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现代僧侣求戒之旅系列报道之二十七
戒会第二十一天:来自同行的加持
——2009年西方寺传授三坛大戒见闻(20090424)
今天上午是三坛菩萨戒的请戒,下午是教导正授菩萨戒,晚上是忏摩,为明天正授菩萨戒做准备。
晚上药石后回到寮房,看到几位参与写作报道这次传戒法会的同学都在,我就召集他们开一次碰头会。
“贤甲师,待会我们开个会吧?关于那篇文章的事情。”贤甲师正在洗手,我过去请他。他回过头来,面带犹豫,没有作声。等大家都坐下来,他也走了过来,有些为难地说:
“明天我们就受完戒了,明天再开可以吗?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你就配合一下吧!又花不了多少时间。”贤乙师有些不满。
“没关系,你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吧,要不我们先开。”贤甲师一说话,我才意识到这个时间对他不合适,不过因为其他同学都在,又都有时间,我就不想放掉这个机会。
“前段时间因为大家准备受戒,关于文章的事情也就没有召集大家开会。现在比丘戒已经受过了,时间也比较宽裕一些,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吧。”我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
“这次戒会的一个特点就是请了很多大德为大家开示,这部分内容想好好整理一下。”负责戒会教育课程内容的贤丙师先发言。关于如何整理,大家提了一些建议。

西方寺宝塔
“我来说说吧。其实,心里对贤丁师挺观过的。本来这次我负责照相和录音,但这些活都被你做了。后来事情多,你做不动了,又推给我。如果不是想着我们是一个整体,我绝对不会去做。”贤戊师一开口说话,就让我捏了一把汗。他说的是事实。其实,这次是我们六人共同承担,我做整体负责。当初虽然有过分工,但想想我后来确实做了很多他们分内的一些事情。当时一方面的考虑是尽量护持他们受好戒,我能做的就尽量多做一点;另一方面,有时也看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积极性不是很高,就不是很愿意向他们提这件事。
“要做一件事情的总体负责人,不能什么事情都过问,这样下面的就没有积极性了。”他继续说,说到了我的痛处。这让我想起以前上高中时,当了三年的班长,越当越痛苦,越当越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操心,总认为其他班委对班级的事情一点都不热心。现在想想,其实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而对别人缺乏基本的信任和尊重。高二时,我们本来有个体育委员,后来我觉得他做工作很消极被动,就时不时地顶替他做一些工作,结果后来搞得他很痛苦,甚至以其他的理由提出要辞职。当然,这种状况下,自己也不会很快乐,压力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进了大学以后,对所有的社会工作有一种很深的抵触,不愿意去做,安心学习,不去碰那么多的烦心事。
贤戊师又继续讲了很多他在承担过程的体会,这些体会都是在与人的互动中、在做事的过程中产生的,可以说是充满了酸甜苦辣。他说:自己越来越感受到,资粮就是在做事的过程中越来越能够代人着想。这一点我好像特别欠缺,就像前几天因为电脑的事情,我们还闹得不愉快。这次出来,他向人借了台电脑,专门用来写作。但电脑软件系统很高级,硬件配置不够,因此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很妨碍写作,这让我心里也很起烦恼,在操作上有时也就不是很留意,结果改动了原来的很多配置。因为这件事情,他还很郑重地提醒我要爱护借来的东西,否则没法向别人交代。这看起来应是很基本的,但我却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他说:对人不能一味地慈悲,有时也要现威德相,否则,一群人就很难管理,事情也就没办法做。他举了很多在与居士相处时,如何催伏居士慢心的公案。坦白地讲,要是我很难做到这一点。
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泡汤了,等到结束时,也该去忏摩了。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一堂很好的教育课。这让我又联想起中午的一个场景。
我正在看《澳门佛教》,这时贤己师开门进来,头朝向另一边问:
“看《澳门佛教》怎么样?”
“斯里兰卡的小乘佛教……”
“不是‘小乘佛教’,是‘南传佛教’。如果别人说话,说到你的痛处时,你会不会痛苦。”还没等我说完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就把我给顶了回来。
“也会很痛苦。”我愣了一下,答道。其实,当下就很痛苦。事情怎么会这样?“南传佛教”不就是“小乘佛教”吗?说“小乘佛教”又怎么了?心里困惑。直到晚上,一位对南传佛教很相应的同学又提起这件事情,说身边有同学提醒,将来可能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在南传佛教信徒的眼中,他们甚至可能会认为“南传佛教”才是正宗的佛教,他们并不承认大小乘的分法。这样看来,如果用这样的语言与他们交流,肯定就会产生障碍或者误会。
一天之内,两位同行在两件事情上的提醒,让我心里疏通了许多,也让我想到了更多。一个人,无非包括三个方面:做学问、做人、做事。做学问,贵在博深,以立言;做人,贵在谦下,以立德;做事,贵在笃定,以立功。看似三个方面,实际上又是一而三,三而一的。越是有学问的人,越是谦下,越是谦下的人,其行为越是笃定。做学问,是明理;做人,是修身;做事,是利生。如果一个人,越做学问,烦恼越重,慢心越大,那这学问就是白做了,这学问就变成了垃圾,很脏很臭,很惹人讨厌。如果一个人,越做学问,与人相处起来越痛苦,越不想做事情,那么这学问就成了最大的障缘,成了欺骗自己的最佳保护伞。先人的教育贵于立志,志向便是利生,故有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而这利生并非空谈,常要以利生的事业方能实现。因此,在这一志向的导引下,做学问与做人,便能得其正,否则,做学问也好,做人也好,都像是在茫茫的大海中一艘失去方向的漂泊的船只,它又该驶向何方呢?
戒会第十七天:发心与智慧的交汇
戒会第十八天:一份珍贵的礼物
戒会第十九天:正受比丘戒
戒会第二十天:丰收的一天
戒会第二十一天:来自同行的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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