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过代课老师

    我当过代课老师，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1975年高中毕业的我就下乡当知青了，也说不上是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没有别的出路，都得随着当时的潮流，按那时时髦的说法是到广阔天地里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感觉反差很大的是自己的城市户口变换成了农村户口了，就是春节回到城里也只是城里的过客，不属于城里了。我下乡的地方是山区，比较缺少老师，我在乡下劳动了一年后公社小学找到我叫我去代课，代课当然是一份美差，可以一样地挣工分还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

    小学校长告诉我要我代的是一个五年级的班，既要担任班主任又得上这个班所有的课程，那时的教学条件真是不好，小学都是一个老师上一个班所有的课。当时在农村我这样的高中生就算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那时自己根本就不怎么懂得教学生。上语文课就是先教学生认识生字、生词，然后就是带着学生们诵读课文，把课文读通顺基本上就算讲完一课了。有三篇课文我现在都很熟，算是和学生一起学过来的吧：《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最后一课》、《梅岭三章》。

    在给学生们上音乐课的时候我别出心裁，认为课本里的歌不好听，我来教他们唱有点技巧的歌曲，记得我教他们唱《游击队之歌》，那是贺绿汀写的一首男生小合唱，成人唱是很好听，可拿来教小学生唱就出问题了。我是兴致勃勃地教，可学生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唱好，唱得真是上气不接下气。这节课让我知道了儿童为什么要唱儿歌曲的道理。这个道理还是学生教给我的。

    我很喜欢给学生上体育课，反正是带他们玩，带他们打球。哪有小孩不喜欢玩的，我自认为我的体育课上得很好，因为我自己也很喜欢玩。有一次上体育课时下毛毛雨了，按说是可以不上了，当时我想放弃一次体育课很可惜的，就带学生们在雨中打球，当时其他的老师不大赞同我的做法，我没有管那么多真是一阵疯狂地玩。当下课时看到有的学生一身的泥，有的还划破了衣服。看到这情景知道自己的一时激动，不少的小孩回家要挨骂或者挨揍了，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当时农村还很穷，多数小孩都是穿有补丁的衣服，都是旧的布，一点都不牢，和现在学生的校服比真是天壤之别。

    记得我是代了二个月的课，等正式老师来了我就回生产队了。这些琐碎的事都过去三十多年了，但在记忆里还和刚发生的事一样，清晰可辨。明天就是教师节了，今天写这些不是为当年忝为代课老师来邀功请赏，而是想起当年的事对老师这个职业有更好的认识。老师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我认为更重要地是用自身的人格魅力在影响学生，是在教心，这种影响有可能还是长远的。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过去的年轻人是被文革耽误了，现在的年轻人是被考试耽误了。我想学生可千万不要被老师耽误了，当然这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