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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

(2012-08-06 20: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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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伊沙翻译风暴:一个人的“五·四”

 

丁燕

 

伊沙版《当你老了》,在新浪微博里被转发了2000多次,这种翻译,是件异乎寻常的行为:当不同版本同时明晃晃“亮出来”时,意味着不同年代,不同地域的人,在同场竞技,有没有真功夫,一眼便知。当伊沙开始翻译时,很多人都表示怀疑,但我相信。之后,经过2011年至2012年,经过80多位外国诗人,经过诗歌王国最耀眼的布考斯基、阿赫玛托娃、泰戈尔,伊沙已成为一名可畏的翻译家。在伊沙进入诗歌翻译界之前,那里是个学术生意场,甚至,已深化为工业链,伊沙的黑马突进,无疑,像在宣告某种特权的终结,我们终于知道,翻译并非铜墙铁壁,同时,又有着意想不到的深刻难度。

诗歌翻译是所有翻译中最难的。每一首诗歌,都是一根可怕的避雷针,其后,跟随着一场庞大的暴风雨。然而,诗歌语言能描写任何不管什么样的题材。哪怕大屠杀那么难以言喻,但策兰写出了《死亡赋格》。在有了北岛、王家新等几个版本后,伊沙译出了他的《死亡赋格曲》。在国外,诗人同时是译者,并非特别之事。譬如策兰,他的德语被誉为是诡秘的,近似幽魂似的语言,是处于绝对流亡状态中的语言。显然,策兰是那种和词语较劲的诗人,他曾写到:一个词掉入我额头后面的坑中并继续在那里生长……虽然策兰在依第语、罗马尼亚语和俄语的环境中长大,法语成为他日常生活的常用语,但却无法撼动德语在他心中的地位。一九五八年和一九五九年,策兰撇下自己的创作,用大部分时间将俄语曼德尔施塔姆翻译成德语;他还将英语狄金森和莎士比亚翻译成德语;无独有偶,诗人阿赫玛托娃,在她的自序中说:“我很早便对文学翻译问题感兴趣。近些年来我翻译了很多作品。至今仍在译着。”

在中国,诗人和翻译家的界限似乎泾渭分明。作为诗人的伊沙,已然以大规模先锋写作,为自己赢得诗歌帝国的位置,当他突围到翻译界时,激起一片唏嘘声。伊沙说:这是我一个人的“五·四”。在他看来,“五·四”后的翻译作品留下了很多遗憾,许多所谓经典,进入当代人阅读视野后,总感觉隔膜和别扭,不像评论家激赏得那么好。当伊沙自2011年重译布考斯基起,惊诧地发现,几乎所有的外国诗人都是不错的,但却被翻译坏了。

译者伊沙,一扫诗人的狂放彪悍,而变成严谨的科学家,他同时亮出原作、别人的版本、自己的版本。每天,他的工作如推土机在前进,耐心而有条理,他悉心将碎片词语重新粘黏,并在这个过程中,注入进直觉、推理、大胆的缩略、和神秘的美。让他以如此强势之力去做的野心是:让这些经典之作更完美。

何以伊沙能翻译?因为,英语是世界普通话。只要国外诗人有英译本诗集,便可拿来翻译。在他看来,每个译者都带着他的智慧在重新创作,好的翻译家能抓住原文中的语调和语感,譬如里尔克的《秋日》,冯至就抓得很准,同时,袁可嘉、郭沫若等的译作都很好;但另一些译者,虽然做了一辈子翻译,其实,并不适合这个工作。他告诫自己:不能把任何诗人都翻译成自己的风格。1995年伊沙首次翻译布考斯基时,布考在中国毫无知名度,现在,已成为文艺青年的时尚符号。2011年重译布考,也是一个厘清布考的过程:文青们以为布考满嘴“Fuck”,然而,在布考的诗歌里,却充满了“灵魂”等干净字样。伊沙赞誉布考在写一个事物时,“质感很强”,“他的才气很高,能从一个很小的东西进入,但却能写得很厚。”有了对诗人深刻的理解,才有将其作品翻译得惟妙惟肖的基础。

翻译阿赫玛托娃,是项大工程。这是伊沙第一次翻译女诗人的作品,每首诗译出后,他都给妻子看,问她,像不像女人写的。翻译到最后,他彻底投降:苏俄诗人的学养太深,且有宗教情怀,我们根本没法比。阿赫玛托娃虽是女性,但其诗歌开阔强大,虽然有两大段时间被禁发作品,但她有诗人的职业精神,在技艺上更加精益求精,她为永恒而写!”《安魂曲》译后出,伊沙大叹:阿赫玛托娃是最好的诗人,没有之一。

读伊沙版拜伦、雪莱,发现比原来更有现代味。伊沙说:人家本来就这么现代。在伊沙看来,好的译者还需是感觉系统特别发达的诗人,好诗人,如果仅仅只是把意象转译成比喻,会让原诗光彩尽丧。伊沙对词语的敏感是超强的。往往,他冲口而出的,便是一句诗:“诗人的感觉是人类的雷达”,“拿回打火机时每个人都在笑,我们已习惯了被剥夺”,“和一个很闷的人住在一个房间,是一次冒险”,“不要以为一个很有知识的人能玩得了诗”,“诗歌要抓住词语神经震颤的那一瞬间”,“梵高的《鸢尾花》,从美到美!真正的艺术家比普通人的观念前进了一百到一百五十年”,“人类的进步是观念的进步。诗歌同样”,“笔是越写越轻,越不写越重”……2012年7月,在广东罗浮山诗会,我随手记下伊沙的这些话。

诗歌翻译是一项神秘的血液循环。词语从诗人的身体里流淌而出,通过茫茫黑夜,抵达到另一个人的内部,他的灵魂在接受这些讯息时会发抖,在震颤中,他设法理解它们,探索和解释它们,并用自己的母语说出它们的意思,于是,词语再度飞翔,穿过茫茫黑夜,试图返回原点。和翻译所要求的高难度相反,其稿费低得难以启齿,故而,耗费大量精力投入翻译,几乎像是在干公益事业。对这种行为,任何赞誉与肯定,都不为过。因为,我们及我们的子孙,都将从中获益。

 


《旅馆失眠夜》


【美国】查尔斯·西米克

(伊沙、老G译)


我喜欢我的小房间,
它的窗子正对砖墙。
隔壁有一架钢琴。
一个月有几个晚上
一个跛腿老头来弹
《我蓝色的天堂》

大多时候还是很安静。
每个房间都有个挂重大衣的三脚架
用吸烟和遐想编织的蜘蛛网
来捕捉他的苍蝇
如此黑暗,
我无法在剃须镜中看见我的脸。

凌晨5点,赤脚的脚步声上楼。
吉卜赛占卜者,
其店面在街角,
在一夜欢爱后去小便。
还有一次,一个孩子的啜泣声。
近在咫尺,我想了
一会儿,我正在啜泣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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