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山那岁月（六）

农村的农事一年四季总也忙不完，最忙就要算是春季里的“双抢”了。大约在一周的时间内既要收获小麦，又要种植水稻，所以叫“双抢”。从一个“抢”字就看行出时间的紧迫性。五月份就是“双抢”的季节，为不误农时抓紧时间同时完成这二项工作，那段时间劳动强度很大，天不亮就得起床了，先下地干一会才回家吃早饭，一天的劳动分成三个时段，成熟的小麦怕风雨，而早种一天种的水稻和晚种一天的水稻收成都有点差别的。山区根本没有任何机械，我估计和一千年前种庄稼没有什么区别，用链刀收小麦，赤脚弯腰退着插秧，时间长了腰都直不起来了，主要是靠加大劳动强度来抢时间的进度。山区恶劣的环境造就老乡们勤劳朴素、任劳任怨的性格，尽管生活很清平，但他们的精神是充实的。

生产队处于对我的信任，让我担任粮食保管员，保管队是里的粮食是有一套制度的，只有当会计、保管、兼收三人到到场，才能打开队里的保管室锁。“六月娇阳红似火”。夏天晒场上是火辣辣的，在场上晒收获下来的水稻也得要人勤快，要来回翻转。晒小麦可以不用多翻转，摊平后多梳理就行了，晒稻谷要将场地晒热了才容易将稻谷晒干，所以人也得在烈日下多次将稻谷推来推去的晒。虽然这些谈不是什么技术，但共性是通用的，那就是人要勤快。一天下午天边的黑云压过来了，一场阵雨将要下来，这时要赶紧将场上的稻谷挑进屋，这样的事情有一个专用名词：“抢偏东雨”。真是又要挑得多又要跑得快，不然雨水将到手的粮食冲走了，我经历了第一次被淋成落汤鸡感觉，当天晚上队长来我屋里坐坐，他平时是不大串门的，我以为他是来表扬我了，他坐着抽了一袋冒烟就走了。后来我想他来坐坐就表示认同我了。

当知青的年月里我也做过错事。因为我们是在山区，距离国有林场不远，有一次生产队的几个年轻人约好去偷砍林场的树，他是要拿回来打床，我是拿木头来只当柴烧，只是觉得这事好玩，密谋好后就伙同一起行事。清晨天不亮就动身了，翻过几道山梁就到了林场，天还没有大亮，我们轮着斧子就砍，伐下树来谁能扛动多重谁就截取相应的长度，扛回家就是自己的了，大伙儿各自扛着就跑。当时我贪心截留好一大段，加上慌不择路走错了道，我越来越扛不动，只好在半途中再截断一半扔在山坡上，等我把木头扛回家时地球人都看见了，我还当别人检阅我的成果呢。但一看诸位的表情都不对，后来队长好好地把我说一通，我认识到这是一次错误的行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玩事。

知青是在城市接受的中学教育，和乡下同年人比算是有文化知识的人了，所以当时冠名曰：知识青年，我们知青在农村也组织和参加多样的文化活动，经常活跃农村的田间地头，我也参加过“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演出，也参加过县里的学习班，还在公社当过代课老师。知青生活都过去三十多年了，生活在这三十年中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但当年和老乡们之间的情谊在我心中是不变的；和那人那山那岁月的情结一直凝固了在我的内心深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