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希望》

在宾馆订房间时

你拿出护照

吓了我一跳

一个旅居美国

二十载的中国女诗人

所拿出的一本

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

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的老公是犹太裔的美国人

你的两个混血的儿子

都是生在美国的美国孩子

你的老公不但热切地希望着

你成为一个美国人

还想让你皈依

他的犹太教

饭桌之上你讲起这些

那么淡然地说

“总觉着有点别扭”

你别扭

因为多了颗诗人之心

可那些写诗的男人们

那些一面充当着

民族英雄与道德符号

一面怀揣别国护照的家伙们

他们怎不觉着别扭

换籍只当风吹帽

没准连血都想换了吧

呵呵！民族的脊梁

谁虚构了这副脊梁

也就是个把弱女子

用心中的这点别扭

抗住了

最后一点希望

(2004)