾年的評論界的提法,或者媒體對第6代形成了一個概念和一個劃分,那我自己說,我根本就不是第6代。

陳帆:你能具體談一下對這種概念或者劃分的看法嗎?

張楊:就這種的概念和劃分,對我來說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是挺茫然的。我自己就沒有什麼的體驗,包括賈樟柯、張元、婁燁、路學長、王小帥等我們這些人,沒有哪一個同行是屬於同樣的創作思路的,其實不可能有一個共同的創作思路,每個導演的創作其實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自己對這一代人的總結,應該說基本都是個性化的創作。

陳帆:為什麼說是個性化的創作?它和的概念和劃分有何關係?

張楊:因為每個人都在關注自身的生活和自身的狀態,其實所表達的題材、主題,或者說哪怕是生活,也都是各自所熟悉的一些東西。所以,到最後都變得多樣化了,以至於每個導演的作品就各有千秋各有不同。它的確不像評論界所提到的張藝謀、陳凱歌他們第5代,而我們這一批人有一個更加現實的審美價值觀念,儘管表現的內容有相對一致的東西,或者可以說有些表現的內容確實一樣,但是,這一代人好像沒那麼多共性。特別是近兩年來的創作,就是向多元化在發展,我覺得就這一點說,其實是挺明顯的。所以,我一直就覺得6的概念和劃分是特別沒有根據,而且意義已經不大了,這種的劃分其實沒有任何意義的。

陳帆:你認為包括你在內的這一批導演未來的發展趨勢將會怎樣?

張楊:如果這一批導演,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創作更趨成熟的話,將來他們肯定會成為中國電影發展的主流,我自己也有這個可能。因為,第5代隨著時間它會過去,而我們這批人將會成為主流。當成為主流以後,這批人會分化出很多的樣式。我倒覺得有可能是在這些人中分化出一些流派,那倒有可能。這批導演可能是很具體的流派創作,哪些是商業的?哪些是藝術的?它可能會有一個分化。但,如果把這一代人統稱為一個什麼,把這個僅僅界定在一個時間概念上來說,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歷史發展的潮流到最後都是這樣的,人總是要成長要老的,總會有一批三十多歲的新生導演要站到前面來的,然後他們也會到四十多歲,他們就成了主流,這不僅是電影創作發展的規律,它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則嘛!如果下面又有三十多歲的人上來,是不是又得劃一個呢?我覺得電影流派的多樣化才會有價值,比如美國的新寫實主義、義大利的新現實主義和法國的新浪潮都是流派的劃分,否則的話,我覺得中國電影人這種按數字排列的什麼是沒有價值的。

新生代的價值取向

陳帆:在當下作為你們這一批人的創作潛力是很大的,這種狀態你怎麼評估?我感覺到跟張藝謀、陳凱歌、田壯壯這一批導演有所不同,但你們這一批導演,整個狀態是不是存在一種困惑?或者是在創作心態上存在著某些不盡人意的情況呢?

張楊:我想可能是這樣,我自己覺得到目前為止,確實還是缺少那種真正有份量的電影,還沒有問世。當然,我們這一批導演都有一些比較好的作品,但是在中國電影的發展道路上,還沒有真正形成一個特別強的創作意識。比如像賈樟柯的《小武》、王小帥的《十七歲的單車》、婁燁的《蘇州河》都是不錯的片子,只是作品的分量還沒有到達那種讓人覺得確實是一部非常精品、非常經典的電影,這個位置還沒有到,但是他們的創作潛力都是非常大的。

陳帆:那麼,你又是怎樣看待他們?又是怎樣看待你作為導演的創作成長期呢?

張楊:因為,要看待一個導演的發展,還不能僅僅憑他的一、二部作品。包括臺灣的侯孝賢,他的前三部作品,幾乎沒有人知道,很多人還沒有看到過,他以前也拍過商業電影或者類似這樣的電影,他其實是從創作後期的《童年往事》這部電影開始慢慢形成自己的風格以後,才開始沖出來的。當然,有的導演不一樣,可能是天才導演吧,一上來就會拍一部驚世駭俗的電影來,但有不少的導演可能需要一些過程,慢慢的去走自己的路。像現在這幾個導演,你能看到他們的抱負,賈樟柯就是一個非常有抱負的導演,你能從他的第一部電影《小武》,從他以後走過來的路子,就能看到他一定是能拍出好作品來的導演。

陳帆:你是否認為生活與創作的積澱,對一個導演的未來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影響?

張楊:是的,包括我自己的這種積澱,也許都還沒有到達這一步。我的前三部電影《愛情麻辣燙》、《洗澡》和《昨天》,可能確實體現了我的一些東西,甚至也體現了自己一定的水準,但是問我自己,還沒有拍出理想的電影。

陳帆:那麼,什麼樣的電影才是你理想中的電影呢?

張楊:從我對好電影的認識,我的確覺得這前三部電影,還不是我的最好,其實是一個起步。怎麼說呢?也就是說還沒有完全進入到我真正要去的那個理想的創作境界中去,還沒有真正找到自己這條路,或者說這個風格。也許我在自己的創作過程中,應該開始在找尋這些東西。可能包括我正在投入拍攝的這部電影裏和以後的電影裏,我覺得可能那種自我的東西會更清晰,可能就會慢慢的形成自己的一種風格。

陳帆:我想問的是,你對當下一批青年導演拍的作品,總體有何認識和看法?

張楊:我覺得,其實國內的評論有時往往挺偏的。現在有很多年輕的評論者對我的電影,也包括對《洗澡》的認識和看法,我覺得有些偏。怎麼說呢?因為國內的這些年青的評論者,往往把一些所謂我們現在拍攝的電影,看成是比較貼近現實生活的電影,認為從心靈上比較欣慰,有一種反叛的意識,有一種另樣的觀點。我覺得這都沒有問題,肯定說這些電影是一定有它的必要。創作上一定需要多元化的,一定要有這樣的電影,低成本面對現實生活的題材,有它存在的必要。但,我自己的觀點恰恰是這類題材的電影,真正好的作品不是太多。我認為,有很多表現的內容僅僅就是一種態度,但態度並不是關鍵。所以在這方面,我一直承認《小武》是我看到的這些作品中最好的一部,因為它是用作品來說話。包括朱文的《海鮮》,我也覺得很好,確實令我眼前一驚,就有這麼一種感覺。也包括2002年李揚拍的《盲井》,我看到也覺得不錯。所以,我認為確實這些作品不是用態度來決定我對它的認識。

陳帆:看來,作品本身的內在價值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你說僅僅就是一種態度是很不夠的,對嗎?這一點是不是非常重要?

中外對電影價值取向的差異

張楊:非常重要!但是,我覺得恰恰是國內的很多評論,完全就是以這麼一種態度去說話,好像有這麼一個態度就是前衛了,就是一種怎麼樣了。那反過來我就說,像我的《洗澡》恰恰在全世界各地有很多評論,比如美國的、歐洲的很多評論,對這部電影的評價非常高。而跟國內的評論形成了一個反差。國內的評論就覺得《洗澡》有那麼一種說不出來所以然的東西在裏面,因為這種感受,好像你一個青年導演拍了這麼個電影,這種評論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不知道。但,恰恰是包括《洗澡》這部電影,在國外確實得了非常多的獎,起碼在7個電影節它都是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或者是最受觀眾歡迎的影片。從這種感覺來說,我覺得我們國內的一些評論,對我的電影它有一種偏頗。

陳帆:那麼,你是怎樣來認識中外評論的差異呢?你的感受是些什麼呢?

張楊:是啊!反而在國外的觀眾在看中國人的電影的時候,就會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到一些不同的東西,而作為我們中國人的自己在評論中卻認識不到。所以,從這點來說,我仍然會去堅持我的這種創作方向,我覺得我的這種選擇和方向是沒有錯的。當然我不是說,因為我拍了《洗澡》得了很多獎,就覺得怎麼樣了,不是。這跟那些獎沒關係,而是覺得這樣的電影,它得到了很多觀眾的認可,得到了很多觀眾的共鳴。我感到我是正確的,,因為我的電影真正的跟這些觀眾進行了溝通,它不僅僅是一個國內受到歡迎的電影,而且在國外一樣受到很多觀眾的歡迎。

陳帆:你認為像《洗澡》這樣的電影,為什麼能夠獲得國內外觀眾的認可和歡迎呢?它到底是什麼感染了那麼多觀眾呢?

張楊:我自己覺得,那是因為我去挖掘了人類共通的人性的東西,挖掘了也是人類共通的那種家庭的東西,這是全世界共同的人文情感。所以,我在這一點上,堅持了我自己的這種人文觀念去努力的創作。

陳帆:在你創作的幾部電影中,是否仍然有不同的出發點?個

張楊:當然,每部作品它可能出發點都不一樣,比如像我後來拍的《昨天》,從它的商業票房,包括它得獎的成績來說都不如《洗澡》。但是,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它恰恰是代表了我生命創作的一部分,而且是一個很重要的部分。這部電影當然一定存在它很多的不如意,因為確實感到它的難度是一個真人的故事,我不能夠太多的去篡改家庭真實的一面。所以,真正給我創作的部分相對來說弱,就是說不能去亂編吧。如果要換一個角度,如果讓我真的去寫這樣一個故事,有可能要比現在的電影要精彩,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更看重用一個真人真事加上表演的方式來創作這麼一部電影。我最後把它做到了,從創作心態上我覺得很好。

 

電影受眾的分類和需求

 

陳帆:縱觀你們這一批導演裏面,比如說張元和婁燁吧,他們的幾部作品曾幾次被審片否定,特別是我對婁燁幾部作品的感受,,,就是說他是不是沒有顧及到受眾,而去更多的顧及到自我的感受與表現呢?

張楊:其實這個也不是一個問題,所謂的受眾,我一直覺得受眾只是一個範圍的問題。永遠都會有受眾,任何導演他都不會不考慮受眾,只是他會考慮到受眾面的大小,因為人以群分嘛,不同的人看不同的電影,觀眾層面是有不同喜好的。周星馳他的電影,你說他的受眾是多大多小?他的受眾群永遠要比所有其他人的電影要大,但是還是些人不愛去看,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並不是說,誰拍出來的電影所有的人都非要去看,肯定不可能,一定是分群的,僅此而已。

觀眾的面到底有多大?事先在題材創作的攝製中能夠預測到嗎?

張楊:我感覺,這誰也沒法去估計,包括我自己拍戲也是一樣,其實只能說我會把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有意義的故事把它拍好,那這個受眾面呢?我相信,我也是一個觀眾,我看電影該哪兒感動?該哪兒被感染?其實都是一樣的。我在做自己電影的時候,其實也是在用我的七情六欲來掌控自己的電影,作品出來以後,肯定會是有一部分觀眾喜歡,另一部分觀眾就會感到不喜歡,這太正常了。你說這面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絕對不能說,為了一個更多的受眾面,為了更大眾的一個什麼樣需求,我去做一部電影。從這方面說,我覺得每個導演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

陳:你能就此問題談談個人的想法嗎?

張楊:我講這些是什麼意思呢?根據我的創作定位,也是不一樣的。特簡單,如果你的定位是一部純粹的商業電影,需求更大的受眾面這就成立,因為商業電影的目的,實際上是去娛樂觀眾,然後讓資金更多的回收,並且從中求它的票房增長。如果是這樣一個概念,那就沒有問題,你必然就要盡可能的去滿足更多人的需求,讓更多的人來看你的電影。但其中有一批導演並不僅僅是商業的需求,好商業僅僅是一部分,而是需要做一部真正對受眾有啟發的電影,他希望做一部關注自我生存的電影,對社會發展和人類的生存有價值的電影。我認為,這種電影它恰恰就不能完全的太商業,雖然有商業票房的因素在裏面,但你可能更多關注的是電影本身的價值,也就是說會更著力于未來對人類生存價值的追求,而這種創作的觀念,首先你就不能要求它有全部的受眾。當然,影片發行後,它的影響力有多少?也包括一個發行宣傳的作用,你在這方面做沒做好?實際上也關係到你的電影受眾的多少。

電影要發行就要宣傳

給張藝謀《英雄》做過平面設計的魏來先生,他提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說可惜《英雄》敗北於奧斯卡,他認為並不是這部電影本身如何,而是一個發行宣傳無法與國際接軌的問題。現在我們生產電影,是不是在宣傳推廣方面存在很多問題?很想聽聽你談談這方面的看法?

張楊:我們國內在電影發行宣傳和推廣方面是在進步。這兩、三年基本上跟國際還是比較接軌的。一直在學習別人的一些方式,怎樣去發行電影宣傳電影。我想,比56年前,已經是有了非常大的進步,當然這方面的差距肯定也是非常大的。實際上,這跟我們整個電影的平均水準是有關係的,也就是說跟我們整個電影產業是否健康發展、是否合理配置是成正比的。因為,我們現在的電影發展還不是已經達到了一個特別合理的良性迴圈的過程,還有很多環節的漏洞存在,其中就包括了對電影利潤的回收,對電影的投資和宣傳,這些問題都還沒有形成一個完善的格局。在這種不完善的狀態下,確實會存在很多的問題。

你能就這個問題談談自己的看法嗎?

張楊:如果你的電影宣傳和回報,有時不能成正比,那麼對很多人來說,它對於宣傳的投入就發行拷貝而言,積極性就沒有那麼高。恰恰在國外,它花了多大的宣傳力量,它作了多大的努力,它就確實能在市場的回收上,看到它的成績,因為它是一個良性迴圈。在國外最終決定影片的品質如何,是經過了多少年的摸索,慢慢形成的一種市場規律。對一部電影來講,想怎麼宣傳?什麼樣的宣傳達到什麼樣的規模?花多少錢宣傳?它都有一定的規律。在我們國內實際上沒有這麼一個規律,尤其是我們整個電影製作的成本,總體水準是很低的。那麼,對於一些低成本的電影來說,它就做不到應有的宣傳力度,確實做不到這一點。

我覺得魏來的感受還是挺深刻的,他認為好萊塢電影導演在做電影的同時,他們肯定會將宣傳作得很到位,包括畫冊、海報作為重點來推廣,與影片的發行放映同步進行。而我們國內的發行放映在宣傳推廣上有沒有力度呢?比較明顯反映出你所談到的問題。我曾經跟成都的趙國慶談到過影片的發行放映的宣傳問題,這正是趙國慶非常頭疼的事,他曾舉例談到《沖出亞馬遜》的宣傳問題,製片方根本就不提宣傳,他非常頭疼。

張楊:可以說,投資最大的幾部電影,比如最突出的例子就是《英雄》,在國內來說宣傳就是最好的,其他的電影就默默無聞了。

我的創作觀和對香港電影的評價

我查到一篇非常有趣的新聞材料,講的是你在廣州的一次座談,其中有一位中文系的鞏教授,針對你的《昨天》發表了一番個人的看法,他認為既然這部片子表現了吸毒為內容的極端題材,那你為什麼不去表現性幻想?他同時還提到了王家衛的事,你當時也對王家衛的電影作了一下評述,你對這些問題怎麼看?

張楊:實際上,我可能是真正經歷過那種特別的體驗階段,比如搖滾樂的生活,甚至包括也接觸過毒品這種生活,就像《昨天》男主角類似的生活,我經歷過很多的東西。對我來說,為什麼以前不敢去接觸搖滾樂這種題材?根據我對音樂的理解和對生活的理解,自己覺得我應該去拍這麼一個電影,但是恰恰是因為我看到很多過去的影片,都是從最表面的層面在表現這樣的題材,給觀眾帶來的也就是一個最表面的搖滾音樂和所謂的一種搖滾精神,我當時沒有去拍的原因,跟這些表達是有影響的,就是說在把握上我還沒有真正去吃透,所以沒有去拍。我在拍《昨天》的時候,就想量去避免用這種最表面的方式來表達一種所謂的頹廢、茫然。

那麼,你從己的創作要求中最希望通過這類電影來表達什麼呢?

張楊:實際上我更願意去一個家庭,從主人公這個人的本身去表達一種內心的東西,這種表達的內容又跟家庭有著相關密切的聯繫。如果能夠帶出這樣的東西,那是最好,而不僅僅簡單的去表現什麼,比如他的性幻想啊,這樣的內容是淺膚的。我覺得用一種實的辦法,實在的方式去表達,可能是最有力量的。這就是我對電影在題材創作上的一種看法。

香港導演王家衛的電影近幾年在內地有一定的影響,在這方面內地傳媒也炒得比較熱,你具體怎樣評價王家衛的電影呢?他的電影是否有他獨特的視角和表達方式呢?

張楊:像王家衛的問題,我談了對他電影的看法,其實某些媒體也是比較片面的一種報導。從我個人來說,我很喜歡王家衛的作品,包括我在上學看過的《阿飛正傳》、《重慶森林》和《東邪西毒》。他的這些作品,我一直覺得是非常有個性有特色的作品。而且他確實形成了自己非常獨特的影像世界,應該說在全世界上也是獨樹一幟的,只是我覺得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在廣州那次座談會,也主要聊了關於王家衛整個電影的深度問題,如果說從關於電影整體對人的價值或者說很多這樣問題的探討方面,我就覺得王家衛的電影不如臺灣導演的電影那麼冷峻、那麼深刻。

你能舉例來對比說明一下嗎?

張楊:比如臺灣侯孝賢、楊德昌的電影,他們更多的是從一個人的本質和一個社會的本質,去真正面對這個社會,去面對這些活生生的人,去做一些活生生的探究,而且能探究到很本質的一些東西。那麼香港的王家衛呢?恰恰他有些東西,實際上是用一種形式上的東西掩蓋了很多本質的東西。而王家衛所關注的人,是在那個社會比較偏遠的人,而侯孝賢、楊德昌他們關注的是最普通的人、一般人。我覺得,這種電影實際上,它對人的探究的貢獻,這種視角就更有價值。並且他們的探究會很深入,能讓後代人看到這種電影所表現的內容,會去理解那個年代的社會和那個年代那些人的生存狀態。從這點來說,起碼是我對電影看法的一種觀點。但有的人不這樣認為,有的人可能覺得,所謂電影的深刻與不深刻並不是值得一談的問題,但起碼我自己就有一種看法和觀點。

王家衛是不是可能跟他處的香港生活環境有關係?

張楊:是的。我一直覺得香港電影,就是缺少真正深刻的內涵,從普遍意義來說,香港電影與臺灣電影在這方面實際上是沒法比的。因為,這就是整個香港的社會形態決定的,這包括它的社會經濟結構、人文心態和價值觀念,所有這些東西,它都是一個商業化為基礎的社會,確實它所有的電影都是為這個基礎服務的。可以說,這麼多年來真正在全世界有影響的深刻電影,在香港基本上是很少的。但是,在臺灣這個地方,恰恰它的電影在商業上就非常弱,卻出現了一批像侯孝賢、楊德昌這樣的導演,他們對整個電影的貢獻,我覺得是非常大的。

你對香港電影的未來發展有何[評估呢?

張楊:香港電影其實還是應該堅持它的這種方向,這是香港電影的品牌,它的商業電影,應該說在好萊塢以外是最成功的。香港是最成功的商業電影生產的地方,相對法國和一些歐洲國家,香港在商業電影這方面比他們做的地道!但是,它也存在一個最大的問題,香港拍片在過去總是一窩蜂,一哄而上的模仿是很厲害的,它永遠是在模仿別人,包括商業電影它也是在模仿美國和韓國、日本的電影,如果它能提高它的原創性,提高它做電影獨有的東西,我想,香港的商業電影會越來越好。那麼,從這個角度說,如果香港能夠出現幾個真正有份量的導演,或者說出現一些深刻的電影,這樣香港整個的電影形態就會更合理,它就不會這麼單一。現在的香港電影其實相對還是比較單一的。

始終如一的創作思路

你創作攝製了三部作品以後,你是否能歸納一下你感到你的這種創作思路主要體現在什麼地方?

張楊:我還是更多的喜歡關注人最基本的一些生存狀態和一些人性的東西,這的確是我喜歡的一些題材。所以,我更多的會去關注一些家庭和家庭的題材,比如說婚姻、父子,哪怕是戀愛這類題材,可能都是我喜歡的,也是我自己覺得特別有挖頭的東西。所以,我的電影包括後面的幾部電影,也都會朝這個方向去著手,我認為起碼對我來說,是可以發現我自己,同時也能夠發現生活的一種方式。

你在前一階段很長的時間裏,一直在著手一部未來影片《向陽葵》的劇作創作,你將會體現出什麼樣的主題來呢?

張楊: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還挺難說,好像還不能馬上產生出來,當然,它是一個關於家庭的題材,還是家庭,一個30年歷程變化的家庭故事。前一階段的確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吧!劇本都是經常改來改去的,經常的推翻又重來,原來的故事名字已經被推翻了,根據我的經驗,不到開機這天,估計這部電影就不會覺得成熟了。現在,我是終於開機了,已經進入拍攝是很忙的,我並不想在工作中向媒體講的太多,就讓電影出來以後跟大家見面吧!

田壯壯在一次跟我的交談中,他談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關於創作的問題,他始終認為,作為電影創作來說,是一個非常艱苦的思考過程,你是否也有同感?

張楊:我一直覺得,整個電影創作的過程裏面,編劇這個環節是最主要的,而且也是最痛苦的過程,而進入實地拍攝的過程,相對來說是輕鬆的簡單的。因為,那是一個實踐的過程,無非去怎麼克服拍攝中的困難,甚至是體力上的自控。真正在創作過程中在編劇過程中,實際上是對自己的一個審問的過程,就是自己在審問自己,這是對生活的思考和對個人思考的問題,也包括對家庭的思考和很多問題的思考。那麼,實際上這個過程裏,你會審視自己,不斷的審視自己,它告訴你到底要拍一個什麼樣的電影?的確需要理清這個問題,然後才能開始去編故事去做故事。

你在這種不斷進行劇作思考的清理過程中,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和體驗呢?

張楊:我覺得這種感覺和體驗是,對一個創作者來說,它確實在一定的時間裏,有時會變得很茫然,思考的過程就是一個劇作取捨的過程,會有很多牽涉的問題要思考,要什麼不要什麼?那些才是我想要拍的?我為什麼要去拍這個故事?這個自問自解的過程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它將最終決定你整個電影的料材,會最後出來一部怎樣的電影。

你剛才談到了劇作思考過程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你又是怎樣體驗的呢?

張楊:有時候它苦惱就苦惱在這個取捨和選材中,可能你做了很長時間的本子,但是到頭來你會發現好像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也許就要推翻了再來。我基本上在每次劇作創作中,都有這樣一個痛苦的過程,實際上每次都要經歷很長很長的時間。但是我又覺得,它的樂趣恰恰又在這兒,因為真正讓你做一部你自己要表達的電影,我的概念它就不是一部簡單的商業電影。一部商業電影確實可以用一些橋段一些故事去編它就完了,這樣的一個過程相對來說沒有那麼痛苦,只是技巧上怎麼去完善它而已。但是,如果是一部個人要去表達的電影,這個過程會變得非常痛苦。

用短短一、二句話你能總結這樣的過程是怎樣的過程嗎?

張楊:在我每一次寫劇本的過程,就是我在重新自我批判自我認識的過程,最終我是一個自我去提高的過程。

中國大片和多樣並存

現在很多人的話題,都在談論美國大片,好像形成了當下人們娛樂觀賞電影中的一個概念,那麼你通過張藝謀的《英雄》和何平的《天地英雄》,你認為中國電影會不會形成一個中國大片呢?

張楊:肯定會的,這些都是一個趨勢吧!因為,中國現在缺少這樣的電影,中國一定得有這樣的電影。如果中國大片走向成熟,它會去帶動整個電影市場,對規範中國的電影市場會起到作用。我們中國的人口眾多,但是看電影的人很少,就需要一個先把中國大片的電影市場建立起來的過程。因為,只有像這樣大製片的電影,就像美國大片一樣,在歐洲、在韓國、日本或者任何一個區域電影市場,永遠是這樣的大製片電影占第一位。這樣的電影是真正去拉動市場的電影,就會不斷的吸引觀眾走進電影院,讓觀眾不斷的接收到新鮮的影響刺激,那麼才會建立一個良性流通的電影市場,觀眾先拉進電影院來成為了受眾基本群,這樣才會有藝術電影生存的空間。

我很認同你的見解,你能否再具體一些談談這方面的認識和看法呢?

張楊:因為市場大了,相對的受眾穩定了規範了,它自然會分化出一批有不同觀賞趣味的電影觀眾,其實在美國、歐洲或者其他地區都一樣,因為有了這麼大的市場,慢慢的觀眾就會分化出不同觀賞趣味的受眾群,比如知識階層的觀眾,這些觀眾消費群主要是接受全世界各地的藝術電影,或者這類非主流的電影,因為有了這些觀眾消費群,才會去養活這些電影。

在國內是否已經形成了一種不同觀眾消費群的分類呢?

張楊:我們現在實際上並沒有那麼明確的一個觀眾的分類,就我們國內來說,其實是一個挺茫然的觀眾群體,什麼樣的人都有,如果這個群體什麼樣的人都有,就很難去鑒定它了。那我自己覺得,這實際上是跟我們缺少這樣的中國大片有關係,也就是說,我們的電影市場,還沒有真正建立起一個非常有益的電影商業運作模式。所以,我們中國的觀眾就普遍的認為,中國電影沒有什麼好看的,比如很長的時期內除了主旋律的電影,要不然就是一些特別晦澀的藝術電影,有什麼可看的呢?沒有什麼可看的。因為絕大多數觀眾,對電影的需求就是尋求一種娛樂和感官刺激,這實際上就是商業上的需求,絕大部分觀眾就是這樣的,所以只有最大化滿足了這種需求,才能去發展其他類型的電影。

你在未來幾年當中,有沒有想去嘗試一下做中國大片呢?

張楊:我估計自己還沒有這樣的想法。我覺得,我還是要拍自己想拍的電影。因為自己想表達的東西會更多一些,拍大片要決定你的資金有多少?我有可能拍一部資金大的電影,那是有可能的。但,這跟中國大片的概念可能不一樣。而我們現在所說的大片,實際上是一種商業意義上的大片,是一種商業上運作的那種大明星、大導演、大投資、大題材和大製作的電影模式,這樣的大片好像跟我的感覺相對來講比較遠。所以,我可能不會去做這樣的電影,在拍我想拍的電影的過程中,有可能投資會越來越大,這是有可能的。

家庭題材的創作感受

你在業界是知名度很高的青年導演,在不少媒體的採訪當中,多次提到關於家庭的話題,而且你也談到家庭題材將是你近幾年所要關注的一個主要方向,其中有記者很直率的問及你與自己父母的關係問題,你對這樣的問題如何看待?

張楊:我一直覺得,一個家庭其實就是一個世界。如果你能夠把一個家庭問題研究透了,其實你也就能看到更多的家庭。我覺得,基本上全世界的家庭有很多很多共通的地方。家庭就是它涉及了人生存的最基本的命題,關於人的成長,比如親情問題,甚至包括婚姻、倫理道德、你對生活的態度及你的方方面面,對吧?很多的東西,其實都可以在一個家庭裏可以找到。

對待家庭這個問題你為何有如此深刻如此真切地感受呢?

張楊:因為,這也跟我家庭的感受一樣,包括我看到周圍所熟悉的人,原來在院子裏的這些人,也包括周圍的朋友的這些家庭生活,那我自己肯定也會從我自己的家庭中得到很多啟發性的東西,包括跟自己父母的關係和自己的成長過程,以及上一代對下一代的養育,其中還有所謂的代溝、隔閡,結合自己的創作這些都是自己家庭生活中直接體驗到的,就會馬上想到的。我覺得這些都是很正常的經歷,而這些親身的一些經歷,都會給我創作一些啟發,我有時候也會從自身來思考,從我自身去尋找一些我在創作中感興趣的東西,其實我後來的創作中放在角色身上,是有很多很多共通之處的。

也就是說,家庭問題的共性在於如何正確去面對,而並不是說硬要強制性的去改善這種與父母客觀存在的關係。我本人也有感悟,我跟你們父子兩代人接觸很多,其實父母這種愛我也能夠從自身的家庭體驗中感應很多,但是某些方式方法卻也是存在不少問題的,你對這種狀態怎麼去處理它呢?

張楊:我其實是一個在這方面處理的不太好的人,因為確實是好像跟別人的關係,跟周圍人的關係和跟其他長輩的關係,我都可以處理的很好,但是一些具體到自己的家庭裏去,跟自己的父親,好像就總有那麼一種讓自己想不通的地方,為什麼越親近的人,它那種隔膜就越強?恰恰形成了這種隔膜後,在生活中有時會變成一種恨和怨的東西就越強。

就是不能容忍,對嗎?

張楊:對,不能容忍的情感就越強。我對其他人都能容忍,為什麼對自己的家裏人相互之間容忍就不那麼強?這些,有時讓我會覺得特別的苦惱,但是我會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當然我也會去嘗試,通過電影通過我的方式去表達我自己,然後跟父母去試圖做一種這樣的溝通。

你在《昨天》這部電影做首映的時候,你父親也去了,他看完這部電影非常感觸地說:哎呀,張楊真是成熟了!你對自己父親的讚揚作何感想?

張楊:我覺得其實就是因為我父親,也是通過我自己的電影找到了理解才會共鳴。而在實際生活裏,他覺得好像父子之間很多東西不能達到那麼融洽,或者說哪怕直接聊出來,達到這種溝通都不太容易。但,他通過電影,他覺得他理解了兒子。可以說,甚至我自己有時候也是在通過拍電影的時候,會去做一些理解父親的這麼一種心態的努力。我拍《洗澡》的時候,其實我反過來去想,我可能會去從另一個角度,從父親的角度去想很多的問題,這種感受其實都是在這個過程裏,會達到一種溝通的。

 

要多與觀眾零距離接觸

 

對你來講,我覺得在整個國內青年當中影響是非常大的,特別進入了大學生這個圈子裏,好像對你的反響跟歌星一樣熱烈,你覺得你的電影達到了廣泛的親情資訊的傳遞和溝通了嗎?

張楊:怎麼說呢?可能確實是受到了很多觀眾,特別是年青人的喜歡,但你說我的電影對年輕人的影響又有多大?我說不上。我覺得好像沒有到這種程度,沒有。可能今後會拍出一、二部確實能對很多人產生影響的電影,但現在還沒有真正拍出來,至於大家反響熱烈也許是我的人緣挺好的。

接人待物你是怎樣的一位導演?

張楊:可能是一個比較隨意的導演吧!也可以說是一個比較能夠跟這些人很好去溝通的導演,所以我在這方面可能會得到他們更多的認可。但是,要說我的電影本身,只能說讓他們喜歡吧!要說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我不知道,我個人覺得還不是我的電影真正能產生很大的影響了。

前一陣兒,我在大學生電影節參加了一次有關電影的研討會,其中北京電影學院崔子恩老師他談到一個問題,說大學生的電影節應該像國外其他電影節一樣,導演一定要跟觀眾見面,這引發出了一個話題,你認為導演與觀眾的面對面的互動交流,這種零距離的接觸是一種非常好的親和形式嗎?

張楊:這是一定應該的。像我以前的幾部電影,基本上每次都要參加大學生電影節,另外,在放映的時候我們會組織很多大學生觀看的一些專場,而且基本我都到場,跟他們一起看電影和交談,因為你能從這些人觀影的過程當中的態度,能夠感覺到這部電影跟他們的距離,包括他們跟我提的問題,談他們的觀感和評語。這種關係,其實是挺重要的,因為導演一定希望去使自己的作品在觀眾中產生影響,這是所有的導演幾乎都肯定的。不管你是拍藝術片還是拍商業片,都需要自己的電影能在觀眾當中產生影響。那麼,這個影響到底有多大?是些什麼樣的影響?我覺得,你只要通過跟觀眾最直接的交流裏面就會體驗到。

 

觀眾回歸電影院和發行的價值

 

你認為中國的電影觀眾,將會在不久的時間裏真正回歸到電影院來嗎?

張楊:肯定會的,這是社會文化發展需要的必然趨勢。當硬體條件,所有的這些電影院的建設,院線的建設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和一定的比較好的這樣一種文化氛圍的時候,當我們中國的電影產量和電影品質,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最終觀眾都是會到電影院的。日本和韓國過去曾經有過很長一段電影的失落過程,但是現在的整體發展水準都非常好,所以,也一定能看到中國電影的一個未來發展。一定是的,只不過它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你認為觀眾回歸影院的時間需要幾年就可以實現了?

張楊:可能56年的時間,當中國的電影在各方面逐步跟國際基本接軌的時候,當市場有了這麼多片源,美國、歐洲及日本的影片都可以拿到中國去發行的時候,中國自己的電影也做的很好的時候,這個時候觀眾回歸影院的趨勢一定會實現。中國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國,潛在的觀眾已經存在大量的了,中國未來會有巨大的觀眾群,這個市場目前雖然可能是一個未來的定勢,但我相信是存在的。

你從電影市場化的發展與供求關係這個角度來看,你自己出品的每一部電影你擔心發行嗎?

張楊:肯定事先會想,這一定會想。因為我們是一個獨立製片的方式,製片人可能更多的會去想這方面的問題。就是說,一定會想到將來我麼樣去把這部電影的發行搞好,把影片發出去推銷出去。但是,我們可能更多的是面對一個全世界的市場,而沒有把眼光僅僅局限在國內,我期望自己的電影,它不僅能夠在國內發行,而且在全世界其他國家也能夠發行。

對第5代電影人的評價

你能客觀的表述一下,你對當下的5代電影人的評價嗎?

張楊:我覺得這一代人,從總體上看他們的創造力,是越來越弱。我覺得,創造力是指那種原創的動力,或者說對他們對整個電影的那種對社會對生活的啟發性的審視,是越來越少。當然,以他們現在所作的方式來看,並不是什麼不好的方式。他們已經開始去拍一些中國式的大片、商業片,去拍一些更有規模的電影,我認為不是壞事。但是,我覺得跟過去這一代人的那種震撼人心的創作,肯定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個人感覺,這個變化的原因可能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齡的一種發展趨勢吧,當然跟個人的想法和追求有了改變也有關係。我想說的是,有的導演堅持一輩子,只拍一種形態的電影,在國外很多導演裏就有這樣的人,一輩子就拍56部影片,而基本上是統一在一種思想概念裏,他有一個明確的對電影和對自己的認識。在我感覺中,現在的中國導演,包括這些的5代導演,我基本上沒有看到一個導演是一種非常明確的統一的,而且是從始至終的對電影有自己自我認識的。

我認為作為在中國當代電影發展史中,佔有極重要代表意義的5電影人它的根本人文價值和美學價值,仍然如巴贊在他的《電影是什麼?》中所說的他所涉及的不再是人的生命延續的問題,而是更廣泛的概念,即創造出一個符合現實原貌,而時間上獨立自存的理想世界。儘管的概念和劃分由於濫用而失去了意義,而5的稱定已既成事實,可視為一種特定電影人的具有滿足人們以生抗死、征服時間、征服社會與自然的心理願望。那麼,從這個概念出發,你對第5代電影人的評價同樣反映了這種追求是嗎?

張楊:是的。所以,我看到他們有好多東西在變化,變來變去的而消弱了主旨,當然它也是有一種值得玩味的研究價值,讓我們對第5代持續發展中的變異引發許多值得借鑒的思考。我始終這樣認為,如果這裏面有一、二個導演能夠堅持一些固有的觀念去以一貫之做作電影的話,我更希望能看到有這樣的導演存在。

                                2002525日北京后海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