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就是孤寞的心靈,完全個人的魂魄
 
   
日前在川中休假,就暫放下了事情。靜下心來探訪些今古名人故里、古鎮老街、山水野外、農舍鄉里,都是不錯的去處。一日午後在成都送仙橋文化市場購了一刀安徽涇縣小嶺“雙星”彩色生宣,又選了幾隻毛筆,特意購了兩隻“北尾小狼毫”。心到也充實淡泊。
   
不日中在成都時購得一份《南方週末》(第1330期2009年8月13日刊),細閱,讀了一篇有關楊麗萍的訪談。除了她的藝術和雲遊天涯的經歷,她講了這樣的一段話:“退休了,關係還在(中央民族歌舞團)那兒。但我在雲南,不去北京,我把北京的房子也賣了。哪兒都是家。唉,我怎麼說?我覺得我現在不太喜歡歸屬感。我主張少數民族的那種狀態,婚姻只是一種關係,而不是一種歸宿。它就是一種關係嘛。需要就是關係,不需要大家就像一棵樹一樣,像流水一樣,石頭一樣。你不要去索取。首先我不索取,我什麼都不要,甚至不需要人來去機場接我,不要求你。不像有些人說,‘唉,你怎麼不關心我?’‘唉,你怎麼眼裏沒我?’沒有任何要求,不索取,它就很自然了。其實有時候給予也是一種索取。你在給別人愛的時候,別人可能就會回報你,其實別人壓力挺大的。當然,我們這個世界上一定是需要愛的,但是舉一個簡單例子,回報他,你給他一個,他肯定要回報你,他不能漠視這個東西,這都需要啊。像親人對我們關心,我們要回報親人,也都是需要的。但是不是要盲目地,(把它)作為一種形式的框架,把自己束縛著,或者是要求別人歸屬你。全世界的人都在要求對方,我覺得是特別可笑的一件事情。少數民族這一點就看得開,走婚,有“秘之林”,一片樹林,是專門供有情感的人在裏面做遊戲的———把性愛都上升到一種遊戲(的高度)。雲南有一段舞蹈叫煙盒舞,全部是性愛的遊戲,模仿昆蟲交尾、青蛙翻身、蜻蜓點水,都是一種遊戲。少數民族早就懂了,在那個起點上,也在那個終點。我們其他所有人都在繞圈圈,甚至我周圍的人大有人在,突然有一天特別痛哭流涕,甚至要拿硝鏹水去潑第三者,我覺得特可笑。什麼人呐?哎呀,在這個世界上,可笑的事情太多了。”
   
難怪得她喜歡追求屬於自已的生活,喜歡並終身為之付出的舞蹈,還有她心意中的自由自在的個人生活,還有依然是為藝術而奉獻的愛心。人生之途,你總想著要索取,還千方百計地拚命似的要去索取,還能不累。我自感到了這種划不來的追逐,心這麼自責著卻又捨不得放手。這就是一種心念的雜沉,它誘惑你,讓你忍不下要去奔,這時辰有時很勞心也要一試,一種期盼一種念想或者說是心裏頭的一種拙癡的妄為吧!雖說這奇女子很是灑脱,人到此境也丟不得喜歡的事業,這又給我找到了依據。聊以自慰罷,挺好。
   
我記起了離開蜀都在列車上寫的一段日記:“當列車開始鈧鏘轟嗚向前奔去的時候,我有幸識得一位近32歲的車長,他把我安置到了2號臥鋪車箱,這是列車員車班的行營車箱,好靜。幾乎還沒有進一個人,我靜靜的注視著窗外閃掠而過的成都平原,自個兒又進入到了一個完全孤獨的境況。窗外是初秋的田野,樹木花草在乍起的秋風裏微微搖動著各自的身軀……,列車開始進入山陵地區了,這是盆地的邊緣,突地第一個山洞隧道口臨近了,漆黑一片。因為在行營車是不允許開照明的,這種特殊的狹意,有一種突然進入黑喑的快感,很不尋常。真的。不間斷的往復著。這種感覺也很奇怪,好象起伏不絕,高潮迭起。田野和山巒交錯著,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況味……,我在讀香港素黑的專著《兩個人的孤獨》,此時此刻還能比品讀她的文字更乎合心境的嗎?”
   
她說:“我無法幫助別人,因為我也跟你一樣,還有很多盲點,充其量只能分享我的生命體驗,對愛的信念。”那麼,素黑的生命體驗是什麼呢?她對愛的信念又是什麼呢?
   
她自我解剖了自已:“有自覺優越的治療師、學者、心靈導師或宗敎家,從敎化和改變別人中掏取快感。我慶倖沒有這種臉皮的厚度。我寧願承認我還有自我,不想虛偽地告訴你我其實很謙虛;也不想瞞你,我雖然擁有很多人羡慕甚至生畏的堅強和清醒,但更多時候我比任何人都軟弱和難受。感到優越是可恥的,面對這個瘋狂到不可理喻的世界,麻木到只剩下互相消費的貪欲愛恨,我只感到比海更深深深的無助。”
   
她自勵道:“假如我的文字我的心真有點什麼力量的話,我想,應該是我還不讓自已麻木,沒有放棄,信念是最大的愛。”
   
她對“愛情”的認知:“愛情可以很美,美到讓我們盲目地放下一切去追求、佔有、死守和傷害,可我們都無法從愛情的現實中得到終極的平靜和快樂,只能換來關係的負擔、感情的執著,這樣一生就過去了。”
   
她進而又說:“我們需要愛情,因為它讓我們認真地活過,在愛中認識自已,瞭解生命,步向更大的愛。活著需要很大的力量,愛是最大的能量。我關心的不是如何處理好愛情,甚至不是愛的本身,而是要揭示愛情的終極功能原為回應一個最根本的存在問題:人為什麼要活著?……愛不是目的,而是優化生命的過程。所以都需要愛,因為我們還未完美,看不透自已。”
   
她總結說:“愛的本質是成長,終極是超越限制,朝向無限。祝福你。”
   
素黑,她的感知與體認讓我明白了些什麼?其實,我如她一樣“只感到比海更深深深的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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