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 剃心

龙泉寺学僧

午斋以前，同行帮我剃着头。

头发不时地从刀片上滑落到围裙上，再滚落几圈，掉到地上……

同行：我总感觉跟你的缘分似乎稍差一点，是我的发心不够。

我看着头发又掉到地上，没理他。

同行：如果我的发心再强一点的话，你那一点错误我是一定要跟你说的……

我竖起耳朵，听他往下说些什么……

同行：就是你念供养偈时“佛制比丘，食存五观，散心杂话，信施难消……”的“散”字，你读错了音。应是第三声，你老读第四声。

心中鼓点擂响，直透耳际。

同行：我发心尽快把我们稍欠缺的缘分补起来，我们一起共同努力。

我：我不知道你发的是什么心？是你对我错？你是我非？还是你上我下？或者你高我低的心？乐曲般的鼓点再配上这押韵的词，我说了出口。

同行：我忏悔以前对你的一些过失。

“忏悔”二字一入耳后，我马上惊醒过来，觉得相当惭愧。我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呢？

同行：我希望你能给机会配合我？

烦恼余势还在的我说到：那你得发心发广大一点，把我这象厕所里的石头，又硬又臭的脾气扛起来。

同行：没问题。

剃下最后一刀头发，同行叫我去冲冲水，把残留扫不净的细碎头发冲掉，以免发痒……。

坐在教室里，怔怔地看着和尚的相片。

摸摸刚剃完的头，明天是佛制的诵戒日，一切从新开始！我告诉同行已把刚发生的事输入了电脑，我们相视一笑，笑中有痛，痛中有悟,一切都在成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