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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就从事幕前工作的衡量标准来看,我属于个粗人。比如,我从不涂指甲油,因为那既浪费时间,又会造成我的指甲在化学毒素的侵蚀下四分五裂,害我忍不住要把那些断了一半的指甲塞进嘴里用牙咬。所以为了避免更大的不雅,我放弃美甲。一次,有节目组请来台湾大牌造型师,据说为某某等巨星御用,坐飞机还得是头等舱的。这位衣着考究,香味扑鼻的男士在细心整完我的脸之后,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我猝不及防正要搀扶,他却先一把抓住了我的脚。只见他默默端详了五秒钟,大吼一声“指甲油”,随即接过助手递上的小瓶子,开始涂我的脚趾头。那一刻,我只觉得喉咙阵阵干燥,汗毛根根竖了起来。从此以后,凡是有“大牌造型师”到场的地方,我一定不穿凉鞋。像蔡依林这样的艺人,手脚发肤,每一个部位都可以代言产品换大米,可谓寸肤寸金。可我毕竟不是艺人,还要坚持我的地盘我作主,决不让陌生人随意摆弄脚丫子。
不过除了指甲部分,我脸上的其他地盘也已先后沦陷。身处现代社会,美的技术日新月异,教唆女人如何变美的讯息如天网恢恢,俘获每个女人的心智和钱包,不管你是有人爱,等人爱或是只爱自己。而我的职业,注定了我属于暴露在各种美容技术的诱惑下的高危人群。
一个月前,有一个朋友把我带去一家台湾医生开的美容院,在美白方面很有专研,而且享有不错的口碑。
那是个刷着白墙壁,挂着白帘子,比医院还白的美容院,里面走动的每个美容师都有一张雪白的脸。时不时传来她们和客人热情的欢笑和招呼声。“哇,今天又白了好多哦!”“好美哦!”我一进去,就被判定“你皮肤的本质好好,交给我们,一定把你变白!”然后,他们就开始给我开各种各样神奇的水啊,乳液啊霜啊。还有各种各样的面膜。同时有当班的医师不停地在一旁讲解美白的原理。其实我本来不喜欢皮肤很白,可被灌输了几次,就觉得白点果然更美。每次一做完脸,必会引来美师们齐声欢呼,好白哦!这样的反复赞扬,逐渐演变成心理暗示。“我变美咯!”于是,步态更加自信,眼神更加奕奕,即使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整个人的状态还真的更美了。去了几次,我发现这地方不仅漂白你的皮肤,更洗白你的观念。那种“白,白,白”的氛围,哪里是美容院,简直一个教会组织。
我现在明白了,做美容这一行,一半功夫在功效,一半在心理。美丽是女人最原始的信仰,这种信仰一旦被唤醒,其狂热程度可以打败所有后天培养的理性和知性。信徒们抱着被救赎的美好愿望走到一起,听美容师布道,交流心得,虔诚地祈祷更美丽的面容为她们成就更幸福的人生。而即使她们所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发生,她们也会认为,是自己不够虔诚。继而投入更过的金钱和时间。在美这件事上,80%的女人是迷信的。千金散尽,只为三个字:变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