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觉知同师共学(2月17日)(上)
成蹊
“你后来现场发挥得比较多吧?感觉效果比你前面做了准备的部分讲得好!”负责敲木鱼的法师如是评价。
上午带动诵经研讨下来,最令自己欢喜的是,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特别是讲到后来,现场发挥的部分比较多,讲了一些比较浅显的例子,对自己的风格也是一种突破。结合自己的体会讲的时候,能够引发一些居士的欢喜心,现场气氛不错。这些,很得益于前两天与几位法师的交流。
“我要带动诵经了,感觉有些紧张,你有没有什么经验?”我当时请教某甲法师这样的问题。
“我第一次也担心自己讲得不好,别人会有意见,也是感觉有点压力,比较紧张。当时自己也做了思惟去对治:这样的紧张又有什么用呢?……但即使这样想,还是不容易平息自己的心,还是禁不住紧张。”
“那后来怎么办呢?”
“临上场的时候,我就想:依靠同行吧!旁边正好某乙法师在,我坦诚地跟他讲了自己的心态:还是比较在乎别人的赞叹、恭敬之类的。某乙法师当时就很认真地跟我说了一个偈颂:‘愿此一切我所行,不为八法念垢染,以知诸法如幻智,无执离缚而解脱。’听了之后,内心就有比较大的触动,好像突然想通了,觉得不应该在乎这些‘称讥毁誉’,要照着说法轨理去做,希望对大家真的能够有利益。”
“就是说,本来也懂这些道理,但经过同行的提醒,内心有更大的转变是吧?”
“是这样。心情当时平稳多了,后来上场就很诚恳地去跟大家讲,如实地谈自己的感受,自己讲得很有感觉,效果也挺不错。”
某甲法师那次给人讲的时候,我也在场,的确感觉到他当时的话语很平实、很诚恳,自己听下来则很有受益。
我又问旁边的某乙法师:“这个偈颂是你经常缘念的吗?”
“对,经常缘念这个偈颂来解除自己的缚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很长时间了,这个偈颂还是我在家的时候背的呢。打坐的时候经常思惟‘修心八偈’,感觉每次思惟之后心会柔软很多,容易与法相应。实际上带乙班的过程中我都是用这个修心八偈去调伏自己内心的。”
“哪个偈颂最有受用?”
“比如一个偈颂说:‘吾昔饶益助某人,且曾深心寄厚望,彼虽非理妄加害,愿视彼为善知识。’这个偈颂调伏内心很好用。”
我在旁边会意地笑了起来。看来,虽然现在乙班的同学对他很感恩,但在他带动的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某乙法师接着说明:“给他们付出很多,还被他们不理解,被他们观过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来调伏内心。还有一个就是‘无论直接与间接,愿献利乐于慈母,如母有情诸苦患,我愿暗中自取受。’两个偈颂配合起来,心就能调过来。一个是除去怨恨心,另一个是生起饶益心。”
听了这话,我想到了师父。师父的很多想法,别人不容易理解,甚至包括自己的弟子,但师父总是默默地承受,继续一刻不停地为了教法和众生而奔波、付出。曾经听到过一个教授:当觉得别人不理解自己、对不起自己的时候,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更加不理解、对不起自己的信仰呢?
某乙法师还提到,他在此次法会当中虽然承担了多次的诵经带动,但并没有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大部分是靠临场发挥的。至于讲的内容,他比较多地结合大家实际上遇到的境界,举大家生活中的喻。
“我不会给大家讲太多高深的理论,总是落实到眼下可以下手的部分。”他笑着说。
他介绍,曾经由善财童子与善知识的答问,联系到眼前应该如何应对进退,如何做人的问题。并且,某乙法师还举出大家的现实问题:寮房有些脏乱,不像个学佛人应该有的样子。听了他的开示,学员们很能接受,并且很快就把寮房整理得焕然一新了。
后来了解到,另外一位讲法风格很受大家欢迎的某丙法师,在讲法中也有同样的特点。
“我会把一个问题掰开了、揉碎了给大家讲,一个比喻听不懂,就再举一个比喻。我一般只是列一个提纲,现场根据大家的反应再做发挥,这样比较能有的放矢。因为以前我教过初中生,这些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他和盘托出自己的讲法‘秘诀’。
晚上,我又学习了一段师父关于如何带动居士的开示,更加证实了某乙法师和某丙法师的讲法方式的正确性:
“我们在经文提示、研讨带动、回答居士请益的时候,很容易把自己认为好的法类,迫不及待地介绍给对方。这往往只是因为,此时此刻自己对此法类比较熟悉、或者有些体会的结果。而实际上佛法是圆融的,是四方道,从哪里都可以讲。我们很难考虑到,对方喜欢听什么,对方需要的是什么。我们也没有很认真去考虑,我们要怎么去表达、讲说,才能让对方接受。如果我们只是认为这一点好,就想把它强加给对方,对方就不容易接受,不容易理解。”
“所以我们有必要了解对方的困难、问题、来意,以及自己要把这个佛法讲到什么程度,对方才能够理解。就像中医开药,病如果太重,也许就不能开太猛的药,而是要通过缓和的药去慢慢治疗。有时候呢,就需要用猛药,比如开刀、动手术,需要做全身的麻醉。这是药量上的把握问题。”
“比如对于老同学来讲,你把经论上的话引一句,他就明白了,不需要解释太多。反过来,新同学则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会有一种强加于人的压力感。所以我们有时候需要把经论上的文字变成自己的语言,让对方能够如沐春风、容易接受。”
反观自己,以前的讲法方式则很成问题,正好是师父所要破斥的那一种:讲自己想要讲的,而不是讲对方需要的、容易接受的。讲一个问题的时候,也很少考虑大家对其中的概念是否已经听懂了,是否应该再做说明,直接按照自己的思路“勇往直前”,想起来感觉很是惭愧。跟某乙法师和某丙法师一比,自己要改善的地方很多。
不过,想到下午某丙法师介绍他以往的经验,倒也给了自己一些信心:
“其实我刚当老师的时候,也是很紧张的,因为我本来就比较内向。当时下了课就有同学跟我说:老师,看您比较紧张啊,嘻嘻。”
“后来怎么突破的?”我很感兴趣地问道。
“也是被逼出来的呀。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要把老师当好,慢慢就不去管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只想着怎么能够帮助到同学们,使他们顺利地升学。如果从佛法的角度来看,就是慢慢减少了‘我爱执’,增加了‘爱他执’。”他总结道。
确实,无论是紧张,还是只缘着自己习惯的方式讲说,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表现,都是“我爱执”的体现。要想有所突破,面对境界实际锻炼是最好的办法啊。
继续学习师父的开示,又让我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
“发心、菩提心、智慧、善巧方便,这些内涵具足了,日常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是能够体现佛法的,所有很细微的行为都能够代表很深刻的佛法的意义。所以佛法虽然需要语言文字,但并不完全等于语言文字。法会的带动,以及对居士的教育、引导,这方面就是很重要的。不仅仅是在研讨的时候、提示的时候跟大家说一说,平时大家来见到我们、接触到我们,课上课下、饭前饭后,都要让大家感受到佛法的内涵、信心的内涵,感受到三宝的功德。这些方面,我们需要不断去充实、不断去提升,让我们各方面的功德越来越增长、业障越来越消除,戒定慧的力量越来越强,这样才能够真正地利益到众生。反之,如果这些功德不具足,绝对是没有办法长久的。”
“自未调伏,而能调伏他者,无有是处。”要想真正帮助到众生,说法的善巧方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在于自己的行持,内在真实的功德。如果忘记了这一点,始终是心外求法,舍本逐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