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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沙诗歌回顾展:1997(12首)

(2014-11-03 10:06:23)
标签:

情感

《空白》

 

 

在一座大厦的墙上

有不小的一片空白

 

那是在西安城的北郊

面朝机场的方向

 

以前我从未意识到

这是一片空白

 

我意识到了

是在它被涂满之后

 

被一幅红色广告

“西安,您的可口可乐来了!”

 

为什么不是一幅画儿呢

占领这城市的一面墙

 

商人比艺术家

更早地想到这一点

 

并填补了这片空白的事实

叫我无地自容

 

从此再也不以下流的口吻

来谈论可能是肮脏的商业

 

1997

 

 

 

 

《自杀的小孩》

 

 

那孩子

手持水枪

不知从哪儿

冲杀出来

显然

他喜欢那水枪

用它射我射你

直到我们故做慌乱

尖叫着跑开

小子哈哈大笑

显得十分豪爽

 

后来

我们又见到他

在当天的黄昏

他独对夕阳

坐在草坪上

把水枪对准自己

含在嘴里

神情专注

再也不理我们了

 

这孩子不凡

你说  你的

意思我懂

可真实的情况是

他是我邻居

每次离家时

他的母亲都要在其枪中

灌满牛奶

 

最终

我还是对你

隐瞒了实情

怕你扫兴

 

1997

 

 

 

 

《去年冬天在曲阜》

 

 

采气的人

怀抱一棵树

 

熊一样抱住

那棵老树

 

那是孔子

亲手所栽之树

 

采气的人

满面红光  采到了气

 

收了手

与先前大不一样了

 

可偏偏有人

要将真相点破

 

点破的人

是操山东腔的女导游

 

她说:错了

不是这一棵是那一棵

 

而那一棵

几乎不存在

 

不过是树墩

围在围栏中

 

被千年的雷

劈成了这副鸟样

 

采气的人在一瞬间

脸儿变得煞白

 

这很没意思

更没意思的是

 

那个哈哈大笑

幸灾乐祸的我

 

1997

 

 

 

 

《浴室中的向日葵》

 

 

躺在浴缸中

浸泡热水中

其状如河马

感觉却像神仙

 

一点儿小动静

引起了我的注意

和警觉:头顶之上

的葵花喷头

正在吱吱转动

朝着浴室里

惟一的光源

那一盏太阳灯的

方向

 

目击的瞬间

我已浑身冰凉

受惊的河马

跃出水面

一个赤身裸体

奔出浴室的男人

没人能够听懂

他所遭遇的恐惧

究竟来自哪里

 

1997

 

 

 

《性爱教育》

 

 

那是我们不多的

出门旅行中的一次

九年前  在青岛

那是属于爱情的夏天

海滩上的砂器和字迹

小饭馆里的鲜贝

非常便宜  记得

我们是住在一所

学校里  在夏季

它临时改成了旅店

那是我们共同的

爱看电影的夏天

一个晚上  我们

在录像厅里

坐到了天亮

一部介绍鱼类的片子

吸引了我们

使我们感到

震惊无比

那种鱼叫三文鱼

一种以一次

酣畅淋漓的交媾

为生命终结的

美艳之鱼

九年了

我们没有记住

它的美丽

只是难以忘记

这种残酷的结局

 

1997

 

 

 

 

《农民的长寿原理》

 

 

话题不知从何而起

我们在谈论

一个农民的一生

相较于知识分子的

长寿

 

空气清新

自然环境中的

体力劳动者

我说

 

这是极端片面的表象

足以被医疗条件的

恶劣相抵

你说

这是心态问题

知足者常乐

 

自以为聪明的

那个我说

偷偷摸一把

邻家小寡妇的

屁股

足以让一个农民

乐上一天

 

农民出身的

你说不,不

村里谁家倒霉了

本来与己无关

但足以让一个农民

乐上一生

 

他能不长寿吗

他能不长寿吗

——就这样

两个委琐的知识分子

在恶毒地诋毁农民

 

1997

 

 

 

 

《性与诗》

 

 

女人

你不能这样要求我

在达到高潮之后

再挑剔过程中的我

如何不懂温柔

 

女人或读者

我是另一种

窗外走过一群

女权主义者

她们喊出的口号

颇对我的胃口

 

“我要性高潮!

不要性骚扰!”

 

——对诗的

正当要求

亦当如是

 

1997

 

 

 

 

《在朋友家的厕所里》

 

 

在朋友家的厕所里

我看到一本

自己的诗集

已经翻旧

在水箱的顶端

和手纸摆放在一起

没有什么比这

更叫我幸福的了

他书架上的书

都落满了灰

而我的诗

在他下面的快感

得到满足的同时

给了他上面的快感

在厕所里

是我给了

我的朋友

一个必要的平衡

 

1997

 

 

 

 

《厄运尽头》

 

 

这辈子

他总栽跟头

一个跟头

栽于1957

栽得真很

从此

他就不再是人

跟头与之有缘

也不是所有跟头

摔出的都是厄运

1976他被释放

自新疆返回故乡

7.28凌晨

风尘仆仆

一步跨出火车站

又栽了个大跟头

妈妈的

他骂骂咧咧

爬将起来

可就是无法站稳

他愉快地

发现此次

栽了跟头的

不只是他

也不只是人

蓝光闪过

地动楼毁

他明白了

故乡唐山

发生了地震

 

1997

 

 

 

 

 

 

 

 

《抵达矿区》

 

 

我们在暮色中抵达矿区

谈论着我们想象中

煤矿工人的非人生活

不知道这里的生活

也是火热的  在我们看见

电线杆上那些包治

性病的海报之前

 

1997

 

 

 

 

《歌者》

 

 

喜听他的老歌

并不意味着我已经老了

歌者是大时代的音乐人

他后来的歌

未得天助

 

1997

 

 

 

 

《情敌与爱情》

 

 

两个情敌在谈判

因为相隔太远

我听不清楚

他们说些什么

 

两个情敌在谈判

谈了很长时间

我只知道后来

他们握手言和

成为朋友

还坐在一块喝酒

 

我只知道

他们最终

达成了一项协议

谁也别碰

那惟一的女人

将其送上山

送到尼姑庵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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