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宾的农民问题

 陈凡

中国的农民问题，是中国过去、当下和未来最根本的一个命争课题。中国农民阶级人口众多占中国总人口（不包含港澳台）的三分之二强。你以为这个被称为“农民”的巨大群体能不能左右中国乃至世界？其实已经左右当下中国大陆主权版图六十多年，并且依然在牵引中国乃至世界的不稳定向人类结构的行为、思维、情感和交流的选择方式，由于它的纠结不断，中国的人文变异将受其深刻地影响和变异。

我像把脉一样瞅着张惠宾的“中国农民”的纪实作品，一股强有力的冲击波在我内心掀起波澜。中国近代史演释的正是农民的悲喜正剧：中华民族大一统的农人哲学观念给予这块被称为神州大地的华夏之土以实用、自私和不择手段，都来源于农人哲学现念最本质的东西。

张惠宾《农民的命争》从底层层面和人文细节构成的画面中，亳无例外的充斥着命争的纠结不尽。从更广泛的生命范围到一个个农民群户来探视，就不难发现中国农民的自持性极固有，务实而自私毫无更多为他人着想的建树。

中国乡农的见识具有深厚的传承关系，一代传一代从根本上即是封闭自闭群户闭的潜移。伴随而来的人文认知，从接受、选择、对抗和统一的推进过程即是移动的过程。所以，我们所看待的乡农户群皆是相对固定而绝对移动的。所以，大迁移造就了农人哲学的神圣和固有。但因了阶级的劣根烙印，它的大群体移动是最具危害而不稳定的因素。

张氏农人影像的特质既然是纠结自私的，从画面的细节中都有鲜活地反映。

被称为乡间现象的人文纪实隐藏着太多屈辱的无奈与固有，那种被称为城市化建构和工业革命的东东，被农人哲学异化而丧失规律，使中国的国家利益建始于“小农经济”的轨道上愈演愈烈。它促使国家文化变异而造成了不可逾越的自悲障碍深厚。这就是我对张氏农人影像的解读。

（张惠宾，1963年出生，19193年开始摄影创作。曾任《中国摄影报》图片编辑，《中国摄影家》杂志专题部主任、执行副主编，现任中国摄影画廊学术主持、《中国摄影家》杂志编委。） 

色彩中的皇权色

有一种颜色充满了神秘与富贵，那就是昔日紫禁城的皇权色。千百年来，中国封建王朝更选不休，但皇权却始终不能撼动。可见，君臣父子的听命哲学，是中国历代统治者坚守不渝的法统与圣则。

远的不说，从民国的北平到党国的北京，都未曾摆脱皇权帝都的阴影。那无处不在的印痕，给予庶民百姓是怎样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北平的固有与北京的浮动，产生了怪异而荒谬的潜依默化，造就了今天北京的污浊与浮躁。

张惠宾的乡农专题，已确认了他的成就。而我在这里介绍的却是他近年中拍摄的北京都市专题。我们不仿来看看其中的几幅作品。

《街头》洋鬼居然在北京市中心出没，反映了中西文化交炽和西洋习俗的入侵。他在画面构成中大胆采用中心分割的构图，造成了不平稳的上下牵动的心理效果。隐喻价值便由此获得强化并升发到命题的层面。揭示了中国现代后的文化错乱与异化。

《姊妹》的异化提示就更加强劲。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中，表现了满清文化的所谓血统高贵，它的暗示充满异民族对汉民族的歧视与轻蔑。我以为拍摄者的用意如果是自觉有悟的话，反衬的意义在于，仍然是转换情境中的争命观念的错乱。细节构成元素，是粉色的超短裙而不是旗装，它强化错乱的题解。

《天马行空》，它是隐喻性更为典型的例证。涉及到领袖与百姓的逆反错乱。

《红光》的魔幻隐喻，极具戏剧色彩。暗示皇权色无处不在。由于这样现实的新潮，也不过在无形的大一统所掌控。

《天地之间》依然是中心二分切构图，妙在中心人物的细节层面的构成具有象征隐喻，赤裸与小丑面容的置换，而焦点又移向踹天，入木三分。揭示在于无法无天。

《景山》、《街舞》具有异曲同功之妙的隐喻效果。都同样涉及到历史与现实价值观的错乱。表述了人们内心的一种不稳定归宿感的脆弱。

《狮醒》的构成十分奇特，尽管符合黄金分割之优，但平稳失衡，这种构图张氏人文纪实影像的直面在场性很明确，具有突出的个性特色。值得研讨。 

命争苦难的人性之光 

我已经第三次见识到，张惠宾完全不同的影像层面，毫无相干不仅仅是内容。选材和入眼点都在告诉你：这个属于人类的世界，有一个主题是完全共同的那就是命争的苦难。无论都市和乡村，也无论男人女人和老幼。

值得注意的是，张惠宾的人性审视的深度省思，是当今观念表述的核心。所谓核心的定义，是在省思深度的什么？在看过张氏《佛教的定义》后，我幌然一梦感到了人类原罪因有的可怕。这正是人类宿命决诀的根源。

张惠宾的照相摄影践行，我在仔细研析他多层面的图作后，感到了一种人文价值高度和影像技构高度的匹配的有机结合。他把一般的审美欣赏层面提升到审视思考层面，这是当代观念解构影像的重要艺术观点。影像内在潜含的哲理元素，非常理性非常自觉非常自省。这样一个高度应是纪实照相摄影的必须，但当下众多的纪实摄影者们仍相差甚远：非常不理性非常不自觉非常不自省。

张氏《佛教的定义》的图组，具有史诗般的大气。光影元素，准确地表达了照相摄影光影元素最本质的意义，值得称道。相机拍摄的专业标准，我一直认为不单单是技艺，任何经不起推敲的艺术形式皆是空泛无用的浪费。故此，我个人以为：当代纪实摄影的过程，就是一种人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