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剑的好评
(2012-11-20 17:3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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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新世纪诗典”
文/朱剑
作为“新世纪诗典”(简称“新诗典”)的读者和作者,还是通过“世纪诗典”走向诗坛的诗人,又是“新老诗典”主持人伊沙的老朋友,自然,我是应该为“新诗典”写点什么的,而直接触发我的是一个数字(有时数字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伊沙在微博留言:“新诗典”已经接近“600首之夜”,他要请客庆祝。哦!原来我们这些爱诗者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享受了近600顿诗之美味大餐,而主持人伊沙已经为此工作了近600天——扪心自问,姑且不论能力,但就这份坚持,就是我做不来的,我相信也是绝大部分人做不来的,这中间有太多借口可以推辞不干,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近600天来,新诗典一夜不落(只有过因电脑故障,推迟到第二天才推荐的事情)。非常人做非常事,与伊沙相识十二年来,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很相信缘分的人,有时做事情没有太多利害考虑,做决定看起来随意,但一旦做起来,却是非常认真且韧性十足。这大概是一种天赋。我们一生中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选择,看起来有很多机会,但实际上最终选择的是成为自己的那一种,也是唯一的一种,并且往往是在一瞬间就做了决定。在我看来,伊沙的写作,包括他主持的“新诗典”,都是一种注定了的事情。
“新诗典”既为“新”,不外乎有这么几层意思,一是相对于“世纪诗典”而言的,“新诗典”出来后,“世纪诗典”现在被我们称为“老诗典”;二是面对的是用汉语写作的诗人新世纪以来的诗歌作品;三是推荐了一大批新人,有很多诗人在此第一次为人所知,比如一些九零后诗人,还有一些诗人,年纪不小,诗龄不短,但长时间被埋没,是新诗典真正发现了他们,比如还非和唐突;四是我的一个个人感受:即伊沙要求他推荐的诗人的作品,尤其对于有一定资历的作者来说,越新越好,不新不推荐,非常严苛。以我为例,目前为此,我被推荐了四首作品,其中第一次推荐的《南京大屠杀》写于2010年(较近),第二次推荐的《磷火》写于2000年(好远),第三次推荐的《菜市场轶事》写于2002年(较远),最近推荐的《两位老作家谈文革遭遇》写于2012年,是我的新作。前三首和第四首之间的推荐间隔,有近十个月之久。为什么?伊沙一直在等我的让人满意的新作!作为老友,他不愿意看我躺在过去的成绩上吃老本,而一直希望我有新的突破!我非常理解并支持他的这种做法,于我而言,这是一种鞭策,更是一种尊重;于“新诗典”而言,不断有新的生长点,才能保持它的优秀品质。与我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同是长安诗歌节同仁的艾蒿,伊沙完全可以从他的旧作中(虽然也是新世纪以来的作品),选出被推荐的作品,但也是等到艾蒿有令人满意的新作才推荐他的第三首。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说明新诗典的一个重要价值:它不是总结,而是开创。虽然它对新世纪以来优秀的汉语诗歌做了非常全面、精准的总结,但这只是一个方面,伊沙的着眼点还是放在了现在和未来。
在某次长安诗歌节上,谈及新诗典和个人创作,伊沙说了一句再老实不过的话:我写的是一种诗,选的是另外一种诗。这话我这么理解:在创作上,伊沙有自己坚定的美学追求并一直在探索,但作为一名选家,则做到了兼容并包。(当然,将此说成他有时在等大家也不夸张。)或许在开始的时候,有人会有意或无意的把新诗典与口语、后现代等一些词汇标签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却证明,“新诗典”恰恰不是同仁选、流派选、年代选等等,而是包容性极强的选本。截至本文写作时间为止,新诗典共有348名作者、595首诗歌被推荐。其中,从诗人年龄结构来看,从二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每一代都有入选者,前者如郑敏(92岁高龄)、洛夫(84岁高龄),后者如余幼幼等;从地理分布来看,新诗典诗人遍布中国大陆、中国台湾、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以及海外;从诗人国籍来看,既有中国诗人,又有外国诗人,比如美国诗人、汉学家梅丹理先生用汉语写作的诗歌就入选了“新诗典”;从风格上来看,自然,口语一脉占了主流,但意象诗也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有谣曲风格的诗歌入选。这里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有些诗人在“新诗典”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其诗歌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秦巴子先生,过去是意象诗的代表诗人,但近两年,却融意象与口语于一体,创造了独属于自己的、张弛有度的诗歌风格,巴子兄也借此登上了自己诗歌创作的最高峰,成为当今最杰出的诗人之一。因此,我要说的新诗典第二个重要的价值就是:不是造小圈子,而是创多元大格局。这样的结果,如果在微博上看不直观的话,可以去看纸版的《新世纪诗典·第一季》。
虽说包容、多元,但“新诗典”有自己的原则,伊沙就曾明确表示坚决拒绝推荐新诗和带有十七年诗歌余风的诗作,这是一个底线,他一直强调的是诗的现代性。这就引出了我所要说的新诗典的第三个重要价值。
新诗典有没有批判?当然有,但又不仅仅止于此。做个批判者多容易啊,大不了把自己搭上冷嘲热讽一下就可以了,但做个建设者,却是艰难的。而新诗典的最大价值,在于它在建设。建设什么呢?用诗歌的方式,建设一个新文明。我一直这么认为,哪怕时代已经进入到了二十一世纪,但我们中国社会依旧停留在中世纪,没有进入现代,国人的心态依旧是农民式的,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缺乏公共理性和科学理性,二是用固定不变的眼光看待世界,以为自己所拥有的会像土地一样永恒不变。这种现象也存在于中国诗歌。我认为新诗典在努力打破这些东西,至少是在指出一个方向,比如前文讲过的它不是一个小圈子,就是在建设一种充满公共理性的新文化,又比如对新诗人、对诗人新作的要求和呼唤,就是在鼓励诗人们不断前行,去探索,去创造一种不同于中国过往、也不同于外国诗歌的中国现代诗。仔细读每天伊沙的推荐语,我看到的是他在努力构造一个新的、有关于现代诗的体系。他对现代诗当代性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强调,他说:“有追求的现代诗一定要把当代有价值的发现写下来,新瓶装新旧,而不是相反。”对诗歌创作中的“创意”,他也表示欣赏之极。所以,我要说的“新诗典”的第三个重要价值就是:不是批判,而是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