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龙泉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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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日龙泉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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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弥日志(73)
以前,出坡时让我打扫佛堂,正用拖把干着,忽然计划有些变动,需要大家一起去打扫厕所,法师说,某某,先不要打扫佛堂了,你先跟大家一起去打扫厕所吧。
因为我已经干了一部分,心里想干完,放不下手里的拖把。
注意,核心就在这里,因为我放不下手里拖把,放不下的原因是,这件事情分配给我了,这是“我”的事情,所以,我一定要把它干完,我的事情,当然重要,还有,分配我打扫佛堂,这个工作已经在我的心里挂着了,不干完,就有心结,时时刻刻地牵挂着,挥之不去。
放不下,就是我的烦恼,我的烦恼开始操纵我了,看看是怎么操纵我的。
法师让我先跟大家一起打扫厕所,我恼怒地回答,我正在打扫佛堂。法师说,可以先打扫完厕所,再安排人和你一起打扫佛堂。
此时,我已经被烦恼彻底攥住,表情和声音完全失态,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别人都看到了。
我已被“我执”彻底拿下,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是,我就不想听法师的,就不想跟大家随众,只是当时自己意识不到而已。于是就回答,我认为打扫佛堂更重要,既然我们学佛,那就要恭敬佛堂,难道我们来学佛,会认为厕所比佛堂更重要吗?佛堂是佛待的地方,难道你们连佛都不恭敬了吗?所以,我要坚持打扫佛堂。
这个理由一出来,法师自然无话可说。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只好随我了。
你看,过去的我就是被“执著”困到如此地步,更不可理喻的是,烦恼如此狡猾,竟然拿佛当借口,拿佛说事。
其实,当下,就放下拖把,跟大家一起去扫厕所,不就得了。那样就意味着我战胜了一次烦恼,做到了一次随众,做到了一次依师。
反之,我就随顺了自己的烦恼,违逆了一次师长,坚固了一次“我执”。
其实,当时我的本意是认为佛堂分配给我打扫,所以佛堂是我的事,我的事当然重要,厕所分配给别人的,是别人的事,别人的事当然就不重要。假如把厕所分配给我打扫,佛堂分配给别人打扫,我一定会找出一个打扫厕所比打扫佛堂更重要的理由。嘴在我脸上,想怎么说都在我。
不知道,现在这么判断在不在理,如果在理的话,那修行确实是很残酷的事情,我甚至想,如果我没有跟大家扫厕所,而是随顺自己的烦恼继续打扫佛堂,从万法唯心造的角度讲,我不是给佛在干事,我是在自己的烦恼干事,到底有没有功德和福德都很难说。
倘使,我随顺大家,战胜了烦恼,放下拖把,去打扫厕所,我想,福德和功德应该都很大,心情也会很好,跟大家的缘分也会很好,跟师长的缘分也会很好,一切都好。否则修行就修偏了,甚至修反了。
最可气的是,拿佛说事,拿佛当挡箭牌,保护自己的烦恼,佛真是天下第一冤屈的人,天天坐在佛堂里,被人家冤枉。
不知道有多少人假以佛、佛法的名义来保护自己的执着。
其实,佛堂是寺院的,厕所也是寺院的,都是三宝物。打扫哪一个,我觉得都一样有功德,主要是看发心是什么样的。看起来,善恶就在这一瞬间的念头。转过来就是觉,转不过来就是迷。
当然,从恭敬佛的角度讲,佛堂确实是应该打扫的,确实不能因为打扫厕所而耽误打扫佛堂,也确实不能耽误本职工作,但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发心和觉悟的话,那就应该先听法师的话,和大家一起去扫厕所,如果真的时间不够,那就不睡觉也要再回头把佛堂打扫好。
法师既然安排先扫厕所,那他是关照整个事项,那么多人出坡干活,肯定要有统筹,肯定需要别人的服从和配合,一个人一个想法,那绝对就没法干了。这跟恭敬不恭敬佛没有关系。
如果真的担心打扫佛堂的时间不够,跟法师讲一下真实的理由就可以了,说,我担心去打扫厕所而耽误了打扫佛堂。法师一定会考虑。
出家说简单也简单,说有难度也确实有难度,好像就在那一念的领悟上。
出家时,我们放下了外在的所有“我”的一切,我的亲人,我的财产,我的家,我的事业,我的才能,连我的名字都不要了,剃度前,从里到外,包括内裤、袜子等等所有俗家的东西都扔了,换上僧装,算是修行人了。
这是第一步,可是,剃度仪式只是从外在替我们拿掉了“我”的这些概念,往后,还要靠学习、行持继续拿掉内心的“我”的执着,在寺院里,外在的“我的”没有了,就开始执取另一种形式的“我的”,我的工作,我的修行,我的时间,我的功课,我的班级,我能不能修上去,我手里的拖把,我的钵,我的茅坑。。。。。。
谁触犯了这个“我的”,烦恼就现起,而且现起时是那样的狡诈,那样的无声无息。
我觉得,确实是存在顿、渐的,可能在道场时间久了,二十年,慢慢也就不那么执着了,熏染着,渐渐就能放下了;也可能,当时就放下,一天,一个月,一年。
放下了,多好啊,随顺大家,不随顺烦恼。多美好的事情啊。
而且,道场确实在提供放下“我执”的方法,不是执着我的事情吗,那好,道场就引导别人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重要,好像慢慢就能破我执;不是执着我的感受吗,那好,道场一直在强调要替别人着想,似乎也就是在破我执;不是执着我的修行吗,那好,道场一直在讲要成就别人。其实,我猜,这一切都是在破我执。
破到最后,破没了,估计就有戏了。
破不了的,硬挺着,不转心,手上干得再苦,心上没用功,似乎效果也不会大。但,总比一点不干强,慢慢来吧。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我就想,在我起烦恼,竟然拿佛说事的时候,佛为什么不从佛堂上跳下来狠狠给我一记重锤,把我打醒呢?
后来,我好像是想明白了一点点,佛通过经、通过论、通过祖师大德,通过师父,通过同行善友,通过文字、声音、行为、艺术种种方式,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都在让我们放下。
我就是不放下。那佛能怎么办呢?他就只好坐在那里等我们悟过来。
经典里有过佛委托菩萨度众生的记载,讲众生刚强,难调难伏。所以,就有劳菩萨没完没了、不辞劳苦地度啊度,讲啊讲。
行菩萨道。
千万别小看这一盏灯
上午,香灯组的牛老菩萨,和几位义工在香灯库前又热热闹闹的摆开阵势准备大干一场。一位用电锅化油,一位向灯碗里倒油,3位义工打下手。
200多盏大灯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库里,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张着大嘴,等着大家喂酥油。张焕纳居士在门口化酥油,过程很慢,化一点就用铁壶盛装,再由傅居士往灯碗里倒,每一次不能灌太满,只能到灯碗一半的位置。这些只是做灯的第一步。第二步要等到灯碗里的酥油凝固,再灌入化好的酥油水,如此两至三遍,才能把个小小的酥油灯做的平整完满。同时油温要掌握好,不能太热,温度太热会导致凝固后,酥油灯翻花,看上去像“老太太脸”,一点也不平整。傅居士把酥油水倒进铁壶里,再进屋填装,如此一蹲一起,里里外外的跑了100多趟。他还提议将冷凝的酥油先期放在灯碗里,再把化好的酥油倒入,这样就可以平衡油温了,一句话像是把牛老菩萨从梦中点醒,把这个头疼的环节缓解了。有时就是那么一句话,一个简单的建议,就能把很复杂,困难的事就解决掉了。
一盏小小的酥油灯要花1-2天的时间才能做好,这个过程心要平和,不急不躁,踏实下来,要不然,干不了一会就跑掉的。还要耐得住蚊子咬,满手是酥油的大家,被蚊子咬了也没办法挠挠,估计只有念佛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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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作的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一位具好奇心的游客,走过来闻到酥油的香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指下去就挖走一块酥油,问到:这东西能吃吗?一边看一边往嘴里填。坐在一旁的张焕纳答到:能吃。紧接着心平气和的告诉游客:但这酥油您最好不吃。游客犹豫了一下,欣然接受了张居士的建议,把送到嘴边的一疙瘩酥油又还了回去,她并不清楚张居士背后的良苦用心。寺院里的方方面面都是十方供养,没有经过开许,吃拿的再多再少,都是犯盗。对此游客知之甚少,但学佛学久了的居士却对此业果心知肚明,他们自内心真诚的劝慰,是对众人的一种保护,爱惜。
如制作酥油灯一样,在寺里的工作生活,平静无奇,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可干,也不需要惊天地泣鬼神般的气宇轩昂,只是各自在本职上默默的用心,默默地坚持,在一个个或简或繁的事情中,长养着慈悲与智慧,一点点启发着自己的佛性。
当人们手捧着一盏盏精美的酥油灯,或供养,或发愿,或祈福的时候,大家很难想象一个小灯有这些人的辛劳付出,很难感知他们的付出时的冷暖酸甜。我们的生存离不开种种的外缘,更当感恩为我们提供帮助与支持的同行与社会。
义工故事:从破烂王到绿色天使
早斋后,看到贤立法师和贤日师在庙门口,想起贤日师安排卖废品,就走过去汇报:“今天收废品的会来。”
贤日师说:“好,工人房间那边有一些废品卖掉,你先去看一下!”
贤立法师说:“把西跨院的废品也卖掉。”
心里有点不解,西跨院的东西归客堂管,和法师说:“他们好像刚卖掉一两天。”
法师说:“不管,有就卖,把环境清理出来。”
不太清楚法师的意思,虽然答应下来,还是觉得法师有点管多了。
原计划,上午把工程建筑产生的废品卖完,下午放香;现在又多了工人区和西跨院,一共三处,重新订计划;第一站工人区,第二站西跨院,最后去工地,路线安排好,这是今天的主要工作,照例先去佛前祈求,工作顺利圆满,祈求完出来不到五分钟,接到山下两个师兄的电话,今天要来寺里打扫东配楼卫生。
我说:“今天卖废品。”
他们说:“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这时收废品的车也到了,老板带了一个工人,把工人留下整理废品,跟我们一起去西跨院整理,一进西跨院堆放废品的过道,满地都是废品,非常零乱,一小堆一小堆,一直堆到门口,明明刚卖完怎么还会这么乱,有点理解贤立法师说的:有就卖,把环境清理出来的意思了。
刘爱花老居士一个人正在里面忙着。
我说:“收废品的来了,把能卖的都卖了吧。”
老居士说:“还没拣完,都需要分拣。”
原来,寺里各部组把分好类的废品送来,是装在一个箱的,大多废品是没分类的,老居士只有再次分类,像摆地摊一样,一小堆一小堆废品按类分拣。
我说:“您说怎么做,我们一起,还有两个来帮忙的。”
就这样,从早晨8点半开始,直到11点才把西跨院场地清理出来,废品全部装车,请收废品的在寺里用的午斋,心里想慢慢引导他学佛,他来寺里收废品,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收废品,还义务给寺里运垃圾,今天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合十说:阿弥陀佛!
为了不影响我们休息,收废品的老板和工人,把装车的活包了,刘老居士没休息,发心跟车去废品站卖废品。
贤立法师看到来收废品的人说:“一周上来收一次废品,有困难吗?”
收废品的说:“可以。”
法师又说:“现在有一种很先进的机器,可以自动分类,至少分成七类,塑料袋很容易被分出来,垃圾可以达到零输出,以后我们寺里也争取达到零输出。”
废品按计划拉走了,很欢喜;心里想着下午放香做什么?衣服要洗内务要整理,日记要补,做的广论科判也拖了很久,想快些做完,总之个人的事情一大堆。
寺里要做的事也不少,上午从废品堆挑出来的空桶,贤树师说要收进库房,以后还可以用。
二十多个桶怎么运?出来转转,看到放香的许涛和客堂机动组的原林,在讨论佛法,正好让他们帮忙运,在金龙桥旁遇到组里的义工董占权和潘丽,潘丽是湖北的教师,快开学了,早上晨起缘念时说要走了,她在工程机动组近两个月,同修们也不舍得她走。
桶运走后,借着潘丽要回老家的因缘,我提议再把废品存放处规化一下,免得二次分类,一起造一个有意义的善业,使废品存放规范化,放香变成了出坡。
废品棚清理干净,计划分成几个区域,打上隔断,一类一格,在大槐树后安个门,围成小院;看到来寺里送货的赫玉华师兄,赶紧请来帮忙安门,赫师兄有生活经验。寺里没有现成的门,找了块泡沫板,赫居士一看说:
“不行,泡沫板穿铁丝容易坏,再遇上刮风下雨,几天就坏了,不长久。”
觉得有些道理,可是那用什么当门呢?
赫居士说:“反正不是个实用性的门,干脆到工地找个白色安全网挂上。”
网子找来挂上,又有人说,看着像是“此路不通”,进出不方便;意见没统一,赫居士急着出车,先走了。
剩下几个人继续打隔断,旧木窗绑到木柱上做成墙,一个大木棚被隔成三间;装废纸箱的空间规划小了,需要拆一个旧木窗下来,董占权说:
“按照您对质量的要求,加固的拆不下来了。”
我觉得纸箱会很多,空间小,不到一周就得放到外边去;坚持要拆一个隔断,看那个不好拆,指着另一个说:
“拆这个也行,这个好拆一点,拆吧。”
隔断弄好了,门也有了着落,又装饰了一下,挂职上物品分类标识牌,废品存放处成了“艺术长廊”。
法师看到物品分类标识里的塑料袋时,法师说:“在国外,垃圾分类可以达到零输出。曾经问过垃圾站的管理人员,塑料袋现在是可以回收的,有些收废品的不愿收,是因为利小。”
原来法师对环保早有关注,还这么细小;自己却是只看眼前,没考虑将来人的生活环境;以前有法师开示说,我们因为无明,只看眼前今生,很少想到来世,想到无限生命;求解脱要发菩提心,回收垃圾废品,保护生存环境,也是为了无限生命。
晚上汇报卖废品的情况,贤立法师说:“都是庙里的事,我们工程部多配合。”
经常收拾垃圾废品,每天灰头土脸的,有一次衣服口袋里装了东西,从工地收坡出来,被师兄笑说;是不是把垃圾装口袋里了,像个寺院里的破烂王。
和贤立法师说:“法师,我现在好像退化了,只会捡垃圾。”
法师说:“是越来越专业了,捡垃圾有什么不好,清理环境的绿色天使。”
法师一句话,我就从“破烂王”,变成了“绿色天使”。是不是“天使”不重要,重要的是法师教会我从更广大深远的空间和角度来看待事情。
8月16日玉树前线报道
在玉树前线工作三个月的钟莹居士根据基金会的安排,明天从玉树出发,将转战舟曲。今天仁爱社区所有的工作人员以及孟老师团队聚在一起,为钟居士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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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送别
上午丽妮随孟老师团队到玉树周边牧区的几个小学为同学们送学习用品。国清小学特别缺作业本,但是志愿者们一时大意,把给国清小学的作业本发给了另外一个小学。所以中间不得不返回赛马场取一次本子。在牧区,本来老师就很缺,地震之后就更缺了。假期的时候有一些大学生过来支教,但是现在学校即将开学,大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返回,各学校的师资问题又重新摆在大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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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正在新盖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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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中的第一希望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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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送礼物
下午,丽妮随王医生一起去一片以前还未走访过的地方,给地震中受伤的病人送药。有许多人受伤的人,腿里,脚里面还插着钢板,插钢板的地方或肿、或流血,或者有的己经有些腐烂了。地震刚发生的那段时间,医院是免费的,病人们还按时去换药,现在随着医院开始收费,好多人付不起费用,就不再上医院了。看着老人们肿得厚厚的腿脚,挪一步都特别疼的样子,心里面特别不忍。王医生说他们团队的大队人马在5月8号就撤了,他一直留到现在而且还想继续留一段时间,原因就是看到这些为疼痛折磨的人们,心里特别的不忍。一路走过去,到哪儿都能碰到病人,给病人查看伤势,赠送药品,给几位固定的老病号换洗伤口,不知不觉就己是下午七点多钟了。王医生对每一位病人都非常的热情,一路上充满欢喜。于是丽妮就想,这样的工作如果自己做将近四个月,会像王医生一样欢喜吗?会不会觉得单调厌烦?突然想起了十德相中的不厌说法,许多法对于佛来说己经了如指掌了,佛还精进的宣说,那关键还是发心了。如果用一颗充满悲悯的心去做事,就不会厌烦了。
有一个5岁的小孩在地震中被烫伤了,头上,胳膊上,背上都大面积烧伤,孩子的爸爸就每天带她过来清洗伤口,换药。从开始到现在己经有两个多月了,除了背上,其他地方的伤己经结疤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小的孩子,她换药是从来都没哭过,小家伙真的很坚强。从16岁到3岁,受伤的小女孩家中共有8个孩子,孟老师团队的张晓为每个孩子选好合适的衣服,还送他们每人一个小娃娃,小女孩拿到娃娃非常的开心。看到腼腆的她变得这么开心,我们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