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巢里的故事”之二

依师是一切快乐的源泉

（8月16日）

    2009年1月3日，一个毕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借着新剃度九位沙弥师的殊胜因缘，我成了一名净人。剃度那天，内心欢喜赞叹，他们的清净幢相带给我一种震撼，多么渴望其中有一人就是我，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自己还不够条件，还需要广积资粮、净除罪障，我要好好努力，于是，悄悄擦去滑下的喜泪。

一、学佛要靠忆念师长、同行的功德才能走得下去

    春节法会平安度过，在没有班导法师的日子里，尽力做到一个班干的表率作用。法师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一些同学心力就低沉了下去。一位净人师兄因求法的心太急切，半夜离开了寺院，好几位同学四处寻找无果，最终一位与他业缘比较近的师兄，在床上发现了他留下的字条。这件事引起了我的深思。不可否认，在法会结束后的一次同行交流班会中，我有着与这位师兄相似的念头，觉得当时学佛的状态很没意思，急于求成，特别想一心念佛，或参禅打坐，想过那种青灯古佛清心寡欲的出家生活。而现实与上山前想像的出家生活比较起来，太让人失落了。因此，特别盼望法师回来，内心有很多话想对法师讲。想亲近法师的善念第二天就感果了，在贤甲法师的安排下，我很幸运地去机场接班导法师“回家”。一路上谈了许多同学的情况及自身的情况，向法师表述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法师，我们学佛出家不是要断除一切情欲吗？为什么这些日子里我会特别想念您和陪另一位法师回家的师兄?这种想念会不会有问题？”

    法师慈悲，很快澄清了我内心的疑惑：“难得你刚学佛有这样的想法，还没同你们谈及忆念师长的功德呢。学佛要靠忆念师长、同行的功德才能修得上去。关键看你的心是清净的，还是与五欲相应的，杂染的。”

    闭上双眼，反观自心，我为什么会想念他们呢？因为感觉法师很有智慧，师兄很稳重和调柔。第一次近距离、长时间亲近法师，内心既紧张又兴奋，忘了法师旅途劳累需要休息，后来心中升起了一些歉疚。

二、对治业障最好的办法是精进

    法师回来不久，我开始感冒，困乏，整日里只想睡着不动，一周时间内几乎都没上殿，甚至经常不用斋饭，当时内心甚至有了“我不会就这样往生了吧”的念头。现在想来实在是滑稽、愚痴、可笑。因为担心就此往生，一心拼命念佛，实在苦不堪言。

    法师找我谈话，很亲切，不仅没有呵斥我，反而关怀地问我：“吃早饭了吗？”

    我说：“不想吃，没胃口。”

    法师：“某某，最近有没有什么困难和问题？”

    我内心很惭愧，知道自己最近状态极不好。

    法师逐次开导我如何正确看待自己这一段时间来的状况：“刚发心出家，心还不稳定，春节法会中受到外境的业力牵引，业障现起了。怎么办？想念佛往生，往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有正知见，没有师长的正确引导，如何念佛都不清楚，念百万声也不能往生。”

    法师又问我：“道次第磁带听了多少了？”我含含糊糊回答说：“大概听了十几盘，没有连续听。”

    法师很慎重地对我说：“这是第二次告诉你，快速地听一遍道次第，要多闻，还要随众，包括上殿、过堂、出坡。业障最好的对治办法就是精进。有了精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法师语重心长的教诲，我心中生起了大惭愧。法师去年十月就告诉要快速的听一遍佛法道次第，虽然也想听从法师的教导，但执行力不够，一拖再拖，时间浪费了，暇满浪费了，不然第一遍早该听完了。这半个月里因受病痛折磨，身心逼恼，痛苦无量，决定痛下决心，听从师长的教诫，好好听闻、思维。

三、修行路上的每一个关口都要有师长的指点，才不会迷失方向，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身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每每听到道次第中与自身相应的片段，特想跳跃、呐喊，快乐溢于言表。随后向法师汇报心得体会，法师教导说：

   “此时应藏，如果喊跳，那‘功夫’就泄了。”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依止师长是如此的殊胜。经论中云：“听闻随转修心要，少力即脱生死城。”虽说“脱生死城”还远远谈不上，但快速地从低迷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内心增添了对治烦恼的力量，心力在一点一点提升。因为有了这次的经验，知道了要想不被烦恼和业障打败，只有精进闻思修才能战胜烦恼。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每天夜里醒来都会被身体的“自然反应”折磨，想了许多办法也无济于事，陷在了里面拔不出来，甚至不能自制地做了“隐业”，内心的痛苦写在了脸上。一向最让我内心赞叹，仰慕的师兄约我散步，我毫无保留地把那种痛苦告诉了他。虽然一直想找法师请益如何对治，但因缘一直不成熟。师兄征询我的意见后，主动代我向法师请益，第一时间把法师的教诫告诉我，我听了还有一些反弹。

    我最近已经很随众了，除了身体极不舒服之外。师兄听了我的这些辩护，笑着批我：“你这是污器，讲一条，你堵一条。”听师兄这一说，赶紧严肃了起来，反省自己，的确如此。那就照着做吧。师兄又说：“平时多观察起心动念，这才是最关键的。身体的反应是果，有果必有因，因就是我们的心念。”我心想，自己这方面的念头极少呀，对师兄如此说。师兄告诫我：“那是你没有观察到，最好你亲自找法师。”

    思维再三，决心毫无保留地向法师发露忏悔，祈求师长的拉拔。第二天早上去找法师，法师带着我经行，我把自己在世间所做的诸多恶业向法师发露忏悔。还讲了自己从发心出家，又不敢出家，再到终下决心出家的心理变化。法师告诉我：

   “忏悔得清净，这是佛说的法，不会错的，明天你就会发现跟今天不一样了。

    接着向法师求证昨天的三个教授，法师告诉我随众是最重要的。三个教授都是为了切断外缘，关键还是忏悔心，惭愧心，勇于改过的心。按着法师的教导，日日勤加忏悔，现在我已不再像往日那样受尽折磨而痛不欲生了。认真思索，修行路上的每一个关口都要有师长的指点，才不会迷失方向，才不会走偏走错，依师就是修行的捷径。自己以前的种种尝试为什么没效？一方面是忏悔和惭愧的心不够真实，另一方面是对师长不够信任。发露之后，得到了师长的加持力，就犹如抛锚的汽车，发动的那一瞬间，有人在后面推了一把，一下子就跑起来了。

四、学佛之初要相信业果，努力忏除业障

    自然反应的问题解决了，腰又开始疼，时常走路也直不起腰来，站久了坐久了都挺不住。师父百法开示的时候，我不敢坐在教室里，怕腰受不了，又不能动来动去，会影响他人听闻，怕别人见了观过，于是就以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去教室外面听课，明显感觉心易散乱，加持力弱了许多。法师又找我谈话，见到法师很惭愧。法师的身体也不舒服，法师为什么能坚持？因为法师对师长充满了信心，对佛法充满了希求，我和他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一向对密宗很感兴趣，尤其是在看了《米拉日巴尊者传》之后，更是好乐。可是自己对师长的信心如此薄弱，怎堪学密之器！

    因为身体的问题，法师建议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做一个断层CT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说明是业障，要每晚做大礼拜求忏悔，做一千个。一听说要做一千个，心里就开始嘀咕：时间不允许，我的身子骨也受不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之前在家乡也做过一次，现在也应该没问题，何必浪费三宝的钱。法师坚定地要我去检查，并安排我陪一位师兄看病，也顺便做一个检查。拍了X光片，医生诊断为腰肌劳损，回来向法师汇报。法师笑笑说：

   “没问题就好，多随众出坡，多忏悔。”

    现在想来，法师对我的引导多么善巧，用事实说话，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让我更加的相信了业果。初学佛的人往往不愿意接受业果这一说，更不愿意承认自己业障重。我完全被法师说服了，当晚就找一位沙弥师教我做大礼拜，刚开始时有一天中断了，后来再也不曾中断过，在大礼拜中不断地祈求，不断地忏悔，身体疼痛减轻了，偶感绵软无力，只是无法干重体力活，以前那种刷碗也腰疼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

    有些日子不明白法师言教的真实意趣，甚至对法师观过。可是内心又不允许自己这样，为什么会对有恩于自己的法师观过呢？我不得其解，用观功念恩也无法对治，只好去请益法师，向法师求忏悔。同时也追问法师言教的真实意趣，不断地思维，才发现一切观过都是自己非理作意，是自己的弟子相不具足，渐渐地对法师的信心进一步增强，内心对法师也更加景仰，法师就是我学习的楷模。

    近日来身体突然极度的无力和难受，很想躺着不动，可是头脑很清醒，并没有睡意，身体的难受比法会那次还历害，但内心有了力量，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得不躺着时就默念《心经》、《大悲咒》、《往生咒》，驱赶心魔，回向冤亲债主，身病心不病，恢复体力就赶紧起床学习。因为常常想着法师的那句话，精进是对治业障和烦恼的最好的办法。

五、靠发心来淡化我执，融入团队。

    因为得到了学习的甜头，又一次出现了偏离，想独自寂静。法师告诉我：“某某，你要发心呀！”法师多次对我这样说，我不断地反省和思维，才若有所悟，开始纠正平时的言行，多为常住，多为丙班付出。多为他人着想一分，就多破除一分我执，就会多收获一分快乐。只有发心，才能融入这个团体，才能淡化我执。法师曾用《入行论》中的一句话来教导我，只有利他才是究竟的快乐。

    成佛的关键是发菩提心，发心贯穿了整个道次第。因缘和合，在班导法师数次的“健康饮食”碟片导视后，在典座法师数次宣说从市场买来的咸菜里防腐剂太多后，我萌生了要自己做咸菜的念头。在典座法师的信任及大力支持下，以及同行们的大力配合下，我们开始自己制作咸菜。品种多了，更主要的是没有防腐剂，不会危害到健康。许多法师和同行都赞叹我们的善行，每次内心都很惶恐，不知如何回答。正如一位师兄教授我的，这是自己的福报，有这样的机缘为常住，为三宝付出，能够承侍供养师长，要感恩。在承担中，我也明白了因缘和合的涵义。一件事的成功，不是某一个人能力能办到的。佛陀当年弘法也是一个团队，佛也有度不了的众生，只能派与其有缘的弟子去度化。如果没有同行的配合，没有师长的加持，我想我的善愿也很难实现，所以这些功德是大家的，我个人实际上是微不足道。

六、谦下、恭敬、包容、专注、时时觉照，才是佛弟子待人处事法则。

    有一段时间内，因时时留意法师的一言一行，让我受益匪浅，如何面对境界，如何与同行相处。要时常谦下，一切时处观己之过，代人着想，只是我做的太差，极其不够，但只要有那么一小点的改变，身边的境界就开始转变。之前对这个也看不顺眼，对那个也观过，只是没有强烈地表现出来，但内心难受。法师数数教导要观劝念恩，告诫“观过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看到同行对法师越来越恭敬，让我内心既为自己惭愧又为别人欢喜。我也渴望将来有一天能承担师长事业，弘法利生。像法师一样风趣、幽默、智慧、慈悲、方便、善巧的教导后来人。要像师父一样建立正法道场，广结善缘，令正法久住，普度有缘人。而现在的我，学识浅薄，无教证功德，故当精进闻思修，多亲近师长，从师长的言行中学习做人做事。现在开始重因，心胸广大才会积到更多的资粮。成佛的路很遥远，只要把依师做好，一定会烦恼渐灭，身心清净。我今生一定要努力奉行“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这一宗旨目标。

    某沙弥师新任行堂组长，可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波及到了大寮，好几次心生烦恼，对他讲话口气生硬。事后反省，才知道自己错了。不仅仅因为他是沙弥，我是净人，我应该听他的意见。更重要的是无论怎样，我都不应该生嗔心，有问题可以向典座法师反映。静下心来发现，他的每一个建议都折射出他的发心纯正，代人着想。他是非常包容的，他的笑容能让你感受到这个团队的温暖，他面对下位的顶撞时都能够保持微笑的容忍。包容，只有包容，才能带领一个团队做广大事业。所以我应该好好地向他学习。

    在一个团体中修行，每天都会遇到各种不同的境界，或粗猛或细微，尤其是在大寮承担。比如说有段时间想帮助一位同行，见他整日对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品头论足，说个没完没了，今天这个茶叶好，明天那个字画好，简直成了一个欣赏家，从修行的角度来度来说，简直就是散乱。与他交流，他辨白几句，我心想：“嗯，不够条件，不契机，不说了。”唉，自己真是颠倒，自身德行不够，反觉得同行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生大慢心。之后随顺他，知他喜欢书法，在清理工程库房时，见有弘一大师的笔墨，就挑出来送给他，令他欢喜，并告诉他就我个人意见还是不主张出家伊始把过多精力放在杂务上，他也欣然接受，这样换一种方式就转过来了。

    安居期间师父讲《百法》，我非常踊跃欢喜，这个太殊胜了。经论中云：谓佛出世极罕难遇，其法亦然。每次听师父开示，尤其是复习师父的开示（文字版），内心深深地被师父讲的法所折服。师父对弟子们太了解了，诸多现行一一帮弟子破除，其中有一段话说：“人的生命本质，本体就是心念，念头转变了，生命的状态才会改变。修行就是把握、修改自己的念头，念头改变了，生命就会改变。”这句话对我的触动很深，我也因此明白了法师为什么数数宣导要我们写反省日记，写观心日记。师父的甘露法语如醍醐灌顶，令弟子身心轻安，自己仿佛有了一种成就感。这时法师又告诫我说：“当自己感觉做事，学法有些能力的时候，应该想到这是师长的功德，三宝的加持，这样内心的慢心种子才不容易现起，或虽现起，就可以立即消灭它。”

    总结这半年来的点滴片断，依师是一切快乐的源泉，所有的快乐都是师长、三宝给予的。师长深恩无以为报，唯有将此深心奉尘刹，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永不松开善知识的手，修改习性，净化自心，皈依三宝，没有比这更好的离苦得乐的方法了。我只是成佛路上的一只“慢龟”，但持之以恒，一定能到达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